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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的篷布,下面放著一張又大又舒服的椅子,殷玉璋靠坐在那上面,只是他也不知因?yàn)橹卸疽嗷蛏?,非但神情厭厭臉色青灰,還用帕子擋著臉斷斷續(xù)續(xù)的咳嗽。殷玉堂就站在他的身旁,臉色相比還算好,但神情顯得十分疲憊。他們兄弟二人周圍俱是穿著甲胄的衛(wèi)士,手里都拿著寒光閃閃的武器,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月留衣坐在更遠(yuǎn)一些的地方,她身邊是垂手站著的阿瑛。晏海從身邊的衛(wèi)恒開始,一一掃過了這些人。“既然人已經(jīng)都到齊了。”他抬頭望了望天空:“我們這就起航吧!”“慢著?!币笥裉昧⒖陶玖似饋?,走到了他的面前?!按湮⒕?,在出發(fā)之前,你沒有別的話要說嗎?”“海圖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彼麖膽牙锶〕隽睡B好的海圖,遞了過去。“吳將軍?!币笥裉脤⒑D交給了身邊一位穿著將領(lǐng)服飾的男子,然后又轉(zhuǎn)過頭來對他說道:“翠微君,如今我和圣上都已經(jīng)在船上,這解藥……”“這件事怎么也不該和我說吧!”晏海勾起嘴角,看向坐在桅桿陰影之中的月留衣:“始作俑者不是就在那里嗎?”“但是留衣君說了,自上了這艘船開始,所有的一切都要聽翠微君的吩咐。”殷玉堂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衛(wèi)恒和云寂:“所以我想請翠微君做主,將我皇兄身上的毒給解了?!?/br>“船還尚未出海,何需如此焦急?”“我就說了啊!”月留衣終于姍姍走來?!斑@毒遲早得解,你們到底在急些什么?”阿瑛就像個小丫鬟一樣,低著頭亦步亦趨的跟著她。殷玉堂見她有些發(fā)怵,只能解釋了一句:“皇兄近來憂思過重,身上帶著病……”“死不了的?!痹铝粢绿羝鹈济骸澳惴判模谒欢舅乐?,我一定出手救他?!?/br>殷玉堂也是無法,悻悻然地回了殷玉璋身邊,跟他低頭耳語了幾句,倒是殷玉璋朝他揮了揮手,像是讓他不要在意。“你倒是把她給收服了?”晏海吧目光從那邊收了回來,放到了月留衣的身上。“這小東西可機(jī)靈了,自然知道什么時候可以耍橫,什么時候應(yīng)該裝乖?!?/br>“jiejie,我是真心實(shí)意的。”阿瑛抬起頭來看著她,一臉的委屈?!澳悴灰蛭??!?/br>“你瞧這輩分亂的,聽著順耳,可總覺得被什么人占了便宜。”月留衣半真半假的說:“阿瑛?。∥以敢獯蚰隳?,也是為了你好,要是你在船上不乖,我就把你給那個煞星管著……你看到?jīng)],就是那邊那個。你也是見識過的吧!落到他的手里,可有你的好果子吃!”云寂正站在船舷邊上,看著他們把數(shù)口大箱子給運(yùn)上來,這些箱子是秋藍(lán)玉特意差人送到碼頭的,說是給他們準(zhǔn)備的行裝補(bǔ)給。阿瑛嘴巴一癟,眼看著就要哭出來了。只可惜身邊站著的這兩個,都不是會憐愛稚童的人,只有衛(wèi)恒倒是露出了些許遲疑的表情,主要是這孩子年紀(jì)幼小,長得又可憐可愛,讓他想起了遠(yuǎn)在家鄉(xiāng)的小女兒。不過遲疑歸遲疑,他也沒有蠢到開口說什么。雖然信不過月留衣,但衛(wèi)恒對于晏海倒是一直服膺,覺得他任由月留衣嚇唬一個小孩子,定然是別有原因。“阿恒。”果然,晏海轉(zhuǎn)頭就跟他說道:“你得防著這丫頭,別看她才這么丁點(diǎn)大,可偏生存了一肚子的壞水,不壓著她指不定會闖出什么大禍?!?