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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是讀書人?” 張大牙嘿嘿一笑:“昨晚是盧陵書院李山長帶他來的,你想,李山長的朋友,那能是個粗人?” 寧清卓微微皺眉:李山長……該不會…… 張大牙帶著寧清卓到了盧陵最好的客棧,請小二通報(bào)后,在大堂等了一炷香時間。便見著一風(fēng)度翩翩的青衫公子,晃著把骨扇,行下樓來。 張大牙見了那人,笑容愈大,幾步迎了上去:“沈公子!” 寧清卓一挑眉:好吧,果然是沈鴻銳那廝…… 沈鴻銳一眼便見著了寧清卓,與張大牙點(diǎn)了個頭,含笑迎了過來:“喲,這不是清卓么!” 寧清卓也堆起笑容熱情拱手:“沈兄!竟然是你!好巧!” 張大牙微微驚訝:“兩位認(rèn)識?” 寧清卓點(diǎn)點(diǎn)頭:“認(rèn)識。所以這里沒你的事了。辛苦你來一趟?!?/br> 張大牙:“……” 寧清卓見他看著自己不動,俏臉一板,鳳眼一挑:“張大牙,我說,你可以回去了?!?/br> 張大牙悶悶轉(zhuǎn)身,嘟囔了句:“寧當(dāng)家的,我也沒指望能賺你的傭金,你至于趕我走么!” 沈鴻銳聽到他的話,又見他無奈離開,哈哈一笑:“清卓實(shí)在威風(fēng)!”牙保的傭金也敢賴,必須是盧陵一霸??! 寧清卓聽了他的調(diào)笑,萬般誠懇胡謅道:“沈兄有所不知,我這是為你好。這些牙保最是精明,剛剛來的路上他還在和我說,昨日見你衣冠不凡,定要好好殺你一筆??缮蛐质橇种呐笥?,我自然不能讓他得逞了去。是以才遣走他,也免去了你一筆傭金?!?/br> 寧清卓自然不是想幫沈鴻銳省傭金費(fèi)。需知羊毛出在羊身上,沈鴻銳給了牙保傭金,給她的錢就少了。寧清卓才不想留著張大牙分她這杯羹。 沈鴻銳心知肚明,卻大悟狀拱手一禮,笑道:“原來如此,真是多謝清卓照應(yīng)。” 寧清卓帶著沈鴻銳往寧家大屋行去。因著這人的風(fēng)流習(xí)性,她心中很是警戒,始終留心著與他保持著剛好的距離,提防這人借套近乎的機(jī)會,“不經(jīng)意”對自己上下其手。她要和這人談生意,不好翻臉,若是被賺了便宜,還得忍著。但所幸這人倒是有禮,一路聊去,談笑風(fēng)生,卻始終沒有非分之舉。 兩人稍稍熟絡(luò),寧清卓便問出了盤繞在心頭的問題:“不知沈兄從何處來?” 沈鴻銳踱著小方步,晃著小骨扇,笑答:“我是京城人士?!?/br> 京城?寧清卓仔細(xì)想去。上一世,孫劍鋒處理錦衣衛(wèi)文書時,她曾經(jīng)在他那看過京城重要官員的信息,倒是有些姓沈的。又念及這人初到盧陵,便能讓知府設(shè)宴相請,心中不由犯起了嘀咕:這沈鴻銳莫不是有什么背景? ——若真是有背景,倒得好好結(jié)交一番,往后許就能有幫助。 寧清卓仔細(xì)措辭,驚訝狀開口了:“京城?難道沈兄與那名滿天下的沈太傅是一家人?無怪乎林大人對沈兄如此看重!” 沈鴻銳看她一眼,一聲輕笑,很是上道回話:“清卓說笑了。沈某不過一介商人,此次只是為盧陵教育略盡薄力,倒是林大人抬愛了?!?/br> 寧清卓小小失望了把:原來這人只是個有點(diǎn)錢的商人罷了。