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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崔令那張瓊花仙草般的美顏,忍不住道:“我到底哪點(diǎn)不如你家那死婆娘了?!?/br> 崔令不欲與之糾纏,轉(zhuǎn)身便走。 老板娘氣得撓桌,她自恃美艷,裙下之臣無數(shù),還從未被如此無視過,她彎下腰脫下自己的繡鞋,直直朝他砸了過去,怒罵:“死人!活該你一輩子孤寡!” 崔令不慌不忙地一側(cè)身,躲過了風(fēng)sao老板娘的“暗器”,他朝葉青微招了招手:“阿軟,這邊。” 葉青微瞄了一眼那老板娘,乖乖地跟了上去。 兩人走了一會兒,葉青微捂住嘴輕聲笑了起來。 崔令側(cè)身望向她,目光柔和,耐心地等待她的開口,黑色的傘面投下來的陰影落在他白皙的面容上,卻恍惚為他蒙上了一層輕紗,輕紗上隱隱有流光劃過。 “小叔叔你真是油潑不進(jìn),剛剛那女老板都那樣說了,你難道沒有一絲心動?” 也許是他的面容和他的神情太柔和了,與他相處一段時間就忍不住將他當(dāng)成了友人,說話也不在顧及什么。 崔令笑了笑:“她每年都要上演這么一出,不過是覺得我對她不如旁人對她那樣親熱,心里不平罷了。” “你每年都要去她家買酒?” 崔令笑了起來,眼睛微微彎起,釀出醉人的溫柔:“是啊,因為她喜歡他們家的酒,但是,以后怕是不能再來了?!?/br> “以酒灑河是有什么講究嗎?” 崔令低聲道:“只是給人的念想罷了?!?/br> “對了,我見河畔的柳樹上都掛著小木牌,木牌上都有一個名字,小叔叔有注意到嗎?” 崔令點(diǎn)頭:“這我是知道的,可這鎮(zhèn)子里的人都說不出這片柳樹的來歷,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種在這里了?!?/br> 雨漸漸變小,天空重新放晴,夏日的雨就是這樣來的快,去的也快。 崔令收攏起雨傘,抖落傘上的雨水。 葉青微看著他動作,突然道:“我能問小叔叔一個問題嗎?” “說吧?!?/br> 雨后卻沒有了風(fēng),濕漉漉的水汽壓在人身上,讓人感覺一陣莫名的潮熱。 崔令手一揚(yáng),從腰上抽出折扇,“啪”的一聲折扇打開,素白的扇面上是行書寫就的一個“花”字。黑色的袖擺一蕩,白色的扇面輕搖,一陣陣微風(fēng)便朝葉青微扇了過來,她臉頰邊的碎發(fā)被他扇來的風(fēng)拂起,像是山澗中的云霧。 葉青微眉眼彎彎,笑道:“小叔叔不必麻煩了?!?/br> 崔令笑了笑,像是照顧自己的女兒一樣,一手拎著傘,一手替她扇著扇子。 葉青微接著問:“小叔叔為什么會離開長安,不做博陵崔氏的家主呢?” “因為我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彼麄?cè)身而笑,擦過屋檐投下來的陽光映在他的睫毛上,讓他的睫毛像是撒了金粉的小扇子。 葉青微凝視著這樣的崔令,恍惚間記起了一些過往:她在宮中宴會上,也曾聽一些貴族女眷說起這為“花癡”崔令,她們都為之嘆惋,甚至在有些年輕的貴女說起現(xiàn)在樣貌正好的郎君時,年紀(jì)稍大的女眷便會忍不住嘆息:“你們是沒有見到真正好的,若是你們見了當(dāng)年的崔家瓊花,才會明白什么叫驚艷。” 有些人只要一朝相見便會驚艷了你所有的時光,讓你以后的人生都會充滿了這個人的影子,一見崔郎誤終生,如是而已。 兩人在拱橋上站了一會兒,遠(yuǎn)遠(yuǎn)地便聽到葉明鑒的呼喚:“阿令!” 