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涂涂的，不比牢里好哪些，安慰道：“鄭公子……放寬心些吧?！?/br>
    鄭會：“謝先生關(guān)心?！?/br>
    “我的關(guān)心，于你不痛不癢，只不過是兩句話?！彼螁柕溃澳闳粽嫦牒?，該出去走走了?！?/br>
    鄭會點點頭，表示意會。

    宋問一只手搭在桌上：“我便也直說了。其實近日來，是有一些事情想問你。但怕給你惹來麻煩。你若是不愿答，可以不答?！?/br>
    “當(dāng)初自詡年少聰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落得這般天地。若非先生搭救，鄭某已是死人一個了。死不可懼，只是若讓祖上蒙冤，叫楚姑娘死不瞑目，卻實在太不甘心?！编崟猿耙恍Φ?，“宋先生于我，豈止是救命之恩啊。不過幾個問題而已，先生請問吧，鄭某知無不言?！?/br>
    趙主簿可能地位太低，確實知道不了太多。

    但是鄭會不一樣。

    他跟著張兆旭，出入過許多地方。

    雖然對方或許沒多在意他，表面功夫卻做的足了。

    鄭會為人還是很聰慧的，只是一時被利益迷了眼，看不清楚。

    可張家的事情，他也借此摸透了大半。

    宋問：“其實我想問問，林青山，林大將軍，你知道嗎？”

    鄭會點頭：“知道些。他去世的時候，我已經(jīng)不小了?！?/br>
    宋問看了眼林唯衍，見他有些僵硬，讓他隨意先坐下，然后道：“能否與我講講？”

    “當(dāng)年許將軍與宋太傅決裂，大將軍帶著他征伐邊疆，他們二人，是京城的美談，民心所向，聲望甚高。只是兩人性格截然不同?！编崟@道，“命運卻也是大相徑庭?！?/br>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道：“大將軍，是一位瀟灑不羈的人。說他是將軍，不如說他更像一位俠客。邊關(guān)安定之后，陛下便將他召回京城。恰巧當(dāng)時，我也在云深書院就學(xué)。大將軍受邀，偶爾會來指點我們一二?！?/br>
    “他的眼神很堅定，想必是他見慣了生死吧。讓人見他第一眼，就覺得他是個可靠的人。他雖然從邊關(guān)來，卻很和善，絲毫也不可怕，沒有架子。會坐在地上，同我們談天說地，聊些邊塞風(fēng)光。他口中的每個地方，都叫人向往。拋頭顱，灑熱血，提寶刀，斬來敵。他的每一句話，都叫人澎湃不已。若是追隨他，哪怕刀山火海，也義不容辭?！?/br>
    宋問暗道。適合做邪教宣傳。

    鄭會頓了頓：“先生是想問，當(dāng)年的造反一案嗎？”

    宋問點頭。

    “確實是很有蹊蹺的，哪怕是京城里的人，恐怕也知道的不清楚?！编崟溃昂翢o征兆的起兵。攻城當(dāng)日，城門就已經(jīng)鎖了。陛下下旨，所有人不得外出。第二日，將軍已經(jīng)被鎮(zhèn)壓了。再過一日，便被斬首示眾。可是當(dāng)時我看城門外，并沒有多少打斗的痕跡，當(dāng)夜也沒有聽見什么大的聲響。只是金吾衛(wèi)挨家挨戶的敲門夜查，反將事情顯得很大?！?/br>
    宋問：“這么清新脫俗的造反？”

    “既然是先生問，鄭某有什么都說什么吧?！编崟c點頭道，“大將軍手下帶的兵，那都是殺人殺出來的。區(qū)區(qū)禁衛(wèi)軍，短短一夜之內(nèi)便盡數(shù)鎮(zhèn)壓，鄭某是不信的。法場行刑的時候，那些將士身上，都沒有帶著傷。沒有傷，怎么?。恐皇情L安城內(nèi)，禁言此事。時間久了，便也成真的了。”

    時間能模糊真假。

    無所謂殘酷或溫柔。

    會難受的，也只有從時間里走來的人而已。

    只要他活著，還要不停的走下去。

    繼續(xù)見證扭曲的事實。

    宋問：“其他的，你也不知嗎？”

    鄭會笑道：“我如何能知啊？三尺微命，一介書生而已?！?/br>
    宋問拍拍手：“那你記得，大將軍的佩刀嗎？”

    “自然記得，他寸不離身的，我們也見過?！编崟?，“很好認(rèn)。刀身和刀鞘上，都有他刻的劃痕?！?/br>
    宋問激動問道：“在張家？”

    鄭會一驚：“怎可能！”

    宋問：“那麻煩你給我畫兩筆，叫我開開眼?！?/br>
    “可以是可以?！编崟?，“只是先生為何對此事如此感興趣？”

    宋問笑道：“就像我當(dāng)初會對你的事情感興趣一樣。說出來沒別的理由，只是你們不懂。”

    鄭會跟著一笑。也不再追問，轉(zhuǎn)身進(jìn)里屋取了紙筆，給兩人畫出來。

    第55章 指條明路

    張炳成：“國師, 下官句句屬實。那少年武藝高超不是常人, 加上個宋問也是來歷成謎。不知道他二人想做什么, 怕是想對國師不利，國師不可不防！”

    張曦云提起筆, 在墨水里蘸了遍，隨口問道：“少年？見過兩次, 沒見他出手。從哪里來的？”

    張炳成答：“他是個江湖人士。雖然年紀(jì)不大, 但在江湖上很有名望。居無定所，四處流浪, 背一根鐵棍。江湖上沒人能請的動他。不知為何來了京城, 也不知為何跟在宋問左右?！?/br>
    張曦云若有若無的“嗯”了聲，便沒了動靜。

    張炳成想了想, 又道：“今日早晨，他還去了鄭會的家中。就怕這人不識好歹，在策劃什么陰損的事情想要再陷害您。”

    張炳成說：“何況，他們偷那么多兵器做什么？常人哪會做這樣的事？國師，不能不防??！”

    張曦云長筆一勾, 仍未做搭理。

    張炳成立在一側(cè), 也不敢正眼看他，就偏著掃他神色，一時摸不清楚, 有些慌張。

    張曦云終于開口道：“你先前說，攔李洵的時候，你派去的人, 都被一個神秘的來客截住了？”

    侍衛(wèi)低首道：“是?！?/br>
    張曦云：“只有一個人？”

    “……是。身形不高，但力氣極大?！笔绦l(wèi)道，“據(jù)下屬回報，看不出是哪門哪派的功夫。”

    張曦云：“若你和他打呢？”

    侍衛(wèi)遲疑了片刻，答道：“尚未交過手?！?/br>
    “哦？”張曦云笑道，“誰家少年郎，能有這樣的造詣？險些沒看出來?！?/br>
    侍衛(wèi)頷首靜立。

    張曦云揮揮手：“你下去吧?！?/br>
    張炳成兀自出神，沒有聽見。

    張曦云抬起頭：“嗯？”

    張炳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