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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烈鈞侯[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

分卷閱讀8

    蕭桓修長(zhǎng)的手指摩挲著林熠的眉骨,坐在旁邊目不轉(zhuǎn)睛看著林熠,問玉衡君:“弒神?”

玉衡君施完針,揣著手癱倒在旁邊的太師椅上,瞇著眼睛說:“他那時(shí)候,是不是看不見也聽不見?”

蕭桓的手僵了一下,想起上一世丹霄宮里,林熠雙眼蒙著玄色錦帶,整日靜靜待著的模樣。

他輕輕撫著林熠臉頰,點(diǎn)點(diǎn)頭:“他那時(shí)候中了箭,傷勢(shì)太重,我?guī)厝ズ?,他撿回一條命,卻眼睛見不得光亮,也聽不清楚……”

玉衡君說:“折花箭本來是世外之物,傳說連仙者也能殺死,因而有‘折花弒神’的說法——你說說,你們尋常人被這樣的東西傷了,該有多疼?他當(dāng)時(shí)撿回一條命,已經(jīng)是難得,至于聽不見看不見,也是正常?!?/br>
又上前仔細(xì)看了看林熠左肩印記,搖搖頭說:“你們重活一世,大概也是因此?!?/br>
蕭桓思索片刻,微微瞇起眼看著玉衡君:“世外之物?怎么到了凡俗中?”

玉衡君摸摸鼻子,打了個(gè)酒嗝,訕訕道:“老道當(dāng)年在紫宸境,沒鎖好門,折花箭丟了……看我干什么?這不是來給他治了么?”

蕭桓并不關(guān)心其他,只問:“能治好?我看他疼的很?!?/br>
玉衡君又挺起胸膛,十分自信地說:“老道說話算話,說了給他治,就治得徹徹底底?!?/br>
蕭桓推開門,便見林斯伯聞?dòng)嵹s來,皺著眉頭等在外面,林云郗和賀定卿也等著,小西橫抬頭問:“舅舅怎么了?”

玉衡君正在收銀針,沒回頭答道:“沒什么大問題?!?/br>
林斯伯瞧著雙眼緊閉的林熠,上前兩步要靠近了看,怕妨礙玉衡君收針,又退回去,說道:“有勞玉衡君了?!?/br>
林云郗眉頭微蹙,賀定卿攬著妻子安慰道:“小熠身體底子好,別擔(dān)心了?!?/br>
玉衡君收了銀針,蕭桓過去給林熠把衣襟整理好,蓋上被子,又拿過錦帕給他擦去額頭的冷汗,照顧得甚是熟練,一氣呵成,十分自然,旁邊眾人竟也沒覺得不對(duì)勁。

賀西橫爬上榻,伸手摸摸林熠額臉頰,嘴里念叨:“舅舅不疼,西橫給揉揉?!?/br>
林熠昏沉間,陷入極其真實(shí)的夢(mèng)境,他感到自己身上的鎧甲沉重,四周是茫茫無際的荒原——

“我爹快不行了,他從前多疼你……”林云郗雙目紅腫,長(zhǎng)途跋涉到北疆,她已不復(fù)昔日的神采。

秋風(fēng)四起,塞外枯草漫漫,林云郗鬢發(fā)凌亂,抱著他淚流滿面:“你回去看看他……他們說是你害了我爹,jiejie知道不是的,jiejie信你……”

可林熠如何能走,烈鈞侯府上上下下多少人命,一步行差,萬劫不復(fù)。

他戴著冰冷護(hù)甲的手替jiejie擦了淚,將她送上馬車,始終未往家的方向邁出一步。

這一面卻是和jiejie的訣別,不到半年,曾名動(dòng)一時(shí)的林家明珠香消玉殞。烈鈞侯害死親叔叔、逼死jiejie的傳聞?dòng)l(fā)不可收拾。

背恩無情,不仁不德,仿佛是真的一樣。

——世人背后稱他為“不義侯”。

傳到林熠耳朵里,他只不屑一笑,未置一詞,可西風(fēng)獵獵的寒夜里,他曾醉過多少次,沒人知道。

畫面陡轉(zhuǎn),十四歲的賀西橫俊朗無比,眉目間繼承了林家人的鋒芒,一身風(fēng)塵仆仆,站在七年未見他的林熠面前。

“舅舅,他們說,是你害死了外公和我娘?!辟R西橫的神情戒備而陌生,話里是猶疑和質(zhì)問。

林熠收回了想要擁抱小西橫的手,喜悅瞬間褪去,壓抑著痛苦,淡淡道:“若我說沒有呢?”

