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尋常不過的對話，就如同鄰家再說“今天去哪”鄰家回答“去買饅頭”一樣。

“能被人在意也是一件十分慶幸的事情啊?！标愐菪Φ脽o悲無喜。

“陳頭，我相信你是無辜的，柳大夫也相信你是無辜的。人一定不是你殺的對不對？”賈恩急忙問道。

“賈恩你先下去吧?！标愐菡娴牟幌胱屬Z恩失望。

柳青陽對賈恩點頭讓他心安，賈恩只能退去。

柳青陽呈跪坐的姿勢與陳逸面對面。

一個牢房外，一個牢房內(nèi)。

“那人，真的是我殺的。”陳逸苦笑道。他一點都不想承認(rèn)，可那時候自己的心中被這種骯臟的仇恨給占滿了，他還記得殺掉那個女人心中的快感和殺人的手法。還有自己殺人的細(xì)節(jié)，自己竟然記得一清二楚。

陳逸的心中竟然一點都不后悔，就好似這人就該死，死得其所似的。

“可你為什么要?dú)⑺?？”柳青陽問道?/br>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dú)⑺?，我就是覺得她該死，所以殺了?！标愐菘嘈?。這樣的事情他也覺得莫名其妙，他也不愿相信自己的真的動手做了。但是犯下就就是犯下了，再多的辯解都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青陽，我從來都不知道我是這樣的人。”陳逸與柳青陽的雙目對視著，陳逸想從柳青陽的眼中看出真實的自己。

“沒有理由的殺人，卻還真是最好的理由。呵呵……”柳青陽輕聲笑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那時候就覺得這樣的人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她們的存在只會給很多人帶來傷悲?！标愐菡f道。

“那現(xiàn)在呢？還是認(rèn)為她們的存在能夠給世人帶來傷悲？”柳青陽問道。

“沒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世道如此，怪不得她們?！?/br>
“有著這樣心思的你又怎么可能會去殺掉她們呢？”柳青陽。

“你相信我？”陳逸驚訝，可明明是自己親手殺了她們啊。

“相信。因為你不是以前的陳逸，自然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去殺害一個人。何況是一個女人?！绷嚓栒f道。

年少的陳逸縱橫唐人街，踩著多少人的尸體走過來？那時候的他只是為了活下去。只有強(qiáng)者才能夠安然無恙地說下去。

但現(xiàn)在的陳逸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陳逸了。因為現(xiàn)在的陳逸活得更像一個人。

每個人生下來，就是為了活下去。沒有人的生命是被別人所決定的。

“但是，我卻能夠清清楚楚地記得我是如何殺掉她們的。青陽，這兇手又怎么不會是我……”陳逸臉上露出痛苦。

“人類容易是最可怕的生物，卻也是最為容易控制的生物。你當(dāng)日到底做了什么？”

“我當(dāng)日受白師盛的命令前往安街辦案子。我和賈恩前往安街上，為了弄清這其中之事便與賈恩混進(jìn)花語樓想從花坊女人的口中得到一些線索……”

陳逸將當(dāng)日之事一一道來。柳青陽聽完陳逸的述言微微皺眉想了想便問道：

“你還記得所殺的女人是誰么？”

“是秦青?！?/br>
“那個被殺的女人是傾傾?！?/br>
“怎么會？”這回陳逸想起來了，那時候自己并沒有注意那個被削得只剩下骨架的尸首是誰，現(xiàn)在想起來，才意識到自己當(dāng)時并沒有在秦青的廂房中，而是在一間光線十分暗的房間里。

“人證和物證齊全，后天你要被處刑在安街街頭。但這個案子還是有漏洞的地方，放心吧。”

“青陽……”陳逸的雙眼復(fù)雜。

這個案子天衣無縫，現(xiàn)在中央巡捕房的陳逸是花坊連環(huán)殺手的事情傳遍了整個上海灘。申報和其他報社的記者在報紙上報道了這個極為恐怖的兇殺案件。

“我相信你?！绷嚓枌﹃愐葺p輕笑道。

“謝謝你……”

這是，命運(yùn)。

在白師盛的辦公間中，白師盛傲氣凌人地對這個云游大夫露出譏諷的笑容：

“你一個江湖郎中憑什么說人不是陳逸殺的？”

“因為我是大夫，而大夫總是能夠比常人知道得更多?！?/br>
“看不出來一個江湖騙子還可以和人耍嘴皮子?！?/br>
“白捕頭這話便錯了。試問有誰親眼看到陳逸拿刀殺人了？”柳青陽笑道。

“大夫這是在和我鉆空子嗎？如果真有第二個人殺了那個女人，又怎么可能從那些血泊中不留下腳印的離開呢？那個房間，沒有第二個人的腳印。陳逸沒有移動過，這樣的事情，你拿什么給別人讓人信服這陳逸不是兇手呢？大夫，別天真了。這種人證物證齊全的案子是無法推翻的。大夫該做的事情是給陳逸準(zhǔn)備棺材和收尸。”白師盛那張嘴一旦狠毒起來對誰都不客氣。這陳逸不知在他的面前吃過多少吃虧。

“而且，我給過陳逸機(jī)會辯解。遺憾的是陳逸沒有給自己一絲的脫罪的機(jī)會，如果他真不是兇手他有什么理由去沉默？大夫，他是個殺人犯。”

“他不是?！绷嚓枖孔×诵θ荩兊妹鏌o表情。

“他是殺人兇手?！?/br>
“他不是?！?/br>
“賈恩！送大夫回去！”

“……是?！币恢辟N著門偷聽的賈恩反射性地答道。

“后天之前，我會找出真正的兇手?！绷嚓栒J(rèn)真的說道。

“呵呵，那我祈禱柳大夫能夠在后天午時之前找到兇手。不然大夫就只能給陳逸收尸了。”白師盛似乎笑得十分愉快。

“我不會讓您的話實現(xiàn)的，這個世界沒有誰能夠殺死他?！绷嚓柕睦淠⑷?，露出那張溫和不變的臉。

“希望柳大夫不要讓我失望?！卑讕熓⒙冻鼍R天下般的笑容。

賈恩陪著柳青陽再回到安街，柳青陽經(jīng)過老瞎子的算命攤。在他的算命攤子前有三個花坊的姑娘在算命。柳青陽沒有打攪到老瞎子便前往花坊。白天暗巷深處的花坊熱絡(luò)了起來。自從連環(huán)殺人案子的兇手被抓之后，這花坊白天黑夜倒也是和以前一樣熱鬧了起來。賣胭脂水粉的小販前擠了一堆的姑娘。

“便是這里?！辟Z恩指著莫語坊，而莫語坊的隔壁便是花語樓。而柳青陽卻沒有去莫語坊，而是踏進(jìn)了花語樓。在他踏進(jìn)花語樓的一瞬間，樓里的姑娘眼睛直溜溜地停在柳青陽身上。都發(fā)出了驚叫“柳大夫”，便迎了上來。

“呦，這不是柳大夫嘛，里面坐?！崩哮d看到來人便請入內(nèi)上座。

這里的姑娘有什么病痛都上不起藥膳房和西醫(yī)院，而且藥膳房和西醫(yī)院也不愿意接受她們住進(jìn)去。這小病還好，隨便抓個什么藥就成。若是大病，就得請大夫，而且身上沒有幾個錢的誰能請得起大夫上門啊。

柳青陽剛開始在安街頭賣藥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