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禮，慌慌張張地拋開了。

    看著武童跑遠了，小春轉(zhuǎn)過身來。她把背上的木筐放下，筐里有不少的山野菜。小春活動了一下肩膀，衛(wèi)青鋒過來將木筐提起來，拿到院子一角，道：“怎么去了這么久?！?/br>
    小春：“我下了趟山。”

    衛(wèi)青鋒放好木筐，也坐到石凳上，道：“你若要下山為何不提前知會我一聲。”

    “嘿，”小春賠笑道：“在山上待了好久，下去玩一玩。”

    衛(wèi)青鋒靜了一會。

    小春每個月的十五都會下山一趟，她去做什么了，其實衛(wèi)青鋒都知道。只是小春自己不愿說，他便不追問。

    小春不想多談，她瞄到石桌上的信封，問道：“這是誰送的信？”

    衛(wèi)青鋒看了一眼信封，低聲道：“賀秋?！?/br>
    小春：“......”

    衛(wèi)青鋒抬眼看著小春，小春瞧著衛(wèi)青鋒的眼神，嗤笑一聲道：“作甚這么看著我，我還不至于聽著他的名字就暈過去?！?/br>
    衛(wèi)青鋒：“......”

    小春手掌拍了拍桌面，道：“他要干啥?！?/br>
    衛(wèi)青鋒：“他要舉行論劍大會?！?/br>
    “嘁?！毙〈悍藗€白眼，道：“我還以為是什么事，劍界廟會也要發(fā)信通知？是不是劍閣這兩年都沒參加，他無聊得要死了?！?/br>
    衛(wèi)青鋒：“他要在劍閣舉辦論劍大會?！?/br>
    小春：“......”

    衛(wèi)青鋒怕小春沒聽清楚，又詳細說了一遍。

    “他信里說論劍大會總在一個地方辦太乏味，劍閣出塵飄渺，不染俗氣，他神往已久。而且......”衛(wèi)青鋒頓了頓，抬眼看了小春一眼，又道，“而且，薄芒山是太陰劍尊的故鄉(xiāng)，他想帶他回來看一看?！?/br>
    風靜靜地吹著。

    其實風也是有故鄉(xiāng)的，每個地方的風，味道都不一樣。小春覺得，憫劍山莊的風是通人性的，溫潤而圓滑。而薄芒山的風，則更加的冷酷，不論人是何種心境，它永遠只按自己的意愿吹，冰冷而激烈。

    不知過了多久，衛(wèi)青鋒先開口了。

    “我不會同——”

    “來唷，干嘛不同意?！睕]等衛(wèi)青鋒說完，小春便道，“大師兄，沒什么大不了，讓他來吧?！?/br>
    衛(wèi)青鋒靜靜地看著小春，后者也在看著他。又過了一會，衛(wèi)青鋒低下頭，低聲道：“我去問一問師尊......”

    ......

    “來?。「缮恫蛔寔??！?/br>
    “......”衛(wèi)青鋒低著頭，恭敬地站著，他面前劍閣大宗師提著鳥籠子正喂得不亦樂乎。

    “可是......”

    “沒什么可是，他說的又沒錯，劍閣本來就是出塵飄渺不染俗氣?！?/br>
    衛(wèi)青鋒：“......”

    老宗師又喂了一會，那鳥肚子都快落地了還在不停地吃。衛(wèi)青鋒看著，忍不住道：“師傅，再喂要——”

    “呔！”老宗師回眸一瞪，衛(wèi)青鋒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老宗師將鳥籠子放到一邊，坐在搖椅上閉著眼睛晃了晃，道：“青鋒，讓他來吧?！?/br>
    衛(wèi)青鋒靜默而立。

    老宗師緩緩道：“有很多事，不能簡單只看表面。你還年輕，不過你終有一日會懂得。”

    衛(wèi)青鋒垂首。

    老宗師睜開眼，看著衛(wèi)青鋒，道：“你是我今生最得意的弟子?！?/br>
    衛(wèi)青鋒：“青鋒不敢?！?/br>
    “呵，”老宗師道，“這有什么不敢?！?/br>
    衛(wèi)青鋒：“感謝師尊栽培?！?/br>
    老宗師擺擺手，衛(wèi)青鋒行禮離開。

    老宗師躺在木搖椅上，他的臉上滿是滄桑的皺紋，每一道痕跡，都在講述一個漫長的故事。

    不知晃了多久，他緩緩低語。

    “我老糊涂嘍......你是我今生最得意的弟子......所以，你平安，才是最好......”他說著說著，轉(zhuǎn)過頭，開始逗那籠中的胖鳥。

    “嘿，不爭了，不爭嘍......”

    60第六十章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早,幽深靜謐的薄芒山中，一個小姑娘正趴在石桌上發(fā)呆。這小姑娘不是別人,正是劍閣弟子6小春。

    沒等她發(fā)呆多一會，身后走來一個人，坐到她旁邊的位置。

    小春抬眼，堆笑道：“大師兄?！?/br>
    衛(wèi)青鋒解下佩劍放到一邊，淡淡道：“你在做什么。”

    小春撓撓臉,道：“沒做啥?！?/br>
    衛(wèi)青鋒看著小春,道：“練劍了么?！?/br>
    一提練劍,小春頓時就蔫了。

    兩年前，小春幾乎是一路萎靡地被衛(wèi)青鋒連拖帶拽弄回劍閣。等她神智稍稍清醒一些之后,衛(wèi)青鋒帶她來到他住的那間小屋子，跟她講了一個故事。

    小春打從心底覺得,那真是個蕩氣回腸的故事。可惜衛(wèi)青鋒實在是不擅長言辭，一個跌宕起伏的故事被他講得平鋪直敘，干干巴巴，仿佛只是例行公事，巴不得早點結(jié)束。

    講故事的人講得索然無味，聽的人也聽得迷迷糊糊。

    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不過現(xiàn)在，待時間過去這么久，再回想起來，小春卻開始有些感謝衛(wèi)青鋒當初的態(tài)度。

    也許就是因為他的淡然，讓小春感覺那些事都開始變得平凡。什么揚名天下的寶劍，什么威震四方的劍客，與她都沒什么關(guān)系。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薄芒山似乎也忘記了自己孕育的靈氣，它的風照樣吹著，水照樣流著，一切都歸于平凡。

    衛(wèi)青鋒在講完整個故事之后，對小春說了一句話。

    “你愿不愿意同我學劍?！?/br>
    小春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頭。

    再之后，衛(wèi)青鋒就把她從清濤院弄出來了。不只是她，還有剩下的清濤院弟子，都被衛(wèi)青鋒轉(zhuǎn)到了問濤院。但是只有小春被衛(wèi)青鋒帶到自己修煉的山崖。衛(wèi)青鋒在山崖邊又搭了一個木屋，把小春安置在那里，每日教她練劍。他從大宗師那里請了一把劍回來，送給小春。那劍看著也是極為普通，衛(wèi)青鋒見她拿著劍看來看去，低聲問了一句是不是不喜歡，小春搖頭，笑著說大師兄喜歡的劍都灰撲撲的。

    衛(wèi)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