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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玉盒。那正方的盒子不過比巴掌大些,打開之后分作兩層,每層都有若干個格子,有裝著更小一些的瓶子,也有直接是各色的粉末。在取出了兩層之后,在玉盒的底端,晏海用手指取出了一塊輕薄的東西。那東西看似質地宛若魚凍,卻又輕盈柔滑,還如凝冰一般透明晶瑩。“你想改扮成什么模樣?”晏海捏著那塊東西,面上卻有些為難。“隨你?!痹萍抛谧肋?閉上眼睛微仰起頭,一副任君施為的模樣。晏海猶豫了好一會,幾次伸手想要碰云寂的臉,卻又半途縮了回來。他實在不知該將云寂改扮成什么樣子。云寂倒也沒有催他,而是耐心等著,甚至眼睛都沒有睜開。晏海怔怔地看著他的臉,覺得這人從鬢角眉梢到鼻尖下巴,均是生得妥帖完美,無一處不合自己的心意,看了半天,直到云寂笑了出來,他才回過神。“怎么?”云寂張開了眼睛,對他說:“雖然沒有人見過這面具之下的樣子,也不要把我變得太丑了?!?/br>那雙眼睛深邃明澈,在陽光中看去,竟然隱約帶著一絲暗綠的色澤。晏海仿佛受了蠱惑一般,伸出手去,貼合到了他的臉頰上,指尖輕輕的撫過了他的眼角。“你想好了嗎?”云寂問他。“好看一些?”他點了點頭。那塊薄如蟬翼瑩透似冰的東西,被晏海貼合到了云寂的臉上,在甫一接觸到的瞬間,那東西如同融合到了皮膚之上,甚至就像是滲入了皮膚之中一般。這種感覺十分奇特,云寂雖未驚慌,卻也吃了一驚。“無妨,這并非活物,只是深海異獸的殼蛻。”晏海安撫他。“我能摸一下嗎?”“可以?!?/br>云寂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覺得觸手與平日并無不同,不禁覺得十分神奇。晏海用小勺子從玉盒里挖取了一些粉末,又取了數個小瓶,分別倒出了一些液體,一起放在碟子里調勻了,最后拿了一件形狀奇特的工具,將那些調和好的東西一點一點的涂抹到云寂的臉上。很快,他就將這幾個看似復雜的步驟給做完了。“好了?”云寂察覺到他的后退,睜開了眼睛問道:“這么快?”晏海往后退了一步。“對。”他接著就轉過身,去收拾桌上的東西?!拔揖碗S意修飾了一下?!?/br>云寂站起身來,走到他的身邊。晏海突然手忙腳亂起來,差點就把手旁的玉盒打翻到地上去。云寂從旁伸出手去,穩(wěn)穩(wěn)地托住了玉盒,將它推回了桌面上。“多謝?!标毯5椭^,將玉盒攏在手里,一時間不知道先放什么進去。云寂目光所及,看到在玉盒的底部,疊放著好幾塊類似自己臉上的東西,但是其中有一塊極為不同。那一塊應當是在最下面,只是因著都是透明的,所以能夠看得很清楚,那上頭有一道裂開的口子,裂口周圍細碎鑲嵌著一些銀藍色的……晏海凌亂的收拾了一下,卻又突然停了下來。“那個,不然我們略作修改……”他對云寂說道:“是我考慮的不周到,這樣出去太過引人側目了?!?/br>“哦?”云寂摸了下自己的臉:“側目?”陌生的臉在鏡子里清晰地顯露了出來,這是一張與他原本樣貌截然不同的臉。鏡子里的人看著不過二十上下的年紀,比起原本云寂冷峻端麗的容貌,這張臉輪廓就顯得年輕也柔和了許多。眼睛的輪廓完全改變了,變得更寬且圓潤了一些,眼角還微微帶著一些極為自然的紅暈,立刻去掉了那種冷厲的氣勢。鼻梁倒還挺括,但鼻頭也被修改了一些弧度,與增添了些許厚度的嘴唇放在一起,顯得極為和諧。其實細細分辨,還是有幾分相似的,比如說膚色蒼白,眉眼深邃,但是卻要比他原本的樣貌精致許多,精致得幾乎有些雌雄莫辯,甚至不像是這世上的真人。“瞧著有些奇怪?!痹萍艑χR子里映出的晏海說道:“這世上真有這樣的人嗎?”“我方才一時糊涂了?!标毯J掷锞o緊地抓著那件樣式古怪的工具,似乎立刻想沖上來將他這張臉再做修改?!叭羰翘^引人注目,只怕反倒不好?!?/br>云寂轉過身來。“是嗎?”他側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晏海:“我倒覺得,這是你會喜歡的樣貌呢!”晏海的神情有些不太自在。“不,我不喜歡這個樣貌?!钡廊秽嵵氐卣f道:“只是你方才和我說,要好看一些,我糊里糊涂修飾太過了?!?/br>所以,你雖然不喜歡這個樣貌,但是覺得這張臉是很好看的。這句話,聽起來不是很奇怪嗎?這些話,云寂沒有說出口。他只是坐回了椅子上,讓晏海再做修改。晏海明顯的松了口氣。他這一次仔細了很多。待到徹底完成之時,日頭都已經偏西了。“這么巧?!痹僖淮握樟绥R子的云寂笑了:“這個樣子,和原本的‘梟’倒還真有幾分相似?!?/br>眉眼清朗,是一個容貌俊秀的異域青年。“真有這么個人?”“自然是有的?!痹萍趴戳艘谎郾环旁谝慌缘拈L劍:“這是他當年比劍輸給我的?!?/br>晏海倒是聽明白了,一個劍客把自己的劍都輸了,顯然人已經不在這世上了。“不過似乎和你喜歡的‘好看’還是相去甚遠。”云寂又看了看鏡子,問他:“是不是很一般?”“不會。”晏海搖頭:“我知道這是你,便怎么看都覺得好看?!?/br>“我倒不知道你居然這么會哄人,怪不得當年靜嬋要托人到我這里來提親事?!彼詈笳Z焉不詳的感嘆了一句:“可惜了……”這個可惜也不知道是可惜靜嬋喜歡他,還是他不喜歡靜嬋,亦或者是別的什么。晏海覺得,云寂從昨夜到現在,言行舉止都透著一種古怪。他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雖然從未發(fā)現自己的血液對普通人會有影響,但……總覺得不太放心。“我們今日里連午飯也不曾用,就被慕容極趕出來了?!痹萍艈査骸澳沭I不餓?我倒是有些餓了。”“我去叫人送來……”“我記得你昨夜說過,要親自下廚的?!痹萍盘嵝阉?。“我這就去,你想吃些什么?”晏海連忙說。“都好?!痹萍判χ鴮λf:“你吃什么我便吃什么?!?/br>晏海連忙點頭,快步出了房間,往廚下去了。晏海離開之后,云寂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他摸了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