崔令回眸,含笑迎了上去,葉明鑒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葉明鑒似乎想要說什么,又說不出來。 崔令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臂,低聲道:“無妨,我就在這里,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說?!?/br> 葉明鑒嘆息一聲,仔細(xì)看了看他的形貌:“我剛聽說你身上發(fā)生的事情,節(jié)哀。” 崔令垂下眸,搖了搖頭。 “走吧,澄娘也想要見見你?!?/br> 兩人又寒暄幾句,葉青微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后面,依稀聽到兩人的談話聲:“……若是沒有你,也就沒有我和澄娘的今天了……” 崔令打斷了葉明鑒的話:“不是說好了,不再提起這事兒?我一直以為我做家主毫無貢獻(xiàn),唯一做的好事就是成就了一樁姻緣?!?/br> 不一會兒,崔灝和崔泫各自拎了一壇酒回來,葉青微仔細(xì)觀察了一下,酒壇封泥上的印記是出自那風(fēng)sao老板娘的酒館。 崔令微愣:“這是……” “這是我的一些心意?!?/br> 崔令雙眸中的憂郁溫柔更盛,他點(diǎn)點(diǎn)頭,低聲道:“容姜一定會體會到你這番心意的?!?/br> 崔令與葉明鑒兩人各捧了一壇酒倒進(jìn)了河水中,河水挾裹著美酒流向黃泉。 兩人對視一眼,擁有相同的秘密和默契。 葉明鑒吩咐崔灝等在這里,等人齊了再回馬車,隨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帶著崔令去見澄娘了。 葉青微想要跟上去,剛走了兩步,卻見盧況腋下夾著兩把傘匆匆趕來,盧況額頭上滿是汗,眉毛緊皺在一起,等看到葉青微,他才驟然松了一口氣,腳步也慢了下來。 葉青微敲了敲額頭,她這才記起來,自己好像不小心將他忘掉了。 “盧郎何事如此匆忙?”崔灝不解道。 盧況搖了搖頭,并未將葉青微失約的事情說出來,他將一把傘遞給葉青微,無奈道:“下次好歹告訴我一聲?!?/br> 葉青微雙手微微合攏,抵在鼻前,一臉愧疚地凝望著他:“對不起,我看到了崔令就想要帶他去找爹?!?/br> 盧況搖了搖頭,拂了拂被汗水濕透的發(fā)絲,低聲道:“沒事,你沒事就好。” 葉青微咬了一下唇,越發(fā)愧疚了。 盧況連忙搖手:“我沒關(guān)系,真的沒關(guān)系?!?/br> 他笑道:“多走走也有益于身體,不知道崔先生在何處?” “他們?nèi)ヱR車那里了,我們也去吧?” 崔灝溫和道:“那就我一個人在這里等著,你們把崔泫也帶過去。”他說著便拍了拍崔泫的后背,崔泫抬頭看了兄長一眼,慢慢磨蹭到了葉青微的身邊。 崔泫這副怯弱的模樣當(dāng)真是穿起龍袍也不像太子,與葉青微熟悉的那個狗皮膏藥似的崔泫也大相徑庭。 三人走在路上,盧況突然開口問道:“崔令長相如何?” 葉青微眨眨眼睛,有些莫名其妙,崔泫也抬起頭,盯著盧況。 “你不該是會注意相貌的人啊?” 盧況輕咳了一聲,風(fēng)輕云淡道:“十幾年前,崔令可是長安中的風(fēng)云人物,是每個世家貴女都想要與之攀親的存在,我的幾個姑姑至今還對他念念不忘?!?/br> “原來是這樣?!?/br> 盧況沉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扭頭道:“那阿軟又以為怎樣?” 葉青微兩眼彎彎:“我還以為阿況你是因為某個娘子才這么關(guān)注崔令的外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