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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聞人姝急得哭哭啼啼:“付師兄,快,快點……” 另一頭的駱秋遲與狄族人交戰(zhàn)正酣,他衣染血污,長發(fā)飛揚,握刀殺紅了眼,還不時故意高聲笑罵,將狄族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引到自己身上。 濃煙之中,一片混亂,狄族人死的死,傷的傷,不少人還落進了那莫名其妙的陷阱里,更別提場中愈殺愈勇的駱秋遲,簡直像個地獄殺神! 狄族人在濃煙中看不分明,從頭到尾都是發(fā)懵的,根本沒搞清楚狀況,還以為天降“奇兵”,大梁的軍隊殺來了,哪里曉得對付他們的僅僅只有一個人! 樹下,孫左揚與孫夢吟將刀子一同抽出,鮮血各自濺了半邊臉,兩個狄族人難以置信地倒了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扭曲駭人。 孫夢吟握刀的手不住顫抖著,孫左揚抬袖將她眼睛一遮:“夢吟,別看了,我們快走!” 時間刻不容緩,他們躍身上馬,付遠之也總算將韁繩解開,他將梨花帶雨的聞人姝抱上馬,扭頭向聞人雋伸出手:“來,阿雋,快上來吧!” 聞人雋站在樹下,聽著不遠處的廝殺聲,心頭狂跳不止,望著馬上的付遠之顫聲道:“駱師弟,駱師弟真的不會有事嗎?” 付遠之重重點頭:“對,我們會立刻搬救兵回來找他的,你快把手給我吧!” 聞人雋咬緊牙,深吸口氣,正要將手給付遠之時,坐在前頭的聞人姝不知怎么,忽地尖叫了聲,像是又被林中的廝殺嚇到一般,她抓著韁繩身子一個不穩(wěn),花容失色地向后栽去,付遠之瞳孔驟縮,不得不眼疾手快地將她一扶。 聞人姝卻依舊叫個不停,身下的馬兒受驚,仰頭長嘶了聲,竟撒腿就開始向前狂奔,付遠之臉色大變,趕緊去抓韁繩,卻根本止不住發(fā)狂的駿馬! 聞人雋緊追出幾步,面白如紙:“世兄,世兄!” 付遠之回頭,再沒有往日的淡定風度,整個人急到聲音發(fā)顫:“阿雋,阿雋,不!” 兩人間的距離卻是越來越遠,馬鳴劃破長空,塵土飛揚,四野之風穿袖而過,聞人雋終是……徹底被拋下。 她肩頭顫動著,遍體生寒,明明是夏日,頭頂是明晃晃的太陽,她卻只覺得一陣如墜冰窟的冷,冷到她幾乎都要站不住了。 正當此時,耳邊卻忽然傳來一記熟悉的聲音:“小猴子,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駱秋遲飛身一掠,揚刀一擋,擊飛一個想要偷襲聞人雋的狄族人。 一切只發(fā)生在電光火石間,聞人雋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jīng)被駱秋遲攔腰一卷,攬入懷中,踏風飛入半空。 風聲擦過耳畔,林中血腥味撲鼻而來,卻偏偏又混雜著一股奇異的草木清香,宛若刀與花,暗與光,死亡與生機似乎并存般,令人忍不住想要落淚。 聞人雋眼眶一澀,扭頭看著駱秋遲的側(cè)顏,心中萬般滋味一并涌上:“老大,我,我沒能追上那匹馬,他們,他們?nèi)印?/br> “別說了,我都看到了?!瘪樓镞t攬住聞人雋的手一緊,雙唇貼近她耳畔,溫柔中又帶著一絲霸氣狠絕:“沒事,老大帶你殺出去!” 