/br>“我知道了?!毙l(wèi)恒點(diǎn)點(diǎn)頭?!拔視⌒牡?。”“去!那邊呆著去!”月留衣跟趕蒼蠅一樣趕阿瑛走開。阿瑛露出十分委屈又說不出的表情,乖乖的跑到另一邊的角落去了。“地宮塌了之后,木家那些人怎么樣了?”不過看到了阿瑛,晏海又想起這件事來?!拔衣犝f木懷謹(jǐn)失蹤了,那其他人呢?”“有什么其他人,他們木家的人基本上都在湘洲,上京城里只有木懷謹(jǐn)和木懷吉兩個。如今木懷謹(jǐn)消失了,木懷吉已經(jīng)懷了龍種,只要咬死了說不知道,難道還能問她的罪嗎?”月留衣瞥了一眼另一邊的殷家兄弟:“更何況,別說沒有什么實(shí)證,就算是有,那又能算得了什么?在那些人看來,世上人這么多,死上一些也根本無關(guān)緊要。再要追查下去,那些池子里的孩子是從哪來的,怎么能夠在天鎮(zhèn)寺下面鬧出那么大的動靜不為人知,木懷謹(jǐn)背后到底有沒有其他人在……這些問題,根本不好細(xì)想?!?/br>“留衣君這話說得不對?!毙l(wèi)恒終于忍不住出聲:“我見過許多為此而死的妙齡少女,如此滅絕人寰之事,若是聽之任之姑息養(yǎng)之,往后只怕積重難返,愈演愈烈。”“喔?”月留衣終于正眼看他了:“你待如何?”“不如何,也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衛(wèi)恒認(rèn)認(rèn)真真的說:“但若是能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定會拼盡全力?!?/br>“這種百無一用的瘟生想法,我是不太明白的?!痹铝粢聦λ湫?,一副嘲諷的模樣?!澳懿荒芑钪銮弽u還是個問題,我勸你先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再去想怎么逞英雄吧!”衛(wèi)恒正要說話,殷玉堂那邊請他過去看看,他便拱了拱手走開了。“他有時候真的不機(jī)靈?!贝_定衛(wèi)恒聽不到了,月留衣才對晏海說:“不過我就是喜歡他這股傻勁?!?/br>晏海根本懶得理她。“我總覺得,這個木家很不簡單,他們的手,伸得比你能想象的還長。”月留衣最后告訴他。“關(guān)于花憐憐房里那些蝴蝶的來歷,據(jù)說是謝家的天璣樓里有個人……”“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等我們有命從島上回來再說吧!”晏海打斷了她:“還有,你別忘了看好殷家這兩兄弟,帶了幾船的人去千蓮島,難保他們沒有別的心思?!?/br>“行,什么都是你說了算!”月留衣笑瞇瞇的說:“你盡管安心和云閣主你儂我儂,其他的事情讓我這個無用的蠢材來做就行了?!?/br>第152章在第二日的夜間,當(dāng)最后那些陸地上的景色在眼中消失的時候,晏海突然有些悵然若失。他坐在窗前,任明月照在身上。直到云寂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怎么去了這么久?”他回過頭來看著云寂,語氣之中有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緊張。“我四處看了看?!痹萍抛叩搅怂纳砼宰隆!八麄儨?zhǔn)備得很齊全,你今日里吃得很少,想不想吃些什么?”“不用了。”“你不舒服?”云寂敏銳的注意到了他的低落?!笆亲嶔に聠??要不要我找衛(wèi)恒過來看一看?”“不用了,我沒有不舒服?!边@么大的船,海上又風(fēng)平浪靜,又何來顛簸一說?!爸皇窍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