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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烈鈞侯[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1

分卷閱讀121

    是臨摹之作?”

蕭桓鮮少見他這樣的勁兒,拿他沒辦法,道:“玉衡君從前問我要過一幅畫,作為藥方診治的報酬,他口述,我執(zhí)筆,才有了這副曼莎的像。那時我并不知畫的是誰。想必后來玉衡君拿畫去西夜國換取藥材,隨口編了些故事,才有今日的誤會?!?/br>
這畫法,簡直與畫通緝懸賞令的肖像一般,林熠頓了半天沒回話。

蕭桓師從畫師陸冕,一手丹青功夫出神入化,玉衡君若描述得夠準(zhǔn)確,他憑言語畫出曼莎也不難。

林熠原本是信的,可心里一股邪火涌上來,偏有無限暴躁之意和痛苦翻涌,像是一陣莫名的巖漿爆發(fā),幾乎要把他神志攪得模糊。

林熠半趴靠在欄上的背影有些僵硬,渾身泛起緊繃的勢頭,像是在默默掙扎什么,蕭桓感覺到不對勁,上前幾步:“姿曜,怎么回事?”

林熠背脊一僵,頭低下去,似乎心中有個惡毒的聲音控制著他開口,沉聲道:“你與她有這么深的緣分,那她當(dāng)真……該死?!?/br>
可他腦海微醉的眩暈一下子加劇,四肢百骸泛起刺痛,仿佛沉入無邊的海水,搖搖欲墜地晃了晃,便倒了下去。

蕭桓意識到林熠說那句話絕非他本意,事有蹊蹺,立即過去接住林熠,見他眉頭緊蹙,滿臉痛苦,額頭全是汗。

“姿曜!”

林熠被突如其來的黑暗吞沒,仿佛全部神識被困在一塊石頭中。

渾身疼痛如此真實(shí),從肩頭蔓延開,一直到骨頭里。

林熠在混沌中睜開眼,眼前卻依舊什么也沒有,他試著抬手,身體能動,他忍著痛起身。

似乎是陷入了夢境。

“蕭桓?”

林熠嗓子也火燒一般辣辣的,開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喉間發(fā)聲的微微震動沒錯,但他聽不到。

他摸索著,自己躺在錦帳內(nèi),慢慢坐起身,每一個動作都帶起全身的疼,好像他整個人是被打碎再拼起來一般。

以習(xí)武之人的直覺,他感覺到身周有人,對方?jīng)]有什么敵意,也不敢來靠近他。

他便也不吭聲不動,如此被動的情況,最好不要做什么。

不一會兒,有人匆匆過來,那人握住林熠的手,林熠扶著他,想要借力站起來。

那人身形高大,林熠所有的知覺都用在疼痛上,未能分神辨別對方,就連觸碰對方也是疼。

那人猶豫了一下,半扶半抱著林熠,走到書案旁讓他坐下。

那人似乎很了解林熠的情況,林熠終于確定,此時自己是聽不見也看不見的,并且身上受了很重的傷。

他感官被封閉,從未感受到如此虛弱過,并且心中注滿了絕望,心灰意冷。

這心情并不屬于他,而是夢境中的自己原本感受。

林熠開口問問題,問的話也并非他心里所想,他聽不見聲音,不知這樣說話會不會聲調(diào)怪異:“如今我但求一死,閣下可否成全?”