估計(jì)他為了落戶盧陵,給知府捐了票銀子,這才得到了林知府的宴請。 可旋即,寧清卓又是一笑:嘿,靠人不如靠己。既然這人有錢,寧家大屋就賣貴些,多賺些他的銀子,也不錯啊。 這么一想,寧清卓便精神抖擻了。一路行去,就這么到了寧家大屋。兩人四下走了一圈。沈鴻銳很是滿意:“不錯,坐山面水,聚氣而施,好風(fēng)水?!杯h(huán)視一圈,又贊道:“回環(huán)曲折,層次深奧,倒是個有趣的園子。” 寧清卓大悅!湊前一步,連連點(diǎn)頭:“沈兄果然好眼力! 這處宅地,可是我爹爹花了兩百兩銀子,才把它買了下來!后來又……” 寧清卓的話還沒說完,沈鴻銳的手卻忽然撫上她的肩頭,竟是虛虛摟住了她! ☆、第13章 扮豬吃虎 寧清卓話語一頓,連忙退開一步,冷了臉看向沈鴻銳。 沈鴻銳禮貌一笑,眼光清澈回望:“清卓,你身上掉了片枯葉?!?/br> 寧清卓看去,男人修長的兩指間果然夾著片枯葉。 他的動作實(shí)在唐突,但之前卻一直很有禮,寧清卓不能確定,這人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又惦記著買賣,不好和他計(jì)較,暗暗怪自己太不注意,一時高興,就靠近了他。只得勉強(qiáng)一笑,繼續(xù)賣力胡謅:“……后來又花重金請了蘇州的園林大家過來設(shè)計(jì),實(shí)在是處洞天福地?!?/br> 她帶著沈鴻銳朝廳堂走去。廳堂中家具齊全。寧清卓要家具無用,一心想一起賣給他,又怕他嫌棄那是舊貨,遂道:“沈兄若是中意,買下屋子后可以直接住進(jìn)來,這些家具我便送你了?!彼械教弥械狞S花梨茶幾邊,熱情洋溢推銷道:“沈兄是識貨之人,你看這茶幾的木色,看看這紋理,再看這造型,便知這不是凡物?!?/br> 沈鴻銳也行上前,瞇眼淺笑,點(diǎn)頭道:“風(fēng)格明快簡潔,造型質(zhì)樸豪放,果然不是凡品?!?/br> 寧清卓大喜!精神愈振:“正是如此!這是江南一帶有名的木匠大師的作品,想當(dāng)初爹爹可是花了重金請他打造……” 沈鴻銳突然伸手,摟上了她的腰肢。 男人溫?zé)岬氖终坡湓趯幥遄垦鼈?cè),寧清卓笑容一僵,旋身閃開。這回她確定了,這人是故意的!她瞇眼盯著沈鴻銳,帶著幾分不悅道:“沈兄可是又見著樹葉了?” 沈鴻銳眨眨眼:“恩,的確是有樹葉?!?/br> 寧清卓深深吸氣,好容易克制著情緒,一扯嘴角:“沈兄必是眼花了。屋內(nèi)怎么會有樹葉。” 沈鴻銳的唇勾成漂亮的弧度,左手緩緩抬起,食指與中指間,居然真夾著片樹葉。 寧清卓:“……” 沈鴻銳笑意盈盈。不能怪他無禮。這丫頭一見面就很是防備,那模樣讓他不自覺想起冬天覓食的肥田鼠,捧著前爪豎著耳朵,警惕四望。他一靠近sao擾,田鼠便挪著身子蹦開,卻又惦記著吃食舍不得走遠(yuǎn),實(shí)在有趣。 寧清卓抽走他手中的樹葉,將那東西捏碎摔去地上,用力碾了幾腳。這才四下拍拍自己的衣衫,咬牙笑道:“這回,我確定我身上沒有樹葉了。” 沈鴻銳逗了她兩回,也不再過分,點(diǎn)頭以示贊同。 出了這兩樁事,寧清卓時時注意著與沈鴻銳保持距離。不料這人卻認(rèn)真起來,斂了笑意道:“清卓說你家重金聘請的園林大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