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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包完,天也差不多黑了,遲夫人下廚,炒了三菜一湯,又拌了一個熟食當(dāng)涼菜。餃子下鍋,第一碗盛出來,擺在了遲先生的遺像前,遲立冬給父親磕了頭,抬頭對上父親的眼睛,在心里默默和他說了幾句話。遲夫人道:“他都知道了,快來吃飯,一會兒菜涼了?!?/br>遲立冬去開了瓶紅酒,陪母親喝了一點。電視里歡聲笑語大聯(lián)歡,家里也是張燈結(jié)彩辭舊迎新。只是年夜飯的團圓飯桌上,十幾年沒有團圓過了。遲夫人不熬夜,不到十點就扛不住,被遲立冬趕著上去睡了。遲立冬看春晚到零點敲鐘,給夏教授發(fā)了條拜年信息。教授不多時就回復(fù)了他,表示感謝,也送上了對他的新年祝福。他看完,又等了一會兒,就睡了。早上醒得很早,還不到六點,外面剛有放炮聲,他就起來了。手機里有很多條半夜發(fā)來的祝福消息,來自各路親朋好友和生意伙伴。沒有夏岳的。遲立冬刷牙時就有點后悔了,昨晚該打一個電話給夏岳才對,賭什么氣呢。遲夫人梳洗打扮好,才下樓來,穿了件酒紅色天鵝絨旗袍,披了黑色羊毛大披肩,頭發(fā)也挽得很好看。她走到最后幾級臺階時,遲立冬站在最下面,一手背在身后,一只手伸出,微微欠身。她把手放在兒子手上,慢慢走了下來。遲立冬說:“任小姐,新年好?!?/br>遲夫人樂不可支,拉了拉并不存在的大裙擺,說:“新年好?!?/br>剛要煮餃子,門鈴就響了。才六點半,是誰這么早就來拜年了?遲夫人要出去開門,遲立冬道:“我去吧,門口風(fēng)大?!?/br>夏岳抱著年年在門外。隔著鐵欄門,年年大聲道:“媽咪!新年好!”遲立冬忙把門打開了,年年從夏岳懷里往他身上撲,他就把這小人接過來抱住。年年抱著他脖子親了他一大口。他還有點暈暈乎乎。外面是很冷,夏岳把羽絨服的帽子戴在頭上,大毛邊有點遮住眼睛,他撩開一些,眼里和臉上都是笑意,說:“新年好?!?/br>遲立冬把年年的重量換到一邊手臂上,空著的那只手臂繞過夏岳的腰,用力摟進懷里抱了抱。這一刻他突然想通了,無論夏岳做什么決定,他都能接受。遲夫人也沒想到夏岳會來得這么早,當(dāng)然是很高興的。年年一進門,就有模有樣地給她磕頭拜年,一把小奶音:“奶奶新年好?!?/br>遲夫人高興得差點哭了,把年年抱到沙發(fā)上,給他剝糖,又給了早準(zhǔn)備好的紅包,不少,可也不是很夸張。看夏岳點了頭,年年才接了。他倆起床就過來了,還沒吃早飯。遲立冬就去煮了三大一小四個人的餃子,圍坐在圓餐桌上,一起吃了新年的第一頓飯。作者有話要說: 說點啥呢,祝大家新年好吧第七十一章、你愛我年年是會用筷子的,但遲夫人要喂他吃,年年就配合地讓她喂了。兩個人挨著坐在一起,遲夫人夾了餃子:“啊——”年年就張大嘴巴,咬一口餃子,邊吃邊沖遲母笑瞇瞇,遲母就也眉開眼笑,再夸一夸:“年年真棒!吃餃子長個子!”一老一小互相哄著對方高興,既熱鬧又充滿了家庭式的喜樂。遲立冬和夏岳這邊的一方天地,安安靜靜。在門口那一個擁抱,緩和了兩人之間無形的矛盾,但并沒有消除因這矛盾而起的、延續(xù)了一天多的、近乎一場小型冷戰(zhàn)的尷尬。當(dāng)著母親和年年的面,有些話也不好說。遲立冬拿起蠔油瓶,給夏岳的碟子里加了幾滴。夏岳看他一眼。他回以夏岳示弱的眼神。夏岳笑了下。遲立冬一下子覺得心里都晴朗了,笑容也爬到了臉上,溫聲問:“路上冷不冷?喝碗熱湯吧?我給你盛去。”夏岳道:“好啊?!?/br>遲夫人聽到了,笑著說:“給我們年年也盛一碗,湯里撒點蝦米,再滴兩滴芝麻油?!?/br>遲立冬答應(yīng)著去了。遲夫人問夏岳:“昨晚睡得早嗎?看完晚會了嗎?”夏岳道:“我沒看完,早早就陪他睡了,他昨天就吵著要來看您,我說等起床才能來,他才聽話睡了,早上一醒就急著起床,路上還一直說我開車慢?!?/br>年年說:“因為我要第一個來給奶奶拜年啊?!?/br>遲夫人聽了自然高興,說:“這小嘴甜的,真是甜到奶奶心里去了。”遲立冬端了兩碗湯出來。遲夫人問夏岳:“上午還要去哪里拜年嗎?”夏岳道:“就去以前幾位老師家里看看,這邊沒親戚,還在北京的長輩就只有您和我大姨了?!?/br>吃完飯,他和遲立冬一起收拾碗筷送進廚房,擺進洗碗機里,開了機器,然后并肩站在水槽前洗手。遲立冬用滿是洗手液泡沫的雙手包住夏岳的手揉搓一番,又包著一起,四只手放在水龍頭下沖泡沫。水流很溫暖。夏岳歪了歪腦袋,靠在遲立冬肩上。遲立冬小聲道:“年年嘴甜得真像你,就你們倆剛才那幾句,我媽心里能暖和過這個春節(jié)?!?/br>夏岳說:“你是說我會說場面話嗎?”遲立冬道:“不是,說你嘴甜,心里更甜,你是夏甜甜?!?/br>夏岳笑著關(guān)了水龍頭,兩人面對面站著,夏岳拿了毛巾給兩人擦手。遲立冬說:“夏甜甜,我愛你。”夏岳道:“是么,我以為你對我爸才是真愛。”遲立冬:“……???”夏岳道:“不是?那怎么零點給他發(fā)短信,情真意切地祝福他新年快樂,倒不給我發(fā)了?”遲立冬笑了。夏岳佯怒道:“還敢笑?”遲立冬忙繃住臉。夏岳說:“這還差不多。”他把毛巾丟在櫥柜臺面上,纖長手指撥了撥遲立冬的襯衣衣領(lǐng),遲立冬便低下頭,兩人接了吻,新年的第一個吻,輕柔美好。在這個吻里,遲立冬想到了未來的種種可能,一時猶豫,一時惆悵,最后一時,又堅定了起來。他已經(jīng)得到過夏岳在愛情里能給他的全部了??墒侨松皇侵挥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