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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回拉,于渺渺仔仔細細看完記錄,這才發(fā)現(xiàn),他今早又續(xù)住了一個月。 一個月,三十天,七百二十個小時。 他還會時刻出現(xiàn)在她視線里。 心里浮上來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慶幸。 正對著電腦上他的入住資料發(fā)呆,大理石桌面上突然被人不輕不重地敲了敲。 聲音不大,卻很清脆。 以為是BOSS來巡查,于渺渺手忙腳亂地把顏倦的資料關(guān)掉,匆匆抬起頭。 卻看到面前男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 心跳猛地急促,她視線往下移,這才看到顏倦身上穿著一套簡單清爽的灰色運動服,發(fā)絲微濕,像是剛晨跑完回來。 眨了眨眼睛,于渺渺張張嘴,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卻是:“你怎么沒走?” 說完,恨不得把嘴用透明膠封上。 顏倦?yún)s絲毫不以為意,他側(cè)過頭來看她,是清風(fēng)霽月般的一眼。 “你在這,我怎么走?” 于渺渺聞言,下意識低了點頭,突然不敢去看他那雙漆黑干凈的眼睛。 頓了頓,她試著心平氣和地開口:“你這次回國,難道沒有別的事情要做嗎?這里距市中心不算近,你住下來,出門要浪費很多時間?!?/br> “這些時間不算浪費——” 他垂了垂眼,聲音低下來,慢慢補完下半句,“如果能每天看見你的話。” 于渺渺沒聽清,有些遲疑地問:“你說什么?” “沒什么。” 顏倦搖搖頭,依舊是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像是釋然了什么,又像是更加堅定了什么。 隨后,低頭仔仔細細看了看她的胸牌,口吻很溫柔:“前廳部于渺渺……半個小時后,到我房間里來?!?/br> “……做什么?” 他笑笑,聲音很淡:“吃早餐。” 直到對方的身影漸行漸遠,于渺渺還在出神。 明明自己前幾天才對他說過那些狠心的話,為什么他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 自己在他心里……真的有這么重要嗎? 溜出去吃了個早餐的連倩心滿意足地回來,看到她還在這,興致勃勃跑過來分享八卦:“渺渺姐,我跟你說,我剛剛出去買早餐的時候,碰到頂樓的那個客人了?!?/br> 于渺渺回過神來:“是嗎?這么巧?!?/br> “對啊對啊?!边B倩使勁地點點頭,畢竟還是小女孩心性,興奮道,“我看到他從江邊方向回來,手里拿了杯咖啡,大概是剛晨跑回來?!?/br> 頓了頓,又忍不住花癡,“他真的好帥啊,就是太冷淡了。嗯……準(zhǔn)確點來說,應(yīng)該是又禮貌又冷淡?!?/br> 他父母雙亡,如今獨活于世,無依無靠,你又能指望他有多熱情呢。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把最后殘存的熱情,全都給了她。 陽光漸漸明媚,大堂里來來往往的客人也明顯多了起來。 于渺渺垂眼盯著他剛剛靠過的大理石桌面,突然覺得,這樣一廂情愿想要逃離他的自己,何嘗不是一個殘忍的人。 “渺渺姐,你怎么啦,感覺心情不太好哎?!边B倩手舞足蹈地描述了半天,看她不說話,有點疑惑。 于渺渺聞言笑了笑:“沒什么,你剛剛說到哪了?” 連倩聽她這么說,于是興高采烈地繼續(xù)分享自己從經(jīng)理那得到的八卦:“我聽經(jīng)理說,這個客人來頭不一般,是從哈佛畢業(yè)的博士生,而且在NASA工作了好幾年,好像是一個物理學(xué)博士,總之就是在美國搞科研的,很厲害就是了……” 物理學(xué)博士,科技人員,在全球首屈一指的科學(xué)研究機構(gòu)工作。 十年過去,他終于站在了金字塔頂尖,成為了最好的人。 于渺渺的唇角不自覺染上笑容。 真好。 *** 三十分鐘的時間一閃而逝,于渺渺看著墻上掛著的一排國際時鐘,心里莫名開始焦慮。 糾結(jié)良久,終于還是摁下了電梯門口的上升鍵。 她怕顏倦會等她。 她等了他整整七年,卻怕他等自己哪怕半個小時。 頂樓的空間向來是隱秘又安靜的,因為沒有多少人會踏足這里。 于渺渺一步步走到走廊盡頭的那個房間門口,猶豫片刻,還是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幾秒鐘過后,房門被人打開。 她抬起頭,看著那個削瘦身影,突然不知該說些什么。 顏倦抿抿唇,笑意漸漸蔓延到眼睛里。 他伸手,不輕不重地握住她手腕,輕而易舉就把她拉進房間。 應(yīng)該是剛洗完澡,他換了衣服,身上混合著沐浴露的味道,比起平時的清爽,顯得慵懶又繾綣。 于渺渺一路迷迷糊糊跟他走到客廳,這才看到桌面上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南瓜小米粥,旁邊的瓷盤里還放著仔細切好的金槍魚三明治,以及一些精致配菜。 顏倦側(cè)過頭看她,聲音難得有些忐忑:“要嘗嘗嗎?” 他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于渺渺思考了幾秒鐘,而后,有些驚訝地問:“這些是你做的嗎?” 顏倦點點頭,上前拉開一把椅子,道:“剛剛太急,忘記煎雞蛋了,你先吃?!?/br> 他說完,挽了挽白色襯衫的袖口,真的轉(zhuǎn)身回到了廚房。 腦袋里像打翻了漿糊,于渺渺聽話地坐下,一時竟不知今夕何夕。 她看著那個距離自己不過半米的金槍魚三明治,卻很久都不敢伸手去拿。 怕是場夢,一伸手就醒了。 于渺渺在這里猶豫了半天,顏倦轉(zhuǎn)眼就端著瓷盤里色澤金黃的煎蛋走過來。 怕對方以為自己不愿意吃,她趕緊伸手拿過三明治,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很好吃?!?/br> 于渺渺真心實意地開口贊美,因為含著食物,聲音顯得有些含糊不清。 把瓷盤里的煎蛋放下,顏倦拉開她旁邊的椅子,也跟著坐下。 像是想到了什么,仔仔細細打量她一遍,問:“你怎么還是這么瘦。” 高中那會兒她就很瘦。 這么多年過去,怎么感覺一斤rou都沒多長,風(fēng)一吹就能倒。 于渺渺咬著三明治,低頭喝了口粥,訕訕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沒胖起來?!?/br> 說完,似乎是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又開口,“你也吃啊,這么多,我一個人吃不完?!?/br> 顏倦搖搖頭:“我吃過了?!?/br> 頓了頓,又斟酌著說,“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而且食材有限,所以就做了這個,如果不喜歡的話也沒關(guān)系?!?/br> 于渺渺喝粥的動作一滯,看了看自己手上已經(jīng)所剩無幾的三明治,有些羞愧:“……我很喜歡,謝謝。” 清晨的風(fēng)透過半敞開的白紗簾吹進來,落到他輪廓冷冽的眉骨上,慵懶里似乎又隱著溫柔。 他笑起來,罷了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