話一出口,林熠加倍清晰地融合進(jìn)這個自己,腦海中電光火石間充滿了陌生又無違和的思緒。

他似乎已經(jīng)病了數(shù)日,被這樣每時每刻、遍布全身的疼痛感折磨著,心里又并無甚么活著的牽掛,終于到了一心求死,以得解脫的地步。

身邊那人不假思索,隨即握著他的手,在他手心寫道:“不可,你得活著?!?/br>
一筆一劃十分果決,斷了他求死的念頭。

林熠只覺得痛苦無望,但已經(jīng)沒有力氣,他從翻卷而過的無數(shù)思緒片段中捕捉到一塊,從而明白自己的處境。

他受了重傷,被身邊這人帶回府中醫(yī)治。從昏迷中醒來,便發(fā)現(xiàn)自己耳目俱損,且一直陷在傷痛折磨中。

原本該感謝對方救命之恩,但病痛之苦已經(jīng)超出人所能承受,何況日夜分秒不停。

對方偏偏不讓他求死,還把他養(yǎng)在府中,林熠簡直無暇感激,只覺得難捱。

與此同時,一股情緒隨著病傷而蔓延入心神,灰暗得詭異,牽引著他,竟使此刻的林熠有些恨身邊這個人。

為什么救我,為什么非要我在這疼痛中活下去?

林熠漸漸被這股邪氣的力量卷入恨怨的漩渦,再次被吞噬進(jìn)黑暗。

林熠總算真正醒來,倏然睜開眼,眼中一片猩紅,神情染上了幻覺中殘留的暴戾怨恨,一下子攥緊蕭桓手臂坐起來。

“為何不讓我解脫!”

蕭桓心里刀割一般,大致知道他方才昏迷時想起了什么,把他擁進(jìn)懷里:“只是幻覺,姿曜?!?/br>
林熠愣愣看著蕭桓的面具半晌,才終于抓著他衣袖漸漸放松下來,心中那股邪門的情緒緩和許多。

他實(shí)在不愿回想方才的經(jīng)歷,那些痛苦過于真實(shí),就像他曾經(jīng)一一感受過。

林熠感覺到脈中內(nèi)力有所不同,猜到是蕭桓剛才情急之下給他注入內(nèi)力。

他起身,發(fā)覺自己短短時間出了幾身冷汗,腿都有些軟。

蕭桓給他喂下一粒丹藥,重新探林熠的脈,眉深深擰起。

“有人給我下藥?”林熠咬碎丹藥咽下去,有氣無力倚著廊柱,眉眼略倦怠,殘余的暴怒戾氣猶有跡可循。

蕭桓道:“可記得你方才說了句什么?”

林熠想了想,想起自己昏迷前,最后一句話似乎是揚(yáng)言要?dú)⒘寺?/br>
“什么藥有這本事?我發(fā)誓,我可沒有要傷害那公主的意思?!绷朱诘?。

蕭桓哭笑不得,把他拽進(jìn)懷里:“是一種草莖汁液,混在酒里影響人心神,你心情暴躁些也算正常,緩一緩就好了?!?/br>
林熠心頭火起:“我的酒被動了手腳?”

他努力壓制下怒火,告訴自己都是中毒所致,不是真生氣。

曼莎畫像的事引起他心中不悅,簡直是最好的藥引,觸發(fā)毒性,使他性情一下子粗暴易怒起來,還陷進(jìn)那段生不如死的回憶。

“是蕭放做的?!绷朱谒妓髁季?,淡淡道,“只可能是他?!?/br>
蕭桓見他成了這樣還要保持清醒分析元兇,且一盯一個準(zhǔn),輕笑拍拍他后背,任林熠有些乏力地靠在懷里:“先不管他們,你得回去休息,待會兒出宮,讓玉衡君來一趟?!?/br>
林熠看著蕭桓不說話,蕭桓問:“怎么?”

“西夜國使臣沖著你來的?!绷朱诒鞠雴枂柗讲艍艟车氖虑?,但仍是一想起就覺得疼,便拐了個話題。

“已應(yīng)付過去了,別多想?!笔捇杆~頭親了親,“這些都是小事,你秋后算賬也可,眼下別想不愉快的,毒散了再說?!?/br>
蕭桓把林熠直接送回去休息,才折返一趟給永光帝親自稟報一句。

蕭桓一走,顧嘯杭便來了,見林熠沒什么大恙,松了口氣。

兩人閑聊一會兒,顧嘯杭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和大將軍……關(guān)系很好?”

林熠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