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森自從開始當(dāng)臥底,已經(jīng)很少會產(chǎn)生這種無可奈何的情緒了。他真是又氣又急,不知道該怎么說她才好。

    “都拿著,我會安排時間去看你的?！彼酒饋?也把她扶起來,說再見之前,還是忍不住又抱住了她,輕輕地吻著她的發(fā)頂。

    羅零一環(huán)著他精瘦的腰身,鼻息間滿是他身上干凈的味道。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盡管不想分開,但她知道,她不能再磨蹭了。

    沖動過后,那可悲的理智終于回來了。她羞愧難當(dāng),只要想起剛才的一切,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我得走了?！彼烽_身子說, “……我們在這兒的時間太長了,林碧玉說不定已經(jīng)回來了。”

    周森掃了一眼別墅那邊:“她回來會有人告訴我的?！?/br>
    “......沒回來就好,免得遇到。我真得走了,你小心點,少抽點煙?！绷_零一囑咐了他幾句,依依不舍地放開他, “我真走了?！?/br>
    她抬腳離開,一步三回頭。周森站在原地,目送著她離開,方才的一切好像一場夢一樣。

    林碧玉回來的時候,周森就在一樓大廳坐著,前方的電視上正播著新聞,但是靜音。

    她疲憊地按按額角,走過去倒在沙發(fā)上,靠著他的肩膀伸出手: “給我一根煙?！?/br>
    周森取出一根煙遞給她,還十分體貼地給她點上火?？粗淘仆蚂F,他問她: “事情辦得怎么樣？”

    林碧玉不回答,只是翻了個身說: “我好累! ”

    周森裝模作樣地替她按了按肩膀,語調(diào)溫柔地說: “累就交給我,為什么非要自己來呢？”

    林碧玉睜開眼問他: “你那邊都辦好了？”

    周森從西裝口袋里取出一張卡交給她: “我已經(jīng)跟對方談好了。這些錢足夠支付定金,余下的,等交易結(jié)束之后再付清?！?/br>
    林碧玉忍不住瞪起眼: “他們答應(yīng)了？”

    “答應(yīng)了。也許是賣你一個面子吧,他們不是你的老主顧嗎？ ”周森不在意地說。

    林碧玉哼了一聲: “你本事可真大!那群人出了名地不好說話,你居然能談下這種條件?！?/br>
    周森笑笑,不說話,就那樣坐在那兒。林碧玉遲疑了一下,還是說:“我也辦好了。一個月的時間很短,我們現(xiàn)在做什么都被監(jiān)視著,如果親自去邊境交易肯定也會被跟蹤,很不安全,必須換一個方法?！?/br>
    周森轉(zhuǎn)過頭問她: “你有什么辦法？ ”

    林碧玉擰眉不語,明顯是沒想到什么好點子。現(xiàn)在她身邊也沒什么可以信任的人,都是一群吃干飯的小弟,除了看個門,什么都做不好,能把事做好的人全都被越南佬干掉了。

    周森說: “我們就在江城交易怎么樣？ ”

    林碧玉難以置信道: “你讓他們帶那么多貨到江城？還沒送到我們手里就被條子抓了!你覺得他們會愿意冒這個險嗎？ ”

    周森站起來說: ‘怕什么!你覺得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冷漠,不容置喙, “阿玉,就照我說的做!我親自來看這筆貨,和他們談這件事,不會出任何問題。”

    林碧玉反問: “如果出了問題怎么辦？ ”

    周森淡漠地收回視線,抬腳朝樓上走, “如果你一定要質(zhì)疑我的能力，那我只能說,反正都是死,早死晚死沒區(qū)別! ”

    語畢,他已經(jīng)消失在二樓。林碧玉放空眼睛,看來,她已經(jīng)沒得選了。

    ……

    “他們要在江城交易。”

    公安局會議室,專案組的成員正在商量這次抓捕的事。

    “時間在這個月底?！眳欠爬^續(xù)說道, “這次必須確保萬無一失,不容許再出現(xiàn)抓捕陳兵時的失誤! ”

    眾人都應(yīng)著是,一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吳放心里有些感慨,本以為上次就是結(jié)束,但失敗了;這次如果再出差錯,也不知道周森還能不能挺得下去。他現(xiàn)在走的每一步都是絕路,不管是把供貨方騙來江城交易,還是向林碧玉承諾這次交易萬無一失。

    這一次,他們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會議結(jié)束,吳放去了警隊更衣室。他走到角落,用鑰匙打開最靠邊的一個柜子,里面放著一套嶄新的警察春夏常服,警服上放著一個人的警官證。他將證件打開,警徽下面是周森的照片。

    照片上的周森,容貌較如今更年輕,眉梢眼角都是正氣;一副眼鏡戴得端端正正,斯文極了,嘴角掛著和善而莊嚴的淺笑。

    可前幾天吳放瞧見的那個周森,完全不是這樣。那時的他一身高檔西裝,沉著冷靜,瞇著的眼睛里寒光四射,完全就是一個道上混的人。

    老是想著讓他早點回來,可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回來,他真的還回得來嗎？

    十年了,一個人會變成什么樣子呢？

    一夜過去,羅零一做了一夜的夢。

    夢里有花有草,有個身體火熱的男人,有個不停喘息的女人……

    羅零一倏地坐起來。天亮了,手機上的鬧鐘在不停地響著,她得起來。

    她掀開被子下了床,頭有些疼,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身上有些發(fā)冷。她也沒在意,簡單地洗漱過后,就換了衣服去上班。

    走出去的時候,天才蒙蒙亮。隨著時間的推移,深秋越來越近,天亮得越來越晚了,羅零一起這么早,是因為她要走很長一段路才可以到地鐵站。

    本來她還想著發(fā)了薪水,等房子到期就換個市區(qū)的房子,但現(xiàn)在她不想那么做了。住在這里,她還能安慰自己,她離周森不算太遠。

    好不容易上了地鐵,雖然時間還早,但車廂里已經(jīng)很多人了。好在還有一個位置,她慢慢坐下,只覺得腦袋發(fā)脹,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身邊的人嫌棄地離遠了些,大城市的人們都很繁忙,根本沒時間生病。

    這會兒羅零一才察覺到,她應(yīng)該是感冒了。這很正常,昨晚在那樣的地方做那種事,感冒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嗎？也不知道周森有沒有事,他可千萬別感冒,他肩上的擔(dān)子那么重,不像她……她真是瘋了才會做那些事!不過......她不后悔。

    羅零一到公司的時候,大家也都陸陸續(xù)續(xù)地到了。往常羅零一都是第一個到,等大家都到的時候她都打掃完衛(wèi)生了,她今天來晚了,大家都有點意外。

    “零一,你沒事吧？ ”同事小張看她精神還不如昨天,忍不住說, “要不你休息一天？你看起來比昨天精神更差?！?/br>
    羅零一想起昨晚的事,有些臉紅,外人看上去就像她發(fā)了燒。小張把手放在她額頭上,嚇了一跳: “你發(fā)燒了啊!吃藥了嗎？”

    羅零一鼻音很重地說: “中午吃完飯我去買藥。別擔(dān)心,沒事兒?！?/br>
    她說完話就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