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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一切結(jié)果都已然注定。那日的誓言,不過是最終的一個成形的約束和鎖鏈,徹徹底底地,讓他承認(rèn)和意識到,自己已無路可逃。於是當(dāng)熙帝終於再次親身上陣、以火熱腫脹又等待了許久的yinjing寵幸他時,喬云飛歡騰地、慶幸地、仿佛夙愿得償一般,主動地承歡,任由感官與欲望主宰著自己,任由那個男人主宰著自己,享受這難得的寵愛與肌膚之親,歡快地被享用……於是當(dāng)他聽到御醫(yī)們親口說出的消息,本應(yīng)驚詫,本應(yīng)抵抗,本應(yīng)屈辱,本應(yīng)反抗乃至自盡,然而卻令熙帝和他自己也詫異的,平靜著──甚至有那麼一絲絲感到安全:這一切,都意味著榮寵的上升,以及被使用被調(diào)教次數(shù)的消減;代表著一個寧靜、休息、平安的機(jī)會;也代表著天子呵護(hù)與關(guān)注的暫時不衰。母憑子貴,此言不虛。自喜訊確診之後,喬云飛不止是合歡宮的寶貝,簡直成為整個後宮的珍寶了。雖然消息并未大肆傳出,但有心人早已知道若妃有喜的訊息。天子夜夜作陪,小心呵護(hù);無論是坐臥立行,還是飲食起居,都力求無微不至、精益求精。哪怕此刻喬云飛皺一皺眉毛,李熙也會在第一時間知曉,立刻前來安撫。劉昌早已在喜訊之後,痛哭流涕地在皇帝面前完美地展現(xiàn)了一次忠誠,不失時機(jī)地表現(xiàn)出自己的莫大功勞,而後竟然乖覺地隱匿於龐然後宮之中、不再出現(xiàn)在若妃眼前,又一次憑借著數(shù)十年來的艱難高升的直覺避免了滅頂之災(zāi)。而喬云飛,表現(xiàn)出孕夫的煩躁與不安、任性與暴躁的同時,享受著失而復(fù)得的寵溺與呵護(hù),如今的他,早已經(jīng)來不及想起那如噩夢符號的宦官來──或許也是因為記憶中已下意識地將與劉昌相關(guān)的一切掩埋。是的,他無法回憶過去一年的點點滴滴,哪怕絲毫,便能將他堪堪恢復(fù)的安然震得粉身碎骨,將他好不容易於陰暗角落拼湊的靈魂炸得血rou橫飛!李熙自然幸福得萬里無云。每日里噓寒問暖、寵愛呵護(hù),而若妃也在他來到時收斂了白日里的焦躁與不安,表現(xiàn)得份外的溫順知心。如何能不更多疼寵?無論是名劍也好、珍玩也好、萬書也好、出宮也好,乃至尊榮也好,哪怕若妃不說,只是一個眼神,甚或沒有一絲暗示,都容不得他不情不自禁地去預(yù)先思好、辦好、囑托好、謀劃好……天子做小伏低,卻仍然樂在其中。原來疼寵一個人竟然會是這麼的幸福;尤其這個人,與他對等而又完完全全的從屬於他、離不開他、下意識間討好著他、害怕著他,又是如此聰慧如此俊美如此脆弱如此堅韌,怎麼容得他不去心花怒放?於是主奴之間,看似云淡風(fēng)輕,借著龍?zhí)ミ@一秘密消息的喜慶祥瑞,有如萬事大吉。然而凡事總是難圓滿。合歡宮、正陽宮兩宮之間甜膩如蜜;反之,後宮的其他一些地界,卻如陽光照射不到的陰影一般,波濤洶涌。54三月春永昌十四年三月十四三月春花爛漫,正是一年好時節(jié)。御花園內(nèi),一個著淡綠常服、青黃百鳥羽斗篷的高挑身影,正緩緩踱步其間。隅中的陽光正好,披撒在淡雅而又奢華的衣飾之上,仿若淡淡一層光華圍攏,遠(yuǎn)遠(yuǎn)看去,猶如謫仙。