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嗎？這可是事實！”他強調(diào)道，又轉(zhuǎn)頭看了夏爾一眼，“你可別告訴我，你突然有謙虛那種美德了？”

“我一直有那種美德，只是你眼神太差勁，沒有注意到而已?！毕臓柟室膺@么說。

“你這張嘴可真是！”阿爾豐斯一臉無可奈何。但他低落了沒兩秒鐘，馬上就想到了正確的反擊方式：“你也就對我才敢這么說吧？換成你家安奈特，我就不信你嘴上沒抹滿了蜜糖！”

這個安奈特，就是原身的那個情人。在私底下，夏爾叫她親愛的安娜，但人們慣常稱呼她德·桑切斯夫人。

沒錯，安奈特是個有夫之婦。甚至還有更明顯的，她已經(jīng)有了一個年近七歲的女兒。不過她結(jié)婚早，現(xiàn)在也不過二十五六。再加上她保養(yǎng)得不錯，看起來并不顯老，反而帶著這年紀(jì)的女人所能擁有的、最好聞的成熟玫瑰般的香氣。

但就算她再不錯，夏爾都不感冒。以他的認(rèn)知，他完全犯不著和一個這樣的女人糾纏不清。退一萬步說，就算照著他老爹的想法娶一個貴族小姐，也比別人家的老婆好多了不是？

只可惜，現(xiàn)今巴黎上流社會的習(xí)氣就是這樣。不說百分百的地圖炮，至少也有百分之六七十的人有外遇。眾人對此司空見慣，并且心照不宣。只要不在公共場合做得太過火，不管是誰，發(fā)現(xiàn)了也都會當(dāng)沒發(fā)現(xiàn)。因為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把面子撕破了誰都不好看，還得提防有人惱羞成怒反下黑手，當(dāng)然不會多管閑事。

所以夏爾和安奈特暗中交好這件事情，確定知道的沒幾個人。阿爾豐斯就是其中一個，由此可見他們之間的交情。

“以后別再說這種話了?！毕臓柋砬橐幻C。

“這不是……”阿爾豐斯剛想說，這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嗎，然后后知后覺地注意到了夏爾不同尋常的表情。“你說真的？”他臉上原先的輕松笑容消失了。因為他很了解夏爾，他知道夏爾不僅僅是讓他以后不提這么簡單。

“真的?！毕臓桙c頭，趁他們還沒走到宴會廳入口，先把阿爾豐斯拉到了一根大石柱子后面?！暗@件事你先別說出去?！?/br>
“我當(dāng)然不會?！卑栘S斯條件反射地點頭?！暗阍趺赐蝗弧彼仲M解，“你和她好了都要有三年了，突然你就這么告訴我……？”

其實，夏爾一進(jìn)社交圈就被安奈特看上了。那時候夏爾對世事人情一竅不通，許多事情都是安奈特教他的。最典型的例子是如何對待呂波克斯。這人做事不地道，夏爾不喜歡他，態(tài)度自然輕慢。但安奈特教導(dǎo)他，就算真的討厭，也該等到呂波克斯無權(quán)無勢的時候再去踩上幾腳。

所以我們現(xiàn)在可以知道，這種女人精明得很，不會讓獵物輕易跑掉的。

這些夏爾也知道得非常清楚，因為他翻了原身留下來的信件。就因為知道這個，他才覺得麻煩——女人逼急了會做出什么，誰也想不出。“我只告訴了你。”他說，“mama已經(jīng)過世了，如果爸爸知道我在外面亂搞，他肯定會氣壞。所以……”

阿爾豐斯頓時就理解了。因為在他眼里，夏爾一直是非常乖巧的孩子，在這種情況下做出這種選擇一點也不令人意外?！拔颐靼祝彼闹臓柕募绨?，“我會幫你的！以你的條件，哪兒有小姐不喜歡你？”

