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還是安慰，誰也不知道。

裴亦蕭哭得眼睛都花了，“觀濤！你……嗚嗚嗚……”

裴亦鳴扶著裴亦蕭的后背，“別急，蕭蕭，別怕，快把觀濤送到醫(yī)院！”

秦賀大叫：“快來人，抬擔架！快點！”他愁得只抓頭皮，完了完了，今天的報告怎么寫！居然把部長的外孫給弄傷了……

樓下已調(diào)集來了醫(yī)護人員，手腳麻利地把陸觀濤抬了下去。裴亦蕭跟在后面走了一會兒，還沒下樓頂呢，踉踉蹌蹌走了幾步，一頭栽倒在地上，最后一個印象是裴亦鳴驚恐的眼神，“蕭蕭！”他陷入昏迷。

……

太郎依舊被捆著手腳、嘴里堵著口塞坐在黑暗的國安八局審訊室里?！稗Z”一聲，所有的燈光都亮了起來。他的眼睛頓時瞇成了一條縫。已經(jīng)連續(xù)幾天這樣了，他剛要睡著，就被燈光照醒。不管燈光的話，就會有噪音。一個人在一個空房間，這種感受已經(jīng)要逼瘋他了。終于，這次燈光慢慢地變?nèi)岷土艘恍?，他前面的地板上升起了一個桌子兩把椅子，再一會兒，他身后的門被拉開，兩個人從后面走了進來，坐在桌子前。其中一個是秦賀。

“還是不說？”秦賀伸了一個懶腰，臉上的神情舒服得不得了。

太郎想要兇狠一點，卻做不出那副神態(tài)。

“不要緊，”秦賀笑笑，“你不說，我來說。其實嘛，我知道的比你還多?！?/br>
太郎不以為然。

“你們本來就是棄子，對不對？真正的信息是要從福竹中將那里走？”

太郎忍不住驚訝了。

這邊只不過是一個支線，目的就是要鬧出大動靜，然后讓另一個真正隱藏在炎黃內(nèi)部多年的老間諜福竹中將把重要的信息傳達出去。聽秦賀這樣說，福竹中將是已經(jīng)伏法了？他們的行動失敗了？……

“聲東擊西嘛，你們在這里吵吵鬧鬧，弄一個不干不凈的MB進來，任誰都能看出問題，然后那邊就可以悄悄的進行？呵呵呵，別忘了，孫子兵法是炎黃的人總結(jié)的，你們這些孫子別想玩過老祖宗?！鼻刭R一副鬼精鬼精的樣子。

太郎徹底呆若木雞。

……

視頻里，一個臉腫得像豬頭一樣的男孩兒義正言辭地說著：“……不管我們國家怎么鬧騰，怎么cao蛋，這都是我們自己家里的事情！我們家里人可以吵，可以指著鼻梁骨互相罵，但是別人就是不行！你們就是不行！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們在我們家撒潑，絕對不允許你們來我們家cao蛋！……”

陸觀濤點擊了一下“停止”鍵，視頻戛然而止。

“怎么樣？驗過了吧！”秦賀坐在一旁，從他的床頭柜上撈起一個洗好的蛇果就啃，口齒不清地說著：“這種視頻，本來是不能外流的！又為你破例了！”

陸觀濤眉目俊朗地一笑。他穿著病號服裝，半臥在床頭，“多謝了，老秦?！彼呀?jīng)做完了手術(shù)。

他的運氣很好，子彈射擊在側(cè)下腹，只是擦傷了一點腸子，沒有傷到重要的臟器。取出子彈后，做了修復，休息了幾天，已經(jīng)恢復了大半。他醒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詢問裴亦蕭的情況，聽到小孩兒肋骨和小臂骨略有裂傷，正在修養(yǎng)，沒有大礙之后，就安了心。轉(zhuǎn)眼就問秦賀要了當時裴亦蕭在天?；▓@1503說的那兩段話的視頻。一段是裴亦蕭承認愛上自己，一段是堅決拒絕太郎的邀約?？粗聊簧闲『⒛锹燥@稚嫩卻隱有堅毅的臉孔，他千頭萬緒只凝聚成一個想法：這是他這一輩子想要的人，他決不會放手了。