若從正面看去,這男女莫辨的人帶著一雙黑瞳,在背光之下尤如曜石,幽深、深邃,仿若沈淀著什麼既銳利而又溫和的力量。此人正是孕期三四月的若妃,喬云飛。且說龍?zhí)プo(hù)佑之下,若妃總算過了一段略為體面的日子。不說各色宮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小心伺候,便是李熙也是寵溺非常。種種名物、玩物、巧物的賞賜,日日朝後前來探視,對他再無一絲輕辱反而敬之若賓、相守以禮……至於當(dāng)初所下的種種禁藥,早已解開;又為他好好養(yǎng)胎,特派了數(shù)十個精於生養(yǎng)的嬤嬤宮女過來服侍??炙木雍蠚g宮中憋悶,更是解了禁令,這才有此刻喬云飛獨自一人於御花園散心之舉。然而這表面風(fēng)光,卻不是一個已為奴仆、被迫順從的倔傲之人所求的,反而為他帶來諸多苦澀。被磨滅的神智與自尊,仿若在這種寬松的環(huán)境中漸漸恢復(fù),而喬云飛也越來越倨傲乖張。焦躁時分,便命人傳來昔日劉昌等宦官之流,日日觀其鞭刑折辱,時而瘋笑,時而發(fā)怒,而合歡宮中的玉器珍寶,也在一批批碎裂之後銷聲匿跡,全都換成了更為安全穩(wěn)妥的精致木雕。所幸孕者為大,便是熙帝,也在數(shù)次被他冷落之後,予取予求。孕期難以按捺的焦躁感浮上之時,便把當(dāng)初折辱自己的內(nèi)侍們一一傳喚,命人當(dāng)眾行刑,或是鞭笞,或是吊刑,或是刀割,一日日換著花樣兒,仿佛要把一年來所受的屈辱侮毀,慢條斯理地還回去。“娘娘饒命……求娘娘饒命啊──??!”“啊啊啊──嗚嗚嗚……”每每那刻骨的仇敵們泣尿橫流之時,喬云飛或是瘋癲狂笑,或者是沈默不語的冷漠觀刑、觀著觀著,便又一言不發(fā)地退回屋內(nèi),牢牢鎖閉上窗欞門戶,悶聲靜坐。──他只覺得,那骯臟低賤仿佛隨著這一聲聲門戶遮擋不住的嘶嚎,鉆入自己的骨子里去。然而到底沒有拿下這些狗命。一則,一年的折磨瞬間了結(jié),未免寬待了這些賤鄙的狗們,日日換著花樣兒一點點下刀子,讓那鍘頭刀高高懸於其頸項之上,才是正理;二則,那行刑的侍衛(wèi)們也得了熙帝吩咐,看著凄慘,到底給關(guān)鍵人物留下三分性命,這也更讓喬云飛自知:今日的一切權(quán)力,不過是母憑子貴,不過是那罪首的賞賜!窗外,到底還是劉昌會嚎:“奴才們只是奉命行事,求娘娘饒了奴才們賤命一條吧!”頓時喬云飛只覺整個合歡宮都是一股沈悶憋悶之氣,壓抑到無法呼吸,哪怕將那刑罰移得遠(yuǎn)了,也不過是飲鴆止渴。於是,他撇下一干膽戰(zhàn)心驚的圍侍之人,獨自去了御花園。反正,暗中自有人牢牢盯著他這囚牢中的禁臠。也有那不知好歹深淺的妃嬪,自他走出合歡宮的第一日起,便前來挑釁。御花園中,偶遇美豔恣意的女子,傲氣橫飛,笑聲尖銳如鈴:“喲──這位可是哪兒的宮女,如此不知規(guī)矩?見到我還不跪下?”正因乳間脹痛、腹內(nèi)蠢蠢的喬云飛,頓時靜立著撇嘴笑了。那笑意未進(jìn)眼眸,又正是背著爛漫陽光,瞧去無限生冷。一旁嬤嬤急了,立時狗助人勢:“哪里來的賤婢!見到淑妃娘娘和璇昭媛還不跪下行禮!”喬云飛笑意更深,正待開口,忽然一把溫潤低婉的嗓音打斷了這劍拔弩張:“王嬤嬤快別失禮……我瞧這位jiejie有些眼熟,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