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
方已經(jīng)走遠(yuǎn),晏海才長長地,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來。而此時此刻,朝暮閣中卻極為混亂。靜怡半夜里放心不下,想著去看一看靜嬋,結(jié)果卻看到窗戶大開,靜嬋人不在屋里。她喊了樓里的人起來尋找,而接著大家也發(fā)現(xiàn),晏海也一起失蹤了。赤璉帶著人直接去了白淳淳的院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那邊也沒有人在。最后,連云寂都驚動了。云寂背著手站在明月樓上,此時天空已經(jīng)漸漸轉(zhuǎn)亮,他原本就更深邃的五官,在將明未明的天色里顯得鋒利起來。他已經(jīng)下令圈分區(qū)域,然后入山搜查,以煙花傳訊。尋找的,是漏液失蹤的白家少爺……千秋山上下,人聲喧嘩,火光如一條條蜿蜒的河流,正四面八方融入漸漸到來的晨曦中去。赤璉垂著頭站在他的身后。“你不用自責(zé)了。”云寂的聲音很平靜:“若說錯,也是錯在我?!?/br>“師父,一定是白淳淳所為。”赤璉握緊了拳頭:“他心胸狹隘又膽大妄為,會做出這種事來并不奇怪?!?/br>“白家……”云寂垂下眼睫,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了一片濃郁的陰影:“也許并不只是白家……”“師父,我想回上京去?!?/br>云寂終于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上京風(fēng)云詭譎,唯一護(hù)著我的舅舅處境兇險,也許我回上京并幫不上什么忙,但是總比留在這里置身事外的強(qiáng)?!背喹I露出了一絲苦笑:“何況,我留在這里,好像也并不能置身事外?!?/br>“你若決定了,那便去做?!痹萍庞洲D(zhuǎn)回了身去,望著外頭。“謝謝師父。”赤璉猶豫了一下,又說:“師父,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如果找回了靜嬋和晏海,我希望師父能夠答應(yīng),讓晏海娶了靜嬋?!?/br>她說的時候有些猶豫,但是說出口了以后,覺得這事情其實沒什么好糾結(jié)的。“靜嬋雖然只是個奴婢,可她自小就一直照顧我,我想讓她有個好歸宿?!彼龑υ萍沤忉屃俗约旱某踔裕骸叭绻蘖巳耍湍芰粼诔洪w里,不用和我一起回上京去?!?/br>云寂沒有說話。“師父?”赤璉等了好一會,都沒有聽到回答,忍不住又問了一聲:“這樣安排難道不好嗎?”“我記得,當(dāng)年靜嬋就有意晏海,還托了某個長老在我面前說了這事?!痹萍怕掏痰恼f著,好像是在回憶?!翱墒顷毯R豢诰突亟^了?!?/br>“我知道的,那都已經(jīng)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背喹I想到那糟心的拒婚,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都已經(jīng)過了挺久,說不定晏海的想法也會變了,我看他這次舍命保護(hù)了靜嬋,應(yīng)該也不是對她毫無情意的。我雖然很不喜歡他,但總覺得還是應(yīng)該再給他一個機(jī)會?!?/br>云寂再一次沉默了。這次赤璉等了很久,久到她感覺異樣了,但是不知為什么有不太敢再開口詢問。她有一些后悔,覺得自己一時沖動,挑了不適合的時機(jī)提了這事情。但是正因為靜嬋和晏海雙雙失蹤,她想到有可能會有什么不測,才覺得再試一試也未嘗不可。在這種矛盾的情緒中,她聽到云寂說了句什么。“你知不知道,晏海當(dāng)初為什么會從上閣被我趕到下院去的?”云寂背對著她。“好像是因為,他打碎了先皇賜下玉如意……”“并不是,那如意還在典閣里放著?!痹萍泡p描淡寫地告訴她:“晏海會到下院去,是因為他跟我說,他并不喜愛女子,他所鐘情的人是我?!?/br>第24章這句話里包含的意思有點多,赤璉一開始并沒有反應(yīng)過來。那個看著悶聲不響的晏海?他對自己的師父,朝暮閣的閣主,武功絕頂?shù)脑萍?,說……可是,他說了那種話,怎么還能活著啊!赤璉瞪著眼睛,呆呆地看著腳尖前的地面,腦子里亂成了一團(tuán)。“所以,我覺得,你不用再提這樁婚事了?!痹萍艦樗龊昧藳Q定。“若是他不愛女子,也是耽擱了靜嬋,反而更為不妥?!?/br>“可是……”赤璉正要說話,一道傳訊煙花在半空炸開。那是紅色的煙花,將云寂的臉映出了更陰郁的顏色。“師父,出事了!”赤璉望向云寂。“我先過去?!痹萍耪f完,一腳踏上欄桿,整個人輕盈地落到了七八丈外的那棵古樹上,然后消失于枝椏之間,很快便不見了蹤影。赤璉又愣了一會,才回過神來,急忙出門去召集人手。云寂于樹木枝頭借力縱躍,很快便到了煙花燃起的開闊之地。“閣主。”負(fù)責(zé)這組的是長老閣中資歷最淺,但是最為得力的李珂。“如何了?”“就在前面林中,但是……”李珂臉上的神色復(fù)雜:“閣主,此事極為蹊蹺?!?/br>“如何蹊蹺法?”“白淳淳死了?!?/br>“死了?”云寂也有些意外?!耙蚝味??”“不知?!崩铉鎿u了搖頭:“說也說不清,閣主隨我來吧!”云寂跟在他的身后,往事發(fā)之地走去。(云寂,我心里只有你一人,怎么能夠娶她?)云寂撥開枝葉的手指一顫,那枝葉頓時化作了齏粉。他隨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并且對此頗為不滿,哪怕并沒有被人看到。他也沒有想到,過了這么久,自己居然還對那件事耿耿于懷。最近這些日子,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這接二連三的事情,讓他向來引以為傲的節(jié)制自律,經(jīng)受了巨大的考驗。“便是這里,我已經(jīng)讓弟子在周圍巡視,不讓閑雜人等靠近。”李珂回過頭來,并讓開好讓他看清楚。晨曦自枝椏間灑落下來,落在晏海的發(fā)間身上,他低垂著頭,雪白的中衣上滿是斑駁的血漬。有深……有淺……有干涸的……有尚且濕潤……云寂甚至能夠看到,正有一滴鮮血自他瘦削的下顎上,滴落了下來。我把他趕到下院里去,這將近七年的時光,對他的一切不聞不問,是不是……是不是害了他呢?他脾氣那么差,肯定會吃許多的苦頭。他脾氣那么差,是應(yīng)該多吃一點苦頭!他需要知道,朝暮閣里,其實并容不下他這樣的性情。他脾氣這么差,肆意妄為不知節(jié)制的,遲早會闖下大禍……“閣主?”李珂見他站立許久不動,疑惑地喊了他一聲。他看到云寂深吸了口氣,神色也已恢復(fù)如常。“死了嗎?”云寂問他。“真的死了,我親自查驗過的?!崩铉嫦氲竭@事情會帶來什么后果,忍不住嘆了口氣:“我已經(jīng)讓摘星樓的人過來,一切等確認(rèn)了死因再說吧!”云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