……

林熠喉嚨中發(fā)出一絲悲哀的低吟,猛地睜開眼睛,雙手抓向虛空,卻落入一雙溫暖的手里。

“姿曜,醒醒……是夢(mèng)!”

清潤溫和的呼喚闖入耳際,打碎了夢(mèng)境中那些怨忿的目光。

眼前的人下頜線條清冶,一雙入鬢墨眉微蹙,桃花眼里映著自己蒼白的臉,卻滿是溫柔。

林熠松開手,下意識(shí)地靠過去,蕭桓俯身抱住他,一下下輕拍他的背脊安撫。

第5章金鞍

林熠被蕭桓攏在懷里,晨光和清冽香氣涌入,頭腦里仍有些迷糊,一顆心卻先安安穩(wěn)穩(wěn)落了地。

隨即想起來,此時(shí)家人安然無恙,沒有眾叛親離,也沒有千夫冷眼,頓時(shí)舒了口氣。

“林、林……林姿曜!”門外一個(gè)錯(cuò)愕的聲音喊道。

林熠倏然清醒,抬頭越過蕭桓肩頭看去:“顧嘯杭?”

顧嘯杭一身華貴錦袍,手里抱著一只精致的雕漆木盒。

他站在門口看著相擁的兩人,臉色由白轉(zhuǎn)綠,上前就要拽開蕭桓:“你誰???放……”

還沒沖過去,卻被人拎著領(lǐng)子抓住了。

“哎干嘛呢大清早的不知道有病人么?”玉衡君提著顧嘯杭,滿臉不悅。

又看見他懷里的木盒,興味盎然湊過去仔細(xì)瞧,“呦這是什么,看著不錯(cuò)?!?/br>
顧嘯杭被他抓著動(dòng)不得,又驚又怒:“你又是什么人?無禮!放開我!林姿曜,這都是誰?”

“玉衡君!”林熠松開蕭桓坐了起來,蕭桓倒是好整以暇地回頭打量顧嘯杭,并沒有起身的意思。

玉衡君皺著眉頭松開顧嘯杭,又一邁步擋在他面前:“我無禮?來來來讓你見識(shí)個(gè)無禮的……”

林熠連忙赤著腳跳下床,跑過來拉住玉衡君,又擋住臉發(fā)黑的顧嘯杭:“都停!”

顧嘯杭一把拽著林熠拉到自己身邊,怒意未消,不悅地看著玉衡君,又看看蕭桓。

林熠感覺頭疼,跟顧嘯杭解釋道:“這位是江州阮氏的公子,阮尋。這位是玉衡君?!?/br>
又朝蕭桓和玉衡君介紹說:“這是顧嘯杭,我朋友?!?/br>
顧嘯杭聽到阮氏,驚訝片刻,又看看林熠有些憔悴的神色,才瞬間消了氣,朝蕭桓和玉衡君道:“原來是侯府的客人?!?/br>
蕭桓對(duì)他微微頷首,算是問好,又朝林熠緩聲說:“光著腳做什么,過來。”

林熠才想起來,便幾步跳回去坐下穿鞋。

顧嘯杭對(duì)蕭桓自然熟稔的語氣有些不舒服,卻也說不出什么,便把手里的漆雕木盒放在桌上:“我娘聽說你病了,要我送老參和石斛來?!?/br>
玉衡君聽說有好東西,立刻上前毫不客氣地打開木盒,眼睛一亮,十分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不錯(cuò),小侯爺,你這朋友夠意思,夠有錢!”

顧嘯杭何時(shí)見過這等毫不講究禮法的人,卻礙于對(duì)方是侯府客人,只得啞口無言看著玉衡君。

林熠看著那漆雕木盒失笑:“又沒什么大事,太夸張了。”

顧嘯杭聳聳肩:“沒辦法,我娘說你萬年也不病一回,如今終于病了,可得好好關(guān)心?!?/br>
林熠:“……”

“我只是昨天夜里不大舒服,怎么今早就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