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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小丫鬟們大都是二兩銀子買回來簽了死契的,一條命并不值錢,平日里宋瑤發(fā)起火來,全都往她們身上撒氣。雖然宋瑤看起來柔柔弱弱不禁風(fēng)一般,可她的力道卻是十足。 或扭,或掐,不一會全身就會遍布青紫的痕跡,宋瑤又不準(zhǔn)她們私下上藥,輕點的傷痕半月才消下去一些,若是重的,兩個月怕是都好不了。 大點的小丫鬟不過十多歲,小的才七歲多點,身上的肌膚及其嬌嫩,就是好了,也會留下疤痕?!畷荚骸锏男⊙诀邆兇蠖际苓^這罪,才會怕宋瑤至此。 傷口漸漸冒出血來,匯成一大滴順著臉頰滑下來,小丫鬟緊咬著嘴唇,不敢吱一聲,緩緩爬到腳踏跟前抱住宋瑤的小腳不斷哀求。 ‘會芳院’里異常安靜,只有廂房里傳來一聲聲令人心驚rou跳的哀嚎,不過初秋,習(xí)習(xí)微風(fēng)還略帶些熱意,小丫鬟們卻各個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個身穿石青色撒花銀鼠褙子的纖弱婦人款款往‘會芳院’的方向走來,直到進(jìn)了月亮門,小丫鬟們才看到來人,慌忙行禮作揖,“陳姨娘?!?/br> 陳月娥掃了一眼戰(zhàn)戰(zhàn)栗栗侍立在院中的丫鬟,施著珠粉略顯嬌柔的面龐黛眉輕蹙,出聲問道,“二小姐怎么了?” 陳月娥早就猜出了事情緣由,聽到小丫鬟們?nèi)鐚嵒胤A,嘴角不免帶了一絲冷冷的笑意。想想也是,在整個宋府,能讓宋瑤如此生氣的,也只有宋琬一人。 說到陳月娥,就不得不提宋琬的父親宋淵。 宋淵在江西巡按時曾借住在臨江府清江縣知縣陳家?guī)兹?。那時候的宋淵剛剛痛失結(jié)發(fā)妻子,又遠(yuǎn)離老母與幼子幼女,不免消沉。陳月娥是知縣之妹,深居閨閣,溫婉體貼又善解人意,常常溫言軟語勸慰宋淵,時間一長,兩人私下里就有了情分。 等到陳月娥懷了宋瑤,宋淵才想起給家中的老母送信,說要納陳月娥為繼室。若論身份,要陳月娥當(dāng)宋家主母也不是不可以,但宋老夫人從未見過陳月娥,亦不知她性情如何,當(dāng)不當(dāng)?shù)闷鹬髂?。便托人前去清江縣打探了一番。 這一探可了不得了,原來陳月娥并不是陳知縣的親meimei,她的真實身份,卻令人難以啟齒,是陳知縣從揚州買回來的瘦馬。 宋老夫人十分震怒,當(dāng)即就派人給宋淵送了一封書信,說什么也不會讓這種身份的女子進(jìn)門。 其實也怨不得宋老夫人不近人情,實在是陳月娥的身份太見不得人。宋家祖上雖不是什么達(dá)官貴胄,但在山東青州府卻是遠(yuǎn)近聞名的詩禮簪纓之族。 宋老太爺是同進(jìn)士出身,宋淵亦是永隆二年的二甲進(jìn)士。一個書香之家,若是讓一個瘦馬做當(dāng)家主母,豈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宋淵當(dāng)時不過三十左右,仕途正順,若是別人知道他娶了一位這樣的女子,估摸著官也不用做了,光想想那些彈劾他的折子就令人膽戰(zhàn)心驚。 宋老夫人不愿意,宋淵也強求不來,況且他也不想為了個女人丟掉自己的烏紗帽,便退而求其次納了陳月娥為小妾。 畢竟是陳月娥事先隱瞞身份,宋淵再喜歡她也不免生氣。 