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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章鑰匙都掛在銅圈上,每把都有不同,里間那把鑰匙比起其他都要小巧精致,如今晏海手里那串鑰匙上,分明是沒有那把。“你的鑰匙呢?”王濤濤此刻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面前,瞇著那雙不大的眼睛,毫無善意地問道:“晏海,你的那把鑰匙呢?”“我不清楚?!标毯㈣€匙放到了石桌上:“昨日夜間鎖門之時尚且還在,如今卻不知去向了?!?/br>“你做管事的第一天,有沒有人和你說過,這些鑰匙是要隨身帶著的?”“是,老總管叮囑過?!?/br>“那怎么你鑰匙掉了,居然還要我來發(fā)現(xiàn)?”晏海張了張嘴,卻也沒有說話。如今這局面,多說也就多錯,何況他的鑰匙是真不見了。“錢鑰匙,你先驗看吧?!?/br>錢鑰匙把眾人的鑰匙一一看了過來,最后才看晏海的這串。“晏管事,這鎖頭鑰匙可都是我做的?!卞X鑰匙笑瞇瞇地朝他說:“所以哪一把鎖是被哪一把鑰匙開的,我肯定是知道?!?/br>“錢先生的意思,是昨夜失竊之時,那把打開內(nèi)間的鑰匙,是我的嗎?”“不。”錢鑰匙搖了搖頭:“不只是那把,打開庫房大門的鑰匙,也是你的這把?!?/br>晏海愣了一下。“這可說不通??!”邱喆搶著說:“指不定有人偷了晏海的鑰匙呢!”“你閉嘴!”王濤濤恨不得打他:“是你偷的嗎?還是你看見有人偷了?”“不可能是晏海,他哪有那么傻?”邱喆尚且想要爭辯:“就算他要拿點東西換錢,沒事拿那些炭干嘛!內(nèi)間又不是沒有別的什么好東西了,與其那種一眼就能看出來處的東西,還不如弄點好脫手的??!”旁人都是聽得一頭冷汗,連晏海都想嘆氣。“還有,錢鑰匙,你到底看清楚沒有?”邱喆都有些急了。“邱管事這是對我錢某人的本事還是為人有看法?”錢鑰匙不高興了:“王總管,你讓我來看我也看過了,反正我就是這么個定論,真要有什么別的想法,不如去仇長老那里說個清楚?!?/br>說完他轉身就走了。“脾氣還挺……”“邱喆你給我閉嘴!”王濤濤一把拍在邱喆的頭上:“沒人說是晏海偷東西,你在這里上躥下跳的干什么!”邱喆還想說話,卻被晏海拉住了。“行,你們先都散了!”王濤濤對那些人揮揮衣袖:“都給我閉上嘴巴,夾緊尾巴好好干活?!?/br>眾人慢慢散了。“晏海,你跟我過來?!蓖鯘凉[著那雙小眼睛,往庫房的方向走去。“是?!标毯J蘸描€匙,跟在他的身后。邱喆在原地轉了幾個圈,最后沒什么辦法,只能朝著眾人離開的方向先走了。“晏海?。 蓖鯘凉趲旆坷锫掏痰仵獠剑骸拔夷墚斏线@個總管,背后的事先不說,我應該也不算是個糊涂人吧!”晏海站在門邊靜靜地聽著。“你看!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王濤濤停了下來,看著他:“要是換了別的什么人,聽我這么說了,就算不拍我?guī)紫埋R屁,也要應和兩聲吧!”“王總管,有什么事我該知道,你但說無妨?!?/br>“你年紀比我還大,在這朝暮閣里待得比我要長,看到的事情也比我更多?!蓖鯘凉昧Υ丝跉猓骸斑@地方,說好就好,說不好……也沒什么不好的?!?/br>“朝暮閣是個好地方?!?/br>“是好!”王濤濤點頭:“但是這好地方住了太多人,人一多,事情就多了。”晏海低下了頭。“你一直都挺謹慎小心,怎么偏偏做了件糊涂事……可能還不只是一件糊涂事……我雖然不知道你當年為什么從上閣被調(diào)來這里,但想來也是得罪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蓖鯘凉謬@了口氣:“不過人嘛!天生的性子終究是改不了的,你也不用想太多,隨遇而安吧!”晏海沒有接話。“我記得,你沒有簽死契。”王濤濤走到他面前:“其實,這世道雖然不是太好,但找個好風景好人情的好地方,娶個好女子好好過一輩子,也不是什么難事。朝暮閣再好,也要能容得下你!”“多謝王總管關心提點,但晏海不是個聰明人?!标毯L痤^來,神情平和:“還請王總管有話直說?!?/br>“天風樓那邊肯定會有個說法?!蓖鯘凉牧伺乃募绨颍骸叭绻隳苁艿昧耍锹犖乙痪?,千萬別忘了自己的身份,真要受了委屈,忍忍也就過去了,朝暮閣畢竟是個好地方?!?/br>他現(xiàn)在說的這些話,其實已經(jīng)超過了他應該說的。但是這些年相處下來,多少也有幾分情感在,何況晏海這人溫厚到有些拙氣的性子,自己如果什么話都不說,實在是過不了良心這一關。不過,也只能說這幾句了……“王總管?!?/br>王濤濤正往外走,聽到他喊自己,便停下來回了頭。“你說的不錯,天性終究是改不了的?!标毯5拿纨嫲胙谠陉幇抵帲骸安贿^你放心,我是好好忍下來的?!?/br>王濤濤搖了搖頭,覺得這人也是注定了要吃很大的苦頭。可憐??!隔了兩三日,天風樓就傳了話下來,在查清事實之前,讓失責的晏海去那邊添炭抵過,以示警戒。說是添炭,其實就是充個仆役。大家在暗地里感嘆之余,也都慶幸不是自己倒了這個大霉。但看晏海也沒什么太委屈不愿意的,與他一貫溫順認命的性情倒也不違背。反正吧!按著那位的性子,應該也就是一時的,等折騰兩天就能給放回來,然后希望這事情就此打住,別再生什么波瀾了。晏海在自己住的屋里轉了一圈,就拿了兩件衣服,其他也沒想到什么要帶的東西。好半晌,他才從箱子里翻出了一個紅漆木的盒子。差一點忘記了……他的手指輕撫過已經(jīng)微微變色的木盒,目光中流露出了懷念的神色。來時他帶著的也只有這個盒子,而那時和現(xiàn)在的重量相差不多,只是少了一些原本的東西,多了一張銀票和幾塊碎銀。總共是一百三十一兩。這其實不是個小數(shù)目了,普通人家一輩子也未必能積攢出這么一筆錢來。朝暮閣雖然規(guī)矩嚴苛,但待下人不薄,而像他這樣沒處花錢的,七年下來也算收入頗豐。身家總得帶著。“管事?!毙∪狙劬t紅的,一臉不舍地看著他。“干什么呢!”他揉了揉這孩子的腦袋,笑著說:“我只是去上閣當差幾天,很快就回來的?!?/br>“我不要和管事分開!”小染又哭了,緊緊地拽著他的袖子說道:“管事身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