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涵之彎下腰，從下往上看著小春，語氣有些戲謔道：“你這般關(guān)心，是想誰贏？”

    小春還沒來得及說，賀涵之就接著道：“你是為了衛(wèi)青鋒來劍閣的？”

    小春被他噎住了。

    賀涵之直起腰，“原來如此?！?/br>
    小春打斷他的自說自話，“我不去你那。”

    賀涵之：“你要去衛(wèi)青鋒那里。”

    小春對賀涵之直呼衛(wèi)青鋒名諱感覺有些不爽，但是她也不能對他表現(xiàn)什么，只簡單道：“對?！?/br>
    賀涵之：“李青呢?！?/br>
    小春抬眼看他，“他自然是跟我一起?！?/br>
    賀涵之點點頭。

    說到李青，小春回過頭，望著院子另一個角落，想找尋李青的身影。她看到他時，他已經(jīng)站起身了。即使離得這么遠，小春依舊能一眼辨出他高大的身體。李青面朝著一棵樹，頭微微低垂著，他的耳朵正好沖向小春和賀涵之的方向，像是仔細在聽什么。

    小春看見他的時候，有種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被拋開的感覺，他對賀涵之道：“我先走了?！彼钋嗄亲吡藥撞?，又停下，轉(zhuǎn)頭對賀涵之道了句：“多謝?！?/br>
    賀涵之靠在院落后身的墻壁上。

    “為了什么。”

    “之前，今日。”

    還有那一夜的月下劍舞。

    小春心里默默地想著，如果沒有春城劍法，她或許通不過大師兄的考試，亦或許，她根本就不會來劍閣參加考試。

    賀涵之淡然一笑，聲音低緩。

    “好說?！?/br>
    小春轉(zhuǎn)過頭，朝李青走去。

    李青耳朵可靈了，小春隔著數(shù)丈遠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動起來了。

    小春看出他想出來。

    “待著?！?/br>
    李青又站回樹蔭底下。

    小春走過去仰頭看看他臉色。

    “我說，怎么覺得你好些了。”

    李青：“嗯。”

    小春皺眉道：“奇怪了，現(xiàn)在明明比剛才更亮，你怎么反而變好了?！?/br>
    李青微微轉(zhuǎn)過頭，臉朝著一個方向，像是在尋覓什么。小春順著那方向看過去，賀涵之靠著墻壁，靜靜地看著這邊。

    小春湊到李青身邊，小聲對他道：“你在做什么？”

    李青：“他......”

    “誰？”小春看著李青，“你說誰？”

    李青皺了皺眉，堅毅的臉上有些許的迷惑神色。

    小春看出不對勁。

    “你怎么了?！?/br>
    李青凝神而立，時間稍久，小春覺得周身有些寒涼。她拉住李青的手腕，發(fā)現(xiàn)他手腕冰涼。李青臉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低沉。

    小春莫名想到之前，李青身邊刮著劍風(fēng)的時候，也很涼。

    想到這，小春連忙雙手抓住李青的手腕，使勁晃了晃。“大塊頭，大塊頭？你千萬別在這里變啊，有很多人啊?！?/br>
    李青垂下頭。

    “我沒有......”

    小春松了口氣，“沒有就好，我就怕你一犯渾，在這變成劍了，那可就糟了?！?/br>
    李青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會。而后他又將臉朝向賀涵之的方向。

    小春深吸一口氣。

    “你為何總朝著那邊。”

    李青：“咕嚕......”

    小春：“怎么回事，別急，同我說說?！?/br>
    李青想了想，對小春道：“有東西......”

    “東西？”小春往那邊看了一眼，只有賀涵之。不過小春心想，大塊頭同她不一樣，他是個劍精，可能能看到凡人看不到的東西也說不一定。她低聲問道：“有什么東西？”

    李青：“有......”他似乎是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此物，只是說著有一樣?xùn)|西。

    小春這回頗為有耐心。

    “你聽到的？還是感覺到的？”

    李青：“咕嚕?！?/br>
    小春：“啥？”

    李青：“在那里......”

    小春：“什么在那里，對你有影響么？”

    李青：“咕嚕?！?/br>
    一句平平常常的咕嚕聲，小春竟然覺得自己聽懂了。她拉著李青的手，“有影響對不對，有什么影響？”

    李青抬抬頭。

    小春：“？？？”

    李青臉朝著天，小春從下面只能看見他粗壯的脖筋，和突起的喉嚨。

    脖子看起來好結(jié)實......小春不合時宜地想著。

    “咳?！钡刃〈嚎吹媚樣珠_始犯熱的時候，她猛然收回目光。

    李青也低下頭：“咕嚕？”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咕嚕聲聽得太久，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小春竟然覺得它沒有之前那么白癡，而是低沉而溫和，就像是人在說話一樣。

    小春聲音有些小。

    “剛剛問你呢，那東西對你有什么影響......”

    李青拉著小春的衣角，低聲說了一個字。

    “光?！?/br>
    小春愣住了。

    她抬起頭，看著李青。

    “你是說，那東西讓你的眼睛不怕光了？”

    李青點點頭，而后又搖搖頭。

    小春急了，她拉住李青胸前的衣裳，“是不是？是不是能醫(yī)你的眼睛？你說話啊。”

    李青搖頭道：“可立于白日，但......不能見日?！?/br>
    小春停頓一下，立于白日，立于白日......她想起一開始見到李青的時候，那時他在陽光下痛不欲生的模樣，她記得分外清楚。小春一時間將劍閣啊分院啊忘得一干二凈，她死死地拽住李青的手，甚至把他的手拉出幾道印記。李青低下頭，他倒是不疼，但是有些奇怪。

    “咕嚕？”

    小春聲音狠狠的。

    “那東西，能讓你站在陽光下么？”

    李青：“咕嚕?！?/br>
    小春幾乎是叫了出來，“說話！”

    李青被嚇了一跳，“是......是?！?/br>
    小春猛然回過頭，朝著剛才的那個方向，那里什么都沒有——只有盡頭，賀涵之抱著星河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