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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的手快速撫摸他的鬢角和臉頰。 李珪吐出一口濁氣, 啞聲道:“你先放了我, 好不好?” 確定他不是易容,葉青微立刻松了手:“阿珪, 你嚇我一跳?!?/br> 李珪趴在還帶有她溫度和香氣的被窩里, 撫著胸口道:“你也嚇了我一跳?!彼男木拖袷敲摿隧\的野馬似的, 在曠野上狂奔, 完蛋了,停不下來了。 葉青微突然道:“你不會無緣無故闖進來,你不是那么孟浪的人?!?/br> 這頂高帽子給他戴的……李珪不由得一陣心虛, 他還記得自己四年前做的蠢事, 偷偷摸進阿軟的香閨內(nèi)偷情詩,他當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簡直是腦子被驢給踢了。 對了,他記得當初提起這個主意的是阿珉吧? 那頭蠢驢! 李珪晃了晃腦袋,努力使自己不要走神,他急忙道:“對,是急事, 一大清早,我來給父皇請安的時候, 聽柳學士說皇叔被父皇綁進宮里了,至今還沒有出來,我擔心會連累到你?!?/br> 葉青微平靜道:“柳先生還有說什么嗎?” 李珪目露狐疑:“你跟……” 葉青微的腿直接頂上他的腰眼,李珪“哦”的一聲,在被子里發(fā)出一聲悶哼。 “說吧?!?/br> 對于葉青微不把他當作太子的隨意態(tài)度,李珪顯然很受用,他扶著腰,樂顛顛地坐了起來:“他說什么事情也沒有,什么事情也不會有,讓你不要自亂陣腳?!?/br> 李珪睜著眼睛瞅著他,臉上露出傻乎乎的笑容,明明是一張半是妖媚半是仙氣的臉,偏偏一臉傻氣,真是糟蹋了這張好臉。 “阿軟,我對你好吧?我可是一聽到這個消息就眼巴巴跑過來通知你了?!?/br> 葉青微摸了摸他的腦袋,笑瞇瞇道:“嗯,我很開心,阿珪你這么為我著想。” 她又順手摸了摸他眼角的傷痕,李珪愣了一下,也不動彈,任由她動作。 “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好多了?不會再痛了?” 李珪閉上眼睛,長睫毛刷過她的指腹。 “嗯?!碧鄣膹膩聿皇莻?,而是心,不過葉青微就好像他的麻沸散,只要有她在,只要她還對著自己微笑,所有痛苦都感覺不到,他的生命就處處充滿陽光。 葉青微扯了一下他散落的發(fā)絲。 李珪睫毛輕顫,撒嬌一般輕聲道:“疼?!?/br> “你來,我替你梳頭?!?/br> 李珪立刻乖乖地在繡墩上坐好,葉青微打散他的發(fā)髻,用梳子慢慢梳攏著他滿頭青絲。 李珪出神地望著鏡子里的葉青微,神情懵懂,如墜一場美夢中。 “為什么呢?” 葉青微笑了一下:“你在說什么?” “阿軟你變得溫柔了?!?/br> 葉青微的手停住了,口中卻道:“有嗎?” 李珪輕聲道:“有的,若是以前你一定會借著梳頭的名義故意作弄我?!?/br> “哎?難道我不作弄你,你就不開心?” “不,不是的,”李珪連忙擺手,“我都開心,都喜歡,只是覺得……” 他單手抵著下巴,低聲道:“你的溫柔不是因我而改變,我稍微有些在意?!?/br> 溫柔了嗎? 若是真切感受到自己這條性命,是愛自己的人豁出命來贈與的,可能真的會更加善待他人吧。 葉青微笑了笑:“這種改變是好還是不好呢?” 李珪板著臉,認真道:“好,也不好?!?/br> “咦?” 李珪道:“你本就如一把寒光凜凜的寶劍,這把寶劍上刻蒼穹日月,下刻山川湖泊,讓眾人可望不可即,包裹著耀眼的綾羅,安放在誰也觸碰不到的高處,供人頂禮膜拜。” “現(xiàn)在,這把神兵落入了凡間,對待每一位持劍者都如此溫柔,好像只要握著你,就能夠?qū)崿F(xiàn)他最大的愿望,這樣怎能不使野心滋生,這樣再讓我們怎么能夠放手?” 李珪突然轉(zhuǎn)身,抱住了葉青微的腰身。 “阿軟,你會不會放手?” 葉青微慢條斯理地將他的發(fā)髻束好,戴上發(fā)冠,她柔聲道:“這要看你要什么了,你想要什么?” 李珪驟然松手,對著她微笑:“我只要看著你,好好的。” 他自小不被父皇和母后喜歡,這一輩子中可能只有她對他最好了,她還給他梳頭,這是父皇母后都沒有為他做過的。 李珪他也不想想,他父皇母后是什么身份,用得著親手給他梳頭,他簡直像是被豬油蒙了心,被愛情沖昏了頭腦,那些天天早上給他梳頭的太監(jiān)宮女都被他沒有良心的忘了個干凈。 “那你就好好看著,一切都會好的?!?/br> 李珪想起葉青微第一次問他傷口的時候,也是這么說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勾起唇角,揚起著快活的笑容:“阿軟你不去陛下那里可以嗎?” 葉青微淡淡道:“嗯,稍安勿躁,我不能自亂了陣腳,陛下沒有證據(jù),我若是巴巴趕去了,非但不能為他解圍,還會連我也搭進去,更甚者,陛下會懷疑我與雍王殿下勾結(jié),共同害皇后。” 李珪一驚:“什么?” 葉青微便將這件事和盤托出,邊說邊觀察他的反應(yīng)。 李珪的情緒并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摸了摸眼角的傷痕。 “兇手會是誰?” 葉青微搖頭:“我們也不知道?!?/br> 她支著臉頰道:“現(xiàn)在看來,幕后之人這招是既傷己又傷人,雖然牽扯進雍王殿下,但他自己也被陛下捉到了尾巴?!?/br> 兩人剛說了一會兒話,便有太監(jiān)匆匆前來傳旨——陛下要召見她。 葉青微收拾一下自己,不慌不忙地去了大同宮。 宮門外正站崗的柳白眸遞給葉青微一個“別沖動”的眼神。 葉青微點頭。 葉青微進門,卻發(fā)現(xiàn)李昭腰板挺直跪在一旁,額角在不住流血,李爽則按著桌面,整個人氣憤地搖搖欲墜。 “放肆!放肆!當朕以為朕不行了嗎?什么人都敢壓在朕的頭頂上了嗎?” 李爽像是一頭犁田到筋疲力盡的牛一般,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葉青微忙道:“陛下息怒?!?/br> “朕怎么不怒!”他猛地一拍桌子,無助地捂住自己的臉,只見兩趟清淚流淌在他消瘦的臉頰上,“朕一直埋怨自責,以為是自己沒有照顧好阿音,沒有想到啊,你們……你們一個個……” 葉青微裝作毫不知情地樣子安撫李爽,并聽他講述了他得到的消息。 果然是那個小太監(jiān)偷偷告訴陛下,關(guān)雎宮里的一個小宮女似乎得了跟皇后一樣的病,小宮女被移出去之后,皇后娘娘就生病了。 李爽當時心有所感,便查了下去,可是線索人物幾乎全被李昭滅了口,他哪里能得到什么消息,后來還是這個小太監(jiān)說守宮門太監(jiān)可能知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