“這小子其實不錯，”秦賀想了想，中肯地評價，“雖然不大聰明，太過剛硬不圓滑，但要緊的是他的心很正。假以時日，也是條漢子……”他停了一下。呃，怎么總覺得“漢子”這個字來形容裴亦蕭那小身板有點不大恰當。

陸觀濤聽得呵呵傻笑。

秦賀看得一愣一愣，“觀濤，你知不知道，我頭一次在你臉上看到這種有點白癡的式樣。”

陸觀濤收起笑，鳳眼一翻，“得了你?！?/br>
秦賀把蘋果吃完，擦擦手，站了起來，“老部長已經(jīng)知道這一切了。你自己看著辦吧?！?/br>
陸觀濤早有預料，只是點了點頭，又躺下去，“我明白。”

九十七、態(tài)度

陸觀濤正躺在床上不知道想些什么，病房的門“吱呀”開了一條小縫,他凝目望去,見是裴亦蕭推開了門,穿著一身病號的條紋服，怯生生地站在門口,身后是兩個人高馬大的男子。

“過來！”陸觀濤挺高興，招招手。

裴亦蕭有點猶豫地看了看身后的兩個人，那兩人沒有跟著他進來，而是幫他體貼地把門關(guān)上了，他這才露出一點笑容,“觀濤。”快步走到陸觀濤的病床前，打量著他,又有點想摸摸他的肚子,又有點不敢的樣子。特別可愛。他的臉已經(jīng)消腫了，又是一副精致漂亮的模樣，大大的桃花眼水潤潤、黑黝黝的。

陸觀濤心里很喜歡，一伸手就把拉過來，讓他坐上床，把他抱在了懷中，“想死我了?！?/br>
裴亦蕭沒有再別扭，小心翼翼地靠在他肩膀上，把手輕輕放在他的腹部，抬頭看他，“還疼嗎？”

陸觀濤搖搖頭，“早不疼了?！彼麖男『翰》某谕峦ィ匆娝乜诶p著一圈圈的白色繃帶，又瞧見他露出的小臂上也纏著繃帶，頓時心疼，“你的肋骨和小臂怎樣了？”

“嗯？”裴亦蕭把小臂舉起來給他看，“沒事的，醫(yī)生說不要緊，慢慢養(yǎng)一養(yǎng)就會好的。”

陸觀濤不說話，一手抱著他，一手去撫摸他的手臂，“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都是我不好?！比绻皇俏?，一郎那個小兔崽子也不能把你打成這樣。

“這怎么是你不好，這是因為我和他……”裴亦蕭頓了一下，“……現(xiàn)在，有好多人知道，我……不是裴亦蕭了。”

陸觀濤親吻著他的頭頂，“別怕，有我在。”

裴亦蕭不曉得陸觀濤有多大的權(quán)力，但是他聽到這樣的話就會很安心，他相信陸觀濤，靜靜地靠著他，閉上了眼睛。

那天他在F棟的樓頂暈倒之后，和陸觀濤、楊浩一起，被送入了國安部的秘密基地醫(yī)院。醫(yī)院外種著層層疊疊的樹木，樹木之間還有不少鐵絲網(wǎng)，只有一條道路通向外部，看起來戒備森嚴。他醒來的第一件事情也是打聽陸觀濤的情況，聽說陸觀濤做了手術(shù)在慢慢恢復之后，他就想要來看陸觀濤?？墒牵淳褪顷懹^濤在睡覺，要么就是有人要問他話，看樣子都是國安的人員。他們問的問題都是圍繞著在天?；▓@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