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1
崔令笑道:“你別瞎擔(dān)心,你娘處處為我說話只是覺得她欠了我的?!?/br> “但是,小叔叔卻不希望他們這樣覺得是嗎?” 崔令:“當(dāng)然不希望,我與阿明是摯交好友,既然是摯交又怎么能忍受友人一家把我當(dāng)作恩人呢?我也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你爹娘實在把我看得太重了?!?/br> “那小叔叔做了什么呢?” 崔令美麗的眼睛泛起溫柔的漣漪,像是臨水倒映的桃花,他哈下腰,輕輕刮了一下葉青微的鼻子,笑道:“阿軟不要再套你崔叔我的話了,崔叔年紀大了,腦子也不好使了,一旦被你騙出了實話,惹出了大麻煩可怎么辦?” 葉青微捂著鼻子,眼睛卻滴溜溜地亂轉(zhuǎn),滿溢著靈氣,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貍。 “崔叔怎么可能會被騙到呢?” “嗯,那可難說?!贝蘖钚呛堑溃骸澳愕欢颊f我將你寵壞了嘛,說不定阿軟再說兩句好聽的,我什么都招了。” 葉青微歪頭笑道:“崔叔可是只狐貍精呢,只有您騙別人的份兒!” 崔令仰頭大笑,那雙溫柔滿溢的眸子也瞇了起來,像足了狐貍模樣。 “真是……好久沒聽到這般形容了,倒是讓我想起了在家中的歲月?!贝蘖钚αT,臉上露出輕松的神情,眸子中那絲憂郁也淡了些許。 “說吧,阿軟給我灌了這么多迷魂湯,想必是有求于我?!?/br> 葉青微笑道:“我只是覺得崔叔很厲害,想讓崔叔好好教導(dǎo)?!?/br> “教導(dǎo)什么?” “為人處世。” 崔令抽出扇子輕輕扇著,半闔著眼睛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葉青微低聲道:“昔日有人教我十二字箴言,我不知道是對還是錯,現(xiàn)在想來倒是坑我居多。” 崔令扇子上的花字微微扇動,好像真的傳來陣陣香氣,他淡淡道::“說來聽聽?!?/br> “心狠手辣、口蜜腹劍、恃美行兇?!?/br> 崔令面無表情,許久才輕輕嘆出一口氣,低聲道:“現(xiàn)在大家都講究和光同塵,雍容氣度,每個人都像是要將不爭不搶掛在臉上,可若真的不爭不搶那就真的太蠢了?!?/br> 葉青微耐心聽著。 正巧這時,郎君們罰跑經(jīng)過。 崔令便指點道:“你看他們的關(guān)系如何?” “雖然有矛盾,但到底是同窗竹馬,倒也和諧。” 崔令搖了搖頭:“恨在心,笑在面,不是每個人都心口如一?!?/br> 他頓了頓又道:“即便是佛要渡人,也需要心狠手辣斬斷惡業(yè),所以,心狠手辣這四個字也不算對,也不算錯,只看要如何理解,不能過于沉迷這種算計;也不能完全慈悲,任人欺凌?!?/br> 崔令睜開眼,手執(zhí)折扇小幅度地指點著遠處幾位郎君,道:“當(dāng)今陛下在太子時就看不慣雍王殿下的母妃所獲得的盛寵,這種盛寵也威脅到了他的太子之位。葉兄昔日曾為當(dāng)今天子授課,我也曾見過天子一面,他以自己的出身為傲,并借此詆毀他人,如今想來更是愈演愈烈,雍王殿下雖然為人冷漠,但對你一事上可以看出,他是遇冷愈冷,遇熱愈熱,若陛下再這樣下去,極有可能養(yǎng)虎為患,與之反目?!?/br> 葉青微吃驚地望著他,明明他并不知曉未來,卻能見微知著預(yù)測到可能發(fā)生的事情,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高看了這位“花主”“花癡”,沒想到到頭來還仍舊是小看了。 “你再看太子和魏王殿下,太子高傲,魏王容忍,兩人看似關(guān)系和睦,實則處處暗涌,兩人之間若是再加點沖突,將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br> 葉青微下意識地按住了桌子,這說的太對!上輩子兩個人最后不久斗得你死我活。 “太子的生母是崔皇后,崔皇后的哥哥便是崔家主,所以崔澹是太子一脈的,但是崔澹和他兩個庶兄弟的關(guān)系可就十足糟糕了?!?/br> 崔令用扇子點了點崔澹:“他母親還是王氏女,是王家主的姑姑,你別看崔澹和王子尚兩人互相看不順眼,崔??蛇€是王子尚的長輩?!?/br> 矮矮的崔澹是狂人王子尚長輩? 葉青微捂著嘴忍不住笑出聲來。 崔令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卻滿是包容:“王家主的續(xù)弦是鄭如琢的jiejie,你看看,連鄭如琢都是王子尚的長輩呢?!?/br> 合著這些人中就王子尚的輩分最低,還狂的不像個樣子,若是真算起來,王子尚還要老老實實叫他的同窗叔叔、舅舅呢! “世家通婚就是這點不好?!贝蘖钶p聲感慨,葉青微卻是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葉青微笑到這里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長安城上,李行儀曾經(jīng)對她說他的meimei嫁給了王家主,當(dāng)時的王家主應(yīng)該是被取而代之的王子夏,李行儀還說他與王家主交好,卻不知道他交好的那位王家主王子尚早已經(jīng)萬箭穿心而死。當(dāng)時,若是她沒有從城頭上被人撞下來,若是真被李行儀安頓,恐怕也很難能活下來吧? 畢竟,無論小皇帝,還是那位王家主王子夏可都恨不得要殺了她。 “阿軟在想些什么?” 葉青微捂嘴笑道:“我昔日曾暗暗比喻世家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就像是田里的土豆一樣,提溜出一個,便能帶出一串來?!?/br> 崔令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必然如此,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便是世家了?!?/br> “可崔叔還沒有回答我另外八個字是否正確?!?/br> “若論口蜜腹劍之道那你就要好好跟盧郎學(xué)學(xué)了?” “他們家不是一向中庸……” “若是真的中庸就不會到達今天這個地位了,他們家最擅長的就是……忍與斬草除根了,”崔令瞇起眼睛,“甜言蜜語地籠絡(luò)其他世家,若是有損利益,便會即刻丟開,若是更加難纏,便會毫不猶豫地斬草除根,不留絲毫隱患?!?/br> “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盧況的父親,現(xiàn)今盧家家主盧庸之名?”崔令笑問。 葉青微點頭,這個她確實知道,當(dāng)年她翻閱筆記時,曾有人說起過范陽盧氏的盧庸,書上給予的評價極高,稱之為“清遠絕倫,當(dāng)世第一”,這樣一條評價給王家郎、崔家郎都不令人意外,唯獨給予這以“中庸”為祖訓(xùn),把“庸”字都寫進名字里的盧家郎才令人吃驚。書上說當(dāng)時人人皆稱頌盧庸為天下第一美男子,她還在想:這人當(dāng)是如何驚才絕艷,才能穿著盧家灰撲撲不惹人矚目的衣服還能做到這種地步。不過后來,仿佛有人故意將盧庸從書中抹去一般,再難以看到他的名字了。 現(xiàn)在這個時候的書上也少有盧庸之名,葉青微將這一點說出,崔令點頭道:“阿軟果然好讀書?!?/br> “不過有一點書中必然不會提,”崔令笑著抬起手,將食指和中指并攏作刀狀,沿著自己左額到右嘴角比劃了一刀,“這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