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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名字,就清清楚楚地寫在試卷最上方,揮灑自如,力透紙背。 那兩個字是,顏倦。 一瞬間像是失聲了,連天花板上吱呀轉(zhuǎn)動的風(fēng)扇聲也聽不見。 原來他就是顏倦,那個人人皆知的天才少年,那個李老師口中要她學(xué)習(xí)的榜樣,那個年級大榜上雷打不動的第一。 于渺渺握著筆的指尖無意識收緊,一顆心像是被握住了,擰巴地喘不過氣。 驚訝過后,是自慚形穢。 她幾乎是有些狼狽地收回了視線。 考試前面兩場的語文和英語都沒什么大問題,可是到了數(shù)學(xué),于她而言,就真的是聽天由命全靠運氣了。 周圍十分安靜,所有人都在低著頭奮筆疾書,畢竟排座位怎么著也算是一件大事。 教室天花板上的電風(fēng)扇依舊吱吱呀呀不知疲倦地轉(zhuǎn)動著,窗外偶爾能看到其他班級的學(xué)生三三兩兩從他們教室旁路過,順便投來同情的一瞥。 教室內(nèi)的氣氛則是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于渺渺強迫自己忘記這個人,收斂心神,專注做題。 其實她感覺得到,這次的數(shù)學(xué)試卷并不難,可是……她就是不會做。 那些她曾經(jīng)花費很久才理清楚的公式定理再度變得一片混亂,好像看到腦海中有一只手伸出來,輕而易舉地就將她曾做過的努力全部抹滅,只余下一片明晃晃的空白,干凈地刺眼。 正在與試卷上的等差數(shù)列做著斗爭,突然,一片死氣沉沉中,她聽到教室里有桌椅輕輕碰撞的聲音。 離她很近。 抬起頭來,熟悉的背影霎那間進入視野之中。 他低頭,隨意把放在旁邊座位上的校服外套拿起來,另外一只手拿著已經(jīng)填滿的試卷,徑自走上講臺,然后交卷離開。 整個過程僅僅持續(xù)了幾秒鐘,周圍同學(xué)驚訝地抬起頭來,等看到交卷的那個人是顏倦之后,又全都換上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繼續(xù)不聞不問地埋頭做題。 幾乎是下意識的,于渺渺垂眼看了一下左手腕,現(xiàn)在距離考試開始,剛過去了四十分鐘而已。 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傻了,竟然連中考狀元都不認識,還臆想他是不是同為關(guān)系戶。 想著想著,恍惚間感覺到窗邊有人影經(jīng)過,于渺渺心念一動,轉(zhuǎn)過頭去,恰好看到剛剛交卷離開的顏倦。 風(fēng)起,微微從他身邊拂過,柔軟的黑色碎發(fā)遮住了他大半張臉,仿佛一樹梨花撲簌簌的掉落,好看得觸目驚心。 午后陽光細碎溫柔地灑在他身上,配合著明晃晃的日頭,于渺渺突然覺得有些頭暈?zāi)垦!?/br> 他走路的姿勢很好看,驕傲而散淡。 于渺渺就在此刻生出一股濃重的自卑感,盡管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這些不清不楚的小心思代表著什么。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越來越多的人停下了筆。 眼看著還有五分鐘的時間就要交卷,于渺渺卻在此時不合時宜地想起倒數(shù)第二道大題的證明思路,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提筆在試卷上飛快地寫起來。 簡直就是文思泉涌,筆走龍蛇。 下課鈴如期而至,林若霞嚴厲的聲音響起讓他們停筆的時候,于渺渺還差一個相似三角形的證明才能完成這道題。 可惜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 當把試卷交上去的時候,她擦了擦汗,終于在心里微微嘆了口氣。 這樣的于渺渺,連她自己都覺得簡直是朽木不可雕。 漫長煎熬的一天終于結(jié)束,交卷后,于渺渺收拾好書包,跟喬笙一起走出教室。 喬笙好像考得并不理想,一邊下樓梯一邊無精打采道:“渺渺,我老覺得自己作文寫跑題了,你的立意是什么,跟我說說吧。” 于渺渺回想了一下,正欲開口,卻又看到對方迅速擺了擺手,表情堅定道:“算了算了,你還是別說了?!?/br>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轉(zhuǎn)移了話題,開始討論起周杰倫的新專輯。 現(xiàn)在是下午五點多,臨近日落,陽光卻依舊毒辣刺眼,校園里隨處可見三三兩兩成群結(jié)伴的學(xué)生。 耳邊嘈雜喧嘩,身旁人潮洶涌。 于渺渺走到車棚附近的時候,被一窩蜂放學(xué)回家的學(xué)生擠得呼吸都有些不順,額頭上積起一層薄汗。 觸目所及之處全部都是大片大片藍白色相間的校服,恍惚間置身于一片深藍色的海洋之中。 像是一個快要溺死的人,于渺渺忍不住瞇起眼睛,視線穿越層層疊疊的人群望過去,似乎想要尋找些什么。 卻沒有一個人能將這身校服穿得像他那樣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于渺渺:怎么辦……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了。 顏倦:?? 對天發(fā)誓,兩個人就快要說上話了。 *白天如果看到更新提示,十有□□是在捉蟲修bug,么么。 第6章 第六篇日記 我發(fā)現(xiàn),顏倦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他明明考了第一名,排座位的時候卻坐到了最后一排。 不知道為什么,總是忍不住去注意他,偶爾還會想起他。 明明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我是不是生病了? ——摘自于渺渺的日記 第二天早上的第一節(jié)課就是歷史,小測結(jié)束之后,于渺渺剛想把桌洞里還冒著熱氣的豆?jié){拿出來喝掉,就看到林若霞手里抱著一大疊試卷,表情嚴肅地走進教室。 剛剛還人聲鼎沸的教室瞬間一片死寂,于渺渺嘆了口氣,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豆?jié){又放了回去。 “昨天剛考完,今天成績就出了,簡直就是把我往絕路上逼好嗎……”坐在于渺渺旁邊的喬笙低聲抱怨,過了一會兒又扭頭看她,很是難分難舍地說,“渺渺,以后我不能跟你做同桌了,記得想我?!?/br> 于渺渺摸了摸她的頭:“你是怕以后沒人給你抄答案了吧?” 喬笙:“……” 講臺上的林若霞環(huán)視教室一周,習(xí)慣性地推了推眼鏡,語氣不善:“現(xiàn)在所有人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去教室門口按學(xué)號排好,一會兒我叫到誰的名字,誰就進來選座位。聽懂了嗎?” “聽懂了……”講臺下面稀稀落落的聲音斷續(xù)響起,每個人都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開始收拾東西。 林若霞話里的意思再清楚不過,誰摸底考試的名次高,誰就可以優(yōu)先進來選座位。 公平而殘忍。 沒過多久,高一一班的所有學(xué)生就全部抱著書包整整齊齊的排隊站到了教室門口。 枝繁葉茂,鳥語蟬鳴,空中明晃晃的太陽直直照射下來,仿佛為整棟教學(xué)樓鍍上了一層光,明亮又刺眼。 于渺渺安靜地站在班級隊伍里,偶爾有風(fēng)拂過,原本燥熱不堪的空氣里攜了幾分淡淡的香氣。 是梔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