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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慕臨掌心托著白瓷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一點兒藥汁都沒灑出來。他捉起許楓一只手,攤開他的手心,將白瓷碗重新遞上去。“……”許楓傻傻地接了。他明明似俘獲似禁錮被慕臨壓著身下,卻要仰頭喂他藥,越發(fā)覺得別扭,道:“阿臨,坐起來才好喝藥……”“……疼,”慕臨輕嘶了一口氣,道:“我一動就好疼。”“……”許楓,“那你剛才就不要動啊?!?/br>“剛才翻身的時候不疼,現(xiàn)在才開始疼的。”慕臨道,“阿楓,我要喝藥!”好好好,許楓只好妥協(xié)。他保持一種奇異的姿態(tài),半躺半靠,半支起身,手指捻起白瓷勺,舀起一勺紫褐色的藥汁,送至唇邊輕輕吹了兩下。不用嘗,光湊近了聞到這氣味,許楓便得知這藥不是一般的苦。細(xì)細(xì)的白霧飄搖而上,鉆進(jìn)口鼻,染上睫毛,許楓感受到湯藥不燙了,才將瓷勺遞到慕臨唇邊,道:“喝吧。”他喂藥時一舉一動,甚至每一個細(xì)微的表情,盡數(shù)被慕臨收入眼底。不知為何,從七殺陣出來后,慕臨的膽子忽地大了許多,不再遮遮掩掩有所避諱,而是光明正大地盯著許楓看,看的許楓頭皮發(fā)麻,恨不得放下瓷碗扯來被子把自己蒙起來。可他硬生生忍了,裝作不在意,實則慣著慕臨,隨他看了個夠。慕臨微微低了頭,眼神依舊直勾勾黏在許楓臉上,嘴唇碰觸瓷勺邊緣,緩緩喝了一口藥。喉頭滾動,發(fā)出輕微的吞咽聲。明明是苦到令人發(fā)指的藥,慕臨喝起來卻毫無反應(yīng),甚至勾起唇角慢慢品嘗,仿佛他飲的不是苦水,而是甜漿。一口喝完,許楓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或許,這藥聞著可怕,喝起來口感不錯?他歪了歪腦袋,試探道:“……好喝么?”慕臨道:“好喝,再來。”許楓半靠在高高隆起的被褥上,身體倒是不累,只不過總要舉起胳膊喂藥,手臂很快有點酸。在他辛苦喂藥之時,慕臨并不老實,不僅壓迫似的把他半籠在懷里,還伸出手指,捻起許楓散落在一旁的長發(fā),一點點纏繞上去。發(fā)絲微動,這細(xì)微的顫動自下而上,仿佛一道鞭子抽到許楓腦髓,許楓頭皮過電似的癢,忍不住道:“阿臨!你別玩了!”“……”烏發(fā)又順又滑,慕臨聽了這話,驟然松開,指間青絲滑落。他的嗓子似乎更啞了:“好吧。”這樣,一勺一勺,白瓷碗中的湯藥很快見了底。見到碗里藥汁越來越淺,慕臨長眉一挑,看上去有點不滿意,道:“阿楓,喝完了?!?/br>“……”許楓道:“你還想喝?”慕臨認(rèn)真想了想,道:“算了。”手指又忍不住開始把玩許楓的長發(fā),慕臨定了一會兒,似乎在游神。他頓了頓,目光終于從許楓身上挪開,道:“阿楓,你是我的靈狐吧?!?/br>許楓不明所以:“……當(dāng)然?!?/br>“哪怕化了形也是?”許楓一愣:“……難道不是?”“這話可是你說的?!?/br>話音剛落,許楓感覺到一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把他扯起來,一把摟進(jìn)懷里。這下,兩人之間再不留一點空隙了。慕臨緊緊抱著許楓,兩人心跳砰砰直響,幾乎重合在一起。手臂收緊,下巴擱在許楓肩上,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慕臨睫毛顫了幾顫,道:“別動?!?/br>像是完成什么重要的儀式,他的手臂緩緩松開,離開許楓的腰窩,一路向上,最后捧住了許楓的臉頰。見少年闔上眼瞼,面龐越湊越近,許楓僵成了一具木偶,只覺得呼吸都要停了。下一刻,溫涼柔軟的唇瓣落在他的額心,一觸即放。“唔……”許楓額心一燙,仿佛被觸發(fā)了什么開關(guān),一聲呻吟差點從喉嚨中溢出,被他強(qiáng)行吞了下去。身體軟成了一汪水,眼神慌亂地一瞥,許楓發(fā)覺從慕臨的脖頸開始,一片粉色朝上蔓延,不一會兒,少年的頸部與臉頰都紅透了。“……你干什么呀?!痹S楓比慕臨有過之而無不及,低聲埋怨了一句,聽上去卻像撒嬌。慕臨扭過頭,余光飛快地從許楓嘴唇上掠過,硬邦邦道:“……親你?!?/br>大約是膽子肥了,慕臨心一橫,干脆轉(zhuǎn)過身,抬起下巴與許楓對視。他紅著臉,理直氣壯道,“你是我的狐貍,我又不是沒親過你?!?/br>“……”“阿楓,你還不是親過我!我親你不是很正常?”“噗嗤”一聲,旖旎一掃而盡,許楓被他逗得差點笑出來——我道慕臨膽子怎么忽然大起來了……鋪墊那么久,原來是為了這個!慕臨還梗著脖子,絮絮叨叨:“我親過你的臉,你的爪子,你的肚皮。你全身上下哪一處我沒看過,沒摸過?我給你洗過澡,咱們還共浴過!”“……”“所以,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慕臨下了結(jié)論。許楓:“……”聽了這些話,許楓的臉蛋簡直成了火燒云——就算慕臨說的都是事實,那也是他當(dāng)狐貍的時候啊。許楓不由自主地帶入化形后的自己,與慕臨同吃同睡,一同沐浴……“阿臨!”許楓捂住臉,“你別說了!”恰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驚叫:“血——??!好多血??!”“殺了人了啊——?。?!”雜亂的腳步聲咚咚作響,許楓與慕臨渾身一震,慕臨一個翻身便要下床,被許楓一把按?。骸鞍⑴R,我去看就好。”這時,門外又傳來一道清脆女聲,大聲道:“別鬼吼鬼叫!沒見識的凡人,這不是人血,是血滴子?。?!”“……”許楓快速跳下床,套上靴子,一把拉開木門——一眼掃去,只見走廊地板上全是濕漉漉的血跡,一人站在賀無窮房門外,手上提著一把血紅色的小草,草根還在滴滴答答淌血。洛音身著短裝,露出的白晃晃胳膊大腿,一甩小辮子,對著房門喊道:“賀風(fēng)流!賀風(fēng)流——?。 ?/br>喊了幾聲,無人應(yīng)。洛音又道:“賀風(fēng)流!你不是需要混沌之地的靈草么?我都給你采來了,你是不是該開門謝我!?。 ?/br>少女一手叉腰,一手抓著血淋淋的靈草,死死盯著那扇門。旁邊,不少客人已經(jīng)被這動靜吸引,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圍在遠(yuǎn)處,也瞅著賀無窮的房門。可是,等了好一會兒,那扇門仍舊緊閉。看來他打算裝死到底了,洛音一跺腳:“賀風(fēng)流?。。∧氵@個負(fù)心漢?。。?!二十年前——”“砰——?。 狈路鹂耧L(fēng)吹過,木門突然大開,一只手臂閃電般伸出,一把將洛音拉了進(jìn)去。許楓走過去,對眾人道:“散了散了,沒什么好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