不過也沒生氣多久,宋淵見到嗷嗷待哺的小女兒就心軟了,再一想陳月娥平日里的溫柔體貼和百般求全,他很快就繳械投降。要不是宋老夫人的態(tài)度實在強硬,宋淵就要八抬大轎風(fēng)風(fēng)光光將陳月娥抬進(jìn)宋家的大門了。 宋老夫人不喜陳月娥,雖不常常刁難與她,但也從未給過好臉色。一邊是老母,一邊是愛妾,宋淵左右為難,總覺著自己虧欠陳月娥良多,便再未納妾進(jìn)門,倒讓陳月娥不是主母勝似主母了。 陳月娥揚州瘦馬的身份很少有人知曉,又是個姨娘,說來并不會對宋淵的仕途有多大影響。 但宋琬卻是知道的,不消幾年,陳月娥揚州瘦馬的身份在京師里人盡皆知,彈劾宋淵的的折子滿天飛。神宗大怒,將算是他岳父的宋淵貶到延平府做推官。 延平府一向多強盜,當(dāng)?shù)氐陌傩找嗍潜牒罚螠Y在那里沒過三月,就因cao勞過度去世。 宋淵的性子雖有些軟弱,但身體卻是十分強健,就算治理延平勞心勞神,也不可能三個月就過世。 宋琬懷疑有人暗害宋淵,但那時的她已是冷宮里不招人待見的廢妃,別說查明原因,就連給父親送送靈都不行。 宋琬前世身患寒疾,全拜宋瑤所賜。一碗紅花湯,讓宋琬再無生育的能力,還差點要了她的命。 額頭的傷口還微微有些痛意,宋琬蹙了蹙眉頭,突然想起前幾日去‘菩提寺’上香之事,怕是這時候的宋瑤就想置她于死地了。 明月記得宋琬吩咐她把新鮮的桂花給小廚房送去做桂花糕,于是在庫房里找了個干凈的湘竹小筐拉上紅玉和她一起摘桂花。 “紅玉,你說二小姐生的文文弱弱的,怎么會有那般歹毒的心思?若不是孟公子及時拉住了咱們小姐,小姐怕是連命都沒了?!泵髟乱皇侄酥】穑皇帜弥舻躲q下還未開苞的新鮮銀桂,扭頭朝紅玉道。 “你別這么說,咱們小姐都說了,二小姐不是故意的?!奔t玉不以為意,只淺淺一笑。 “那是咱們小姐良善,不和她計較?!泵髟缕擦似沧?,似乎很不滿意紅玉這樣說。 宋琬的生母沈雨柔因身子孱弱早早去世,只留下了嫡長子宋珩和次女宋琬,都是在宋老夫人的膝下長大。 秋闈快到了,宋珩不久就要前往濟南府侯考。宋老夫人著人看了個好日子帶著宋琬、宋珩和宋瑤一起去‘菩提寺’上香拜佛,以求佛祖庇佑讓宋珩早日功成名就。 宋家的隔壁是青州府知府羅家。羅知府羅謂的結(jié)發(fā)妻子也早逝,后又娶了一房繼室,繼室姓唐名云芝,是京師英國公府的庶女。唐云芝來羅家的時候還帶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是她與前夫所出,名叫孟階。 不錯,孟階便是大名鼎鼎的孟閣老。 孟階今年十九歲,和宋珩一起在府學(xué)念書,也是要去參加秋闈的。所以宋老夫人去‘菩提寺’的時候特意叫了羅夫人一聲。 ‘菩提寺’建在山半腰,馬車上不去,一行人只能拾階而上。下山的時候,宋琬腳下一滑,直接從石梯上滾了下來。那石梯又陡亂石又多,幸得孟階眼疾手快,將宋琬拉住,要不然一條命可能就沒了。而那個始作俑者,正是宋瑤。 若不是一起同行的羅家嫡小姐羅衾親眼看見宋瑤踩住了宋琬的衣擺,怕是誰都不會想到宋瑤身上。在別人眼中,她宋瑤依舊是柔柔弱弱不禁風(fēng)的宋家二小姐。 望著昏迷不醒的嫡孫女,宋老夫人大怒,讓宋瑤跪在祠堂門外一直等到宋琬醒來。七月的日頭并不算太毒,宋瑤只跪了一炷香的時間就暈了過去。 宋瑤體弱是從胎里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