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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邊說著,邊對云錚加了關注。然后,他盯著自己頭像旁邊,并排擺著的最新關注人欄里云錚的頭像看了一會,暗自決定,以后這個微薄,就不再加其他人了。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和云錚的頭像合影截圖下來,顧宴慎重的將這張圖片放到一個單獨的文件夾里,同時又謹慎的備份了一份。這才再次抬頭吩咐管家道:“現在該去會會陸然了?!?/br>有些陳年舊賬,總得清算一番——就比如當年陸然父親精心謀劃的那場綁架案。顧宴抿了抿唇,周身的氣場陡然變得凜冽起來,而他眼底壓抑的晦暗不明,也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寒意。其實十年前,顧宴、陸然、和云錚,原本就是認識的。當時陸然的父親,是顧家高薪聘請的家庭教師。然而最諷刺的是,在他道貌岸然的偽善背后,卻藏著一個變態(tài)至極的愛好,虐童。越是精致漂亮的小孩,就越令他垂涎不已。因此,他剛一到顧家,就盯上了顧宴。縱然顧家滔天權勢,也不能阻攔他心底不停叫囂的惡魔。至于云錚則是個意外,因為當時顧宴被抓的時候,云錚恰巧人在旁邊。陸然父親怕云錚跑了壞事,所以才順手將他一并綁走。這就有了后來一連串的悲劇發(fā)生。同時也在顧宴心底,打下了終其一生都無法解開的心結。畢竟當年,是由于他太過弱小,才會精神崩潰,沒能在被顧家找到時,立刻說出云錚所在位置的相關線索。而一年后,等他終于恢復意識,周遭的所有人卻全都告訴他,云錚已經死了。——————————市局審訊室里,陸然透過電腦屏幕,清楚的看到了顧宴的臉。在一瞬間的驚訝之后,他便立刻恢復了常態(tài)。“十年不見,現在算是父債子償嗎?”陸然的語氣很輕,帶著說不出的諷刺。而屏幕那頭的顧宴卻沒有回答,只是盯著他的眼神,變得越發(fā)攝人。陸然本能的顫抖了身體,與此同時,當年那段刻骨銘心的記憶,也再次變得清晰。第14章徹底解決陸然作為綁架犯的親兒子,陸然也同樣是往事的見證者。他清楚的記得,顧宴在最開始的一周,經歷了怎樣的絕望和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室里,陸然的父親幾乎把所有能想到的陰毒法子都在顧宴身上嘗試了一遍。他甚至還動用了門路,弄了一籠子的毒蛇放進了地下室里。雖然拔了毒牙,被咬住了也不會致命。但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恐懼卻能被無限放大,即便是個心智堅定的成年人,也多半熬不過去。可當時的顧宴,只有七歲,毫無疑問的幾乎被逼瘋。不得不說,高門養(yǎng)出來的繼承人,的確有他的不凡之處。顧宴雖然幾乎被逼瘋,但卻并沒有像之前那些小孩一樣哭喊哀嚎,他甚至從頭至尾,都沒有求饒過一句。清醒時,更是盡可能的挑釁,讓陸然父親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身上,免得他心血來潮,向云錚出手。至于當年只有五歲的云錚,也同樣冷靜得出乎意料。在最危機的情況下,他竟然主動說出自己的身份,并且開出用云家所有的家產,換顧宴離開機會這樣的條件,誘惑陸父。“你們不放過顧宴,顧家早晚會找上門來。他是顧家繼承人,一旦真被毀掉,就不僅是償命的問題。想必顧家的手段,你們也有所耳聞?!?/br>“但是我不一樣,”小云錚將脖子上掛著的形狀特殊的鑰匙拿了出來:“云家就剩下我一個,生意也都交給了經紀公司打理。具體錢財,都在銀行的保險庫。這是鑰匙,密碼和負責律師的聯系方式我也知道。你們雖然得不到云家的產業(yè),但是卻能得到云家積累至今的財富,只要你放顧宴走?!?/br>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云錚拋出的餌雖然危險,但卻足以滿足貪念。而讓陸父動心的,還是云錚的身份。誰能想到,他順手綁走的小孩,竟然是華國云家剩下的唯一血脈。當時的燕京豪門間流傳著一句話,說顧家是云家的忠犬。每一輩的顧家人,都會無條件的接受云家人的三個命令。因此,只要云錚說了,讓顧家放過他們,那么顧家人縱然恨不得生撕了他們,也依舊不敢動手。更何況,顧宴已經是個被毀壞的破布娃娃,就是讓他走了,也不能說出什么來。后面的事,就順理成章。云錚對神志不清的顧宴下了命令,自己跟著陸然父子離開。顧宴被找回后,由于精神問題,不得不送往國外治療。而云錚這頭,陸然父親為了暫避風聲,帶著他和陸然躲回老家興城,同時漸漸生出一個李代桃僵的計劃。陸然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被培養(yǎng)模仿云錚的一舉一動。可惜的是,天道好輪回,他們不過剛踏入興城地界,陸然父親就因車禍當場死亡,而云錚頭部受傷,失去記憶,除了名字以外,什么都想不起來。至于陸然,則是僥幸躲過一劫,并且還得到了當年云錚作為交換顧宴的銀行保險庫鑰匙。回憶到此為止,在顧宴的氣場威逼下,陸然佯裝的鎮(zhèn)定終于盡數崩潰。他顫抖著手,將帶著體溫的鑰匙拿出來,低聲哀求道:“顧少,放過我,我也是被逼的……云家的東西我沒動過,云錚……不是也沒事……求求你,放過我。”陸然是真的害怕,云錚的事情在網上鬧大以后,他的養(yǎng)父和養(yǎng)母就把他當成了棄子。而興城顧家,也像是被抄了家那般,竟在一夜之間變得荒涼清冷下來。就連管家和傭人,也四下離散。偌大的宅子里,就只有陸然一個人。那種時刻都有可能被獵殺的恐慌感,每熬過一秒,都是度日如年。以至于當陸然被警察帶上手銬的瞬間,他甚至有種終于解脫了的興奮感,認為自己無所畏懼。然而,當他真和顧宴面對面的時候,他才突然發(fā)現,自己并非是不怕死,而是怕,想死都死不了。像是身處冰窟之中,陸然的身體打著擺子,臉色慘白,整個人搖搖欲墜。然而顧宴卻意外笑了,語調也變得柔和許多。他說,“陸然,我放過你,誰來彌補云錚這么多年吃過的苦?”“燕京的綁架,一路的顛沛流離,興城的車禍,小學里替你扛過的流言蜚語,中學里的校園暴力,還有現在的牢獄之災……”一樁樁、一件件,顧宴每念出一句,陸然的恐懼就多了一份。念到最后,陸然幾乎要被嚇死在審訊室里。他完全不敢相信,不過短短幾天,顧宴竟然能將他和云錚過去十年的生活,查得如此仔細,那么,還有什么,是顧宴不知道的?“都,都是他們逼我的……都是他們逼我的!”陸然歇斯底里的嘶吼。他明白,顧宴是絕對不能放過他了??伤桓市模瑧{什么自己百般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