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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等到鄭宇回過神來,眼前是銀龍飛濺的壯麗瀑布,正是他當(dāng)初第一次誤入山林時所見,想必那深潭中所見黑影就是身旁這位的化身了。“故地重游,是不是感慨良多?”黑龍從他身后環(huán)過來,低低笑道,鄭宇沒好氣回道:“當(dāng)時我真恨不得將你碎尸萬段。”“哈哈哈哈,如今我讓你殺,你卻是下不了手了?!?/br>“要不是有上輩子的關(guān)系,我怎么可能輕易原諒你那些作為?現(xiàn)在想起來,仍是讓人憤恨?!?/br>黑龍將人摟在身前,想到那時境況,亦是感慨萬千,千年不見故人容顏,即便再見已是滄海桑田,卻仍因著前世糾葛,心魔深種,再重逢的一刻失了控,將那人百般玩弄,甚至強(qiáng)迫交`合,明知他并沒有前世記憶,明知他已轉(zhuǎn)世再生,卻仍不肯放棄。如今這般,又何嘗不是執(zhí)念太深?“你還沒告訴我,突然帶我來這里做什么?”鄭宇忽然出聲,打斷了黑龍所想。黑龍沉默了幾秒道:“此地靈氣已經(jīng)開始逐漸散逸,我想趁著靈氣還充沛,為你改命?!?/br>鄭宇沒料到如此之快,脫口道:“現(xiàn)在?可是我還沒有準(zhǔn)備好,我還想……繼續(xù)做我的警察。”黑龍看他語氣有些低落,知他心中猶豫,畢竟決定了和真正去做是兩回事,鄭宇肯為他做到這個地步,他已經(jīng)心滿意足,其他也不會強(qiáng)求。“這事結(jié)束,你依舊可以回去過你的人生,直到你不想過了為止,那鎮(zhèn)上的人,我已讓含桃去做了些手腳,三天之后,你大可以繼續(xù)去做你的警察,不會有人發(fā)覺到什么。”鄭宇沒有吭聲,說他沒有一絲猶豫是假的,他雖然已做了決定,但此時仍舊有些彷徨,逆天改命?從此超越生死,跳出輪回,這世上除了黑龍,再沒有他安身之地,所熟悉之人,所熟悉之事,甚至于這山水,都會在漫長歲月中成為浮光掠影。他閉上眼睛,循著心跳的聲音,漸漸聽到滔滔的水聲,他仿佛見到很多很多年以前,在他還是個襁褓里呀呀作語的小兒時,第一次見到那人時的情景,無邊無際的一片波光,銀鱗閃爍的水浪之上,一個俊美的好似天神一般的男人遙遙看著他,即便他神色倨傲,一襲黑衣,卻全身沐浴在陽光下,好像閃閃發(fā)光一樣。那時他剛失去了娘親,又冷又餓,本該哭泣不停,卻在見到那人的一刻,莫名的笑了起來,而那傲慢的黑龍,從未對凡人有過絲毫在意,卻在這一刻,萌生了幾分興致,這世間常說姻緣命定,卻不知他與這條龍是不是也是命中注定?“瀾江,你當(dāng)初為什么救我?”“為什么?想救就救了,哪里來那么多為什么?”意料之中的回答,鄭宇睜開眼,看向黑龍,黑龍此時也正看著他,眼神深邃的好似整個天幕一般,黑沉沉的,深不見底,卻似有無數(shù)星光從那眼底深處溢出來。“你想好了?從此以后,你我的命就連在一起了?!?/br>鄭宇點了點頭,隨著黑龍一起跳入深潭之中,冰冷的水漫過來,一下包裹住身體,鄭宇總覺得這感覺十分熟悉,好似在夢中,在記憶里,重復(fù)過無數(shù)次一般,無窮無盡的水,溫暖的懷抱,以及要窒息一般的唇齒交纏。“霖哥霖哥,你要去哪里?”一臉臟兮兮的小男孩抓著他的衣服,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問道。他抽了抽鼻子,把袖子抓在掌心,去擦對方臉頰上的泥點,語氣安撫道:“樂樂快回去,霖哥要去山那邊求龍神給我們降雨,否則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了?!?/br>“龍神?它會聽你的嗎?阿月說,龍神不喜歡跟人打交道,好多人去求它,都沒用呢。”少年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頭上的烈日滾滾,又抿了抿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堅定道:“霖哥一定會把雨帶回來的!龍神要是不肯,我就天天去煩他!”江霖那時還不知道此去一路多么兇險,只帶了一些干糧,背著一副獵人用的弓箭,拿著一柄并不算多鋒利的刀就上路了。他是很小的時候被村長撿回家的,村子里的人把他當(dāng)做自己孩子一樣,幾家子一同撫養(yǎng)他長大,雖然貧寒窮苦,卻也少不了他一頓飯食,等他能揮得動柴刀,拉得開弓,便跟著村里的男人一起干活,打獵,日子過得倒也自在,可惜天不遂人愿,經(jīng)年不雨,天旱地裂,山荒田蕪,眼看著村里的人一天天絕望,江霖小小年紀(jì),卻也想為養(yǎng)育他長大的鄉(xiāng)親們做些什么,某天從路過的難民口中得知了山那邊有條江,江中有條神龍,可呼風(fēng)喚雨,靈力非凡,便下了決心前去求雨。前路雖然未卜,江霖心中卻是極為堅定,他要翻得那座山飛鳥難渡,山路難行,到處是懸崖峭壁,深山密林中亦有虎獸穿行,很少有人真的能翻越,但若不是如此,就算披星戴月,也要花上幾個月才能到那條傳說中住著神龍的瀾江。隔壁趙大哥家的囡囡剛生下來連奶水都沒有,謝伯伯臥病在床好幾天,還有老是跟著自己到處跑的樂樂又瘦又小,身體也不怎么好,村里人的生活一天不如一日。江霖很是焦慮,糧食一天天減少,天旱沒有收成,縣地四方到處都是流民,他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希望又怎會被這巍峨大山所阻攔?初生牛犢不怕虎,小小少年倒是不屈不撓,擦破了一身的衣裳,身上血跡斑斑,愣是把那大山踩在了腳底下,且不說遭遇了幾次豺狼虎豹,險中求生,背簍里的箭也只剩下了幾支,還是死里逃生撿回來的。江霖干糧本就帶的不多,翻了兩天的山,早就所剩無幾,只有將那獵殺的野獸,剝皮扒rou,實在渴了,就只能割破了那獵物的血管,飲血止渴,等沐著月色一路攀爬的江霖終于站在山巔高處,遠(yuǎn)遠(yuǎn)望見遙遙的平原上一條銀色玉帶時,盡管滿臉血污已不成人樣,一雙睜得大大的眼睛充滿了喜悅和期待,比之天上皎月還要明亮幾分。“瀾江,我尋你來了!”江霖站在怪石嶙峋的山頂,將手收攏在嘴旁,朝著那條江的方向,用盡了全身力氣大喊道,他也不知為何突然喊出這么一句話,心中澎湃,激動不已,就像是剛聽到那條江的名字時,有種異樣的歡喜。與此同時,瀾江水下一條沉睡的蛟龍忽然睜開了眼睛,似有所覺的朝著山這邊的方向擺了擺頭,重重的龍息噴出,攪得江水也跟著翻涌,天上云層也像是受了感召似的,忽然遮天蔽日一般將那皎皎明月掩了起來。江霖忽的打了個冷顫,眼看著夜幕黑沉沉的壓了過來,只好找了塊比較高的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