夏爾一看就知道，他這死黨根本還沒弄清安奈特到底是什么樣的女人。不過阿爾豐斯至少有一個好處，就是真心對他，并不出于其他的目的?！爸x謝你，”他真誠地說，“我就知道你會支持我，因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br>
阿爾豐斯身上本來就沾染了一些軍人習(xí)氣，這時候聽夏爾這么說，不由得感到一股豪氣沖上了胸膛?！斑@話還用說？”他拍著胸脯保證，“我永遠(yuǎn)是站在你這邊的！”

因為中途耽擱了一些時候，兩人進(jìn)入宴會廳時，不得不一起去對舞會主人紐沁根先生進(jìn)行禮儀性地賠罪。后者當(dāng)然不介意，然后把他們一起推向一大堆太太小姐們?！昂退齻儼€兒跳支舞，我就原諒你們！”

不得不說，擺平女人真是件技術(shù)活，尤其是在量多的情況下。三曲慢步舞下來，夏爾只覺得腦袋都要暈了——不是因為舞蹈，而是因為女人們身上的香水以及脂粉味兒。更糟糕的是，他還知道這個時代大部分人都不喜歡洗澡，所以香水灑得特別多——想象一下就要暈倒了好么！

因為這個，夏爾很快就找了個借口出去透氣。雖然他覺得身體應(yīng)該適應(yīng)了這種環(huán)境，但架不住心理實在受不了。

但他想要清凈是不可能的。沒過半分鐘，就有個女人拎著長長的裙擺緩步走了過來。“親愛的夏爾，”她輕柔地喚道，聲音里暗藏著對情人特有的甜蜜，“能陪我喝一杯香檳嗎？”

☆、第5章

德·桑切斯先生常年在海外，因為他家的生意大多是印度的香料或者南美的木材。這樣的職業(yè)在巴黎上層社會里算中不溜兒，不特別出彩，但比較討巧——凡是家里有點地位的，都需要香料香水。而且，這樣的生意總能順帶捎回來一點巴黎人沒見過的新奇玩意兒，很受人歡迎，因為這大大地滿足了人們的獵奇以及炫耀心理。

作為香料商的夫人，安奈特自然擁有最好的資源。為了能第一時間接觸到最時興的東西，大家對她都很客氣。安奈特自己又有點姿色，很會打扮，再加上人情世故老道圓滑，儼然也在圈子里有幾分地位——不然原身那朵新鮮水嫩的花兒，怎么會在第一時間被她給采了？

但這種想法，夏爾當(dāng)然不會說出口。相反地，他向前兩步，恰到好處地托住了那只伸過來的雪白手臂?！拔业臉s幸，親愛的夫人?！?/br>
他這話語氣頂多算有點殷勤，但安奈特沒聽出問題來。畢竟現(xiàn)在是公眾場合，收斂一點是應(yīng)該的。“今天終于看見你了?！彼f，毫不掩飾她的憂心，“三個月……我希望你一切都好，夏爾?！?/br>
這話就和阿爾豐斯剛看見夏爾時說得差不多。但阿爾豐斯比她直白得多，而且更真誠。

夏爾帶著她走向宴會廳的一側(cè)窗邊，又從邊上路過的侍者托盤里拿了兩杯香檳，再折身返回來?！熬秃湍闼吹降囊粯?，”他一邊說一邊把其中一杯遞給她，輕輕地碰了碰，“我現(xiàn)在在這兒?！?/br>
這話說得婉轉(zhuǎn)，安奈特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澳愕故禽p巧，”她壓低聲音嗔道，“你知道我暗地里為你流了多少淚水嗎？我是如此擔(dān)心你，以至于夜夜都睡不好覺。但就和你說的一樣，現(xiàn)在看見你，那些曾經(jīng)的苦痛都化作了蜜糖?！?/br>
噢，救命！夏爾一聽這些軟綿綿纏乎乎的調(diào)子和用詞就頭疼。他當(dāng)然知道原來他們的關(guān)系就是這么粘纏不清，但讓他說什么“你的愛情，使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