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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珂,一起去往冰室。殷玉堂就坐在廳里喝茶,摘星樓的管事就在跟前服侍。“你去給門外的侍從們也送些茶水點心?!彼愿赖?。那管事自然忙不迭去了。殷玉堂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擺,慢慢地循著方才的位置,走了回去。他上了樓,推開門,繞過屏風(fēng),獨自一人站到了晏海的床榻邊。他先取出了懷里那片鮮紅的鱗片,然后對著床上的晏??戳撕靡粫?/br>慢慢的,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非常奇怪的表情。他慢慢地俯下了身子,靠近了晏海,極為仔細地看著晏海的臉。“翠微君?”然后,他輕聲地問道:“可真的是你?”“千蓮花開,白骨成煢?!币笥裉脧澲?,面上神情莫測:“一別十多載,君之音容笑貌,朝夕不敢或忘,翠微君,你可還記得當(dāng)年的殷十二嗎?”第27章“不!不能說音容笑貌,畢竟我們誰都從來沒有見到過你真正的樣子……”晏海兀自昏睡著,自然聽不到他說了什么。而殷玉堂也并不是想要讓誰聽見。此時此刻,他的心里,充滿了某種想要與人傾訴的欲望。卻和誰都不能說!他仔仔細細地看著眼前這個人。他找了許多年的這個人,用一副毫不出眾的樣子,在朝暮閣里……做了個管事?這真是一件他連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就算已經(jīng)能夠確認了,但殷玉堂的心里,還是覺得這一切太過無稽。誰能信呢?著翠羽,佩明珠,一劍光寒殺人無算的翠微君……殷玉堂想,這世間真是無奇不有。他又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這個人。這是他真正的容貌嗎?殷玉堂又生出了幾許不確定。太普通了!殷玉堂還記得這個人好醇酒愛美人,拈金拋玉,喜世間奢華之物……尤其后來那幾次相見,這人雖然都是不同面目,但皆是世間俊彥,從不曾見如此普通的模樣。那種能夠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方法,已然超出技藝的范疇,入了“術(shù)道”一途,若不是靠這龍鱗……殷玉堂再次摩挲了一下手中那塊紅色的鱗片。當(dāng)年他們幾個人私底下也曾經(jīng)議論過,為何翠微君如此頻繁易容改扮,得出的結(jié)論是,翠微君真正的模樣,必定是不怎么上得了臺面,所以才執(zhí)著于扮作自己所偏好的樣貌。看著看著,殷玉堂忍不住伸手,想要摸摸這個人的臉。他十五歲那年就非常好奇,這個人的臉摸上去到底是什么感覺。但是十五歲的殷玉堂,并不敢去摸翠微君的臉。可到了如今……“殷玉堂,你這是在做什么?”殷玉堂驀然一驚,忙不迭地轉(zhuǎn)頭看去。云寂站在鏤空雕花的屏風(fēng)前,用那雙顏色極深的眼睛盯著他看。面色不善。殷玉堂深吸了口氣,直起身來。“云閣主?!彼萍盼⑽⒁恍??!伴w主是什么時候進來的,我一點聲響都沒聽到,真是把我嚇了一跳。”他如此坦蕩蕩的,倒是讓人不知如何開口詢問。難道要問,你為什么獨自在這屋里,你要對晏海做什么嗎?“王爺,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你在對晏海做什么?”屏風(fēng)后面,露出了慕容瑜充滿疑惑的臉來。“小魚??!”看到她,殷玉堂的笑容更明顯了一點:“我只是覺得,這位晏先生,與我認識的一位故人有些相似,忍不住想要湊近些看看。”“故人?”慕容瑜眨巴了一下眼睛:“什么故人??!”“很久以前認識的,于我有極大的恩惠……”殷玉堂一副不愿意詳細說的樣子:“方才我遠遠看了一下,只覺得有些相似,又是越想越覺得疑惑,便再過來看清楚一些。”“真的?。 蹦饺蓁ぷ吡诉^來,她背著長弓,頭發(fā)也有些凌亂,一臉風(fēng)塵仆仆:“那看清楚沒有??!晏海是不是你的恩人?”“不是……”殷玉堂有些失落:“雖然相似,但細看卻并不是?!?/br>“肯定嘛!”慕容瑜不以為意地說道:“晏海怎么會是王爺?shù)亩魅耍 ?/br>殷玉堂看向云寂,其實這些話都是說給云寂聽的。云寂終于開了口。“既然如此,王爺就請回吧!”他淡淡的說道。慕容瑜此時已經(jīng)看到了晏海摟在懷里那件衣服。她眼力極好,方才見到云寂之時就覺得奇怪,云寂身上的外衣雖然和早上那件挺相似的,但終究不一樣。卻原來那件衣服是在這里。有問題!有意思!有……“郡主?!贝藭r殷玉堂已經(jīng)到了門邊,云寂也已經(jīng)走到了屏風(fēng)外。“閣主,我方才和你說過的?!蹦饺蓁ぷ吡藘刹睫D(zhuǎn)過屏風(fēng):“你把照顧晏海的活給我吧!”“郡主,這話不需再提。”云寂轉(zhuǎn)身朝門外走去:“如今晏海的身上還系著白淳淳的命案,我不知郡主究竟是何用意,但此事并不妥當(dāng)?!?/br>“我真沒別的意思,就是挺喜歡他的啊!”走在最前頭的殷玉堂正要跨過門檻,卻不小心絆了一下,差點摔倒。云寂皺著眉頭,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走了出去。慕容瑜摸了摸鼻子,無奈地跟在后頭。三人先后走到了摘星樓的大廳里,而此時裴不易與殷湛也從冰室里出來了。“師兄?!迸岵灰琢⒖套叩皆萍琶媲啊?/br>云寂比他高了有近一個頭,如此仰望之下,裴不易又有些說不出話來了。他只能回頭去看殷湛。殷湛卻左顧右盼偏不看他,還索性跑過去和殷玉堂說話了。裴不易頓時心中空蕩蕩的無處著力……“不易?!痹萍艑λf:“白淳淳你不用管,晏海你得看顧好了?!?/br>“可以都管!”云寂連“不”都懶得說,轉(zhuǎn)身對殷玉堂說道:“我已經(jīng)派人向白家傳訊,估計三日之內(nèi)便有回音,到時還得請王爺做個見證。”“王妃的病剛有起色,還是得仰賴摘星樓中的諸位?!币笥裉每戳搜勖黠@在生氣的裴不易?!叭羰怯惺裁次夷茏龅?,閣主不用客氣?!?/br>“不敢?!?/br>“那我就不耽誤閣主了。”殷玉堂皮笑rou不笑地告辭,帶著殷湛就走了。“閣主?!崩铉孀吡诉^來。“摘星樓中多安排些人手?!痹萍攀栈啬抗??!暗查e雜人等,俱不可入內(nèi)?!?/br>“是,我會抽調(diào)信得過的人過來?!?/br>“走吧!”二人就這樣走了出去。“師……”裴不易僵直地站在原地。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忿忿轉(zhuǎn)身卻被身后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