長空湛藍,驕陽似火,山野之風烈烈,拂過樹林外一片營帳。 主營陣前,杭如雪跨馬而立,眉頭緊鎖,遙望著前方的樹林,自言自語道:“怎么會這么久都沒出來,難道真有人能撐如此之久……” 他扭頭看向馬旁的親兵,問道:“清算一下人數(shù),林中還有幾個宮學弟子?” 那親筆點頭應下,一手打開名冊,一手以筆勾勒,沒多時,抬頭道:“回將軍的話,八個,樹林里還有八個宮學弟子?!?/br> “那還有多少演練的士兵沒回來?” “加上河邊埋伏的一隊水下兵,總共還有五隊演練兵未歸主營。” “五隊?”杭如雪臉色微變,有些不可思議道:“八個學生,五隊士兵,雙方未免也太過懸殊,怎么可能周旋如此之久,林子里究竟什么情況?” “杭將軍無需多慮,這也并非全無可能的事情。”一個年老的聲音陡然響起,陳院首唇含笑意地從主營中走出,面帶得色:“沒回來的那幾個,正是我們宮學最優(yōu)秀的弟子,他們一定在林中與演練士兵交戰(zhàn)正酣,能堅持到此時此刻,他們委實不易,也代表了宮學真正的實力……” 這場演練大部分宮學子弟一早就被送回主營,陳院首與諸多院傅面上都掛不住,好不容易有幾個心愛弟子能爭口氣,堅持到現(xiàn)在,撐住宮學的臉面,陳院首自然是倍感欣慰的。 然而杭如雪卻依舊緊皺著眉頭,沉聲道:“不,不會是這么簡單,一定有哪一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他遙望樹林,喃喃自語:“若真是交戰(zhàn)正酣,一定會有士兵死傷出局,陸續(xù)返營,不可能到現(xiàn)在都還是五隊士兵,更何況留下的還只有八個學生,兩方數(shù)目之差實在不正?!?/br> 正百思不得其解時,遠方飛塵滾滾,馬旁的親兵眼前一亮,忽地興奮一指: “將軍快看,有人回來了!” 林中飛鳥撲翅,血腥味彌漫半空,殘存的數(shù)十個狄族人慢慢逼近,將兩道緊緊相靠的身影包圍在了圈中。 四野風聲肅殺,駱秋遲握刀的一只手鮮血淋漓,呼吸灼熱間,雙眸掃過周遭,將聞人雋又往身邊拉近了些。 霹靂丸早沒了,陷阱也使完了,一人一刀拼盡全力,也狠狠殺了大半狄族人,血戰(zhàn)至此,猶如孤島淪陷,林中一時竟頗有番彈盡糧絕的悲涼意味。 駱秋遲忽地笑了笑,聲音低啞:“小猴子,干掉這么多頭狼,老子也算不虧了吧?” 一滴血珠墜下他長長的睫毛,衣袂隨風飛揚,他手中的刀刃都裂了幾個豁口,一切似乎都被逼至了絕境般,聞人雋身子一顫,忽地抓住他胳膊,猛然搖頭道:“不,老大,你不要放棄,再等等,援兵一定馬上就到……” “誰說我要放棄了?”駱秋遲低笑了聲,大手將臉上的血一抹,眸中陡然又迸射出精光:“我說了要帶你殺出去,就一定會做到,等不到援兵,老子就是自己的援兵!” “小猴子,抱緊我了!” 他話音才落,已將聞人雋往懷中一扯,踏風掠上前,長刀迎面砍下,一個狄族人的半邊腦袋飛了出去,尖聲四起—— 這股沖天匪氣兇悍無比,長刀掃過之處血影連連,似地獄之花凜冽綻放,快到讓人幾乎都看不清楚,剩下的狄族人無不肝膽俱寒! 聞人雋兩只胳膊緊抱住駱秋遲,只覺獵獵大風擦過耳畔,鼻尖都是血腥的味道,她咬住唇,將眼睛用力閉上,一顆心狂跳不止。 刀劍相擊,飛沙走石,林中一人一刀,血戰(zhàn)慘烈。 像過了一生那么久,又像短得只有一瞬間,聞人雋意識恍惚,幾乎都感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