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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眼睛,倒是嚇了她一跳。不過轉(zhuǎn)而,她就笑著一巴掌拍了方子期的臉一下,嗔怪地叫了一聲,“混小子!”方子期幾乎不敢相信他看到了誰,只能愣愣地看著眼前眼睛紅紅的卻笑得那般好看的張曉玲,他嘴巴一張一合,呆呆傻傻地喚出了聲,“張……張老師?”“倒是有點良心,還記得我是誰?!睆垥粤崽钟峙牧讼路阶悠诘哪X袋,心頭的喜悅讓她忍不住想要打趣方子期這幅呆傻的模樣,“怎么,上了初中,反而越來越傻了?”“張老師……”知道不是幻覺,張曉玲是真的坐在他面前,方子期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心頭的委屈和惶恐不安剎那間全部傾瀉而出,各種滋味瞬間全部洶涌在心頭,讓他克制不住地淚流不止,心也是酸得直發(fā)疼,“張老師,我爸媽……都……我和小莫……”哽咽著,方子期抬手用力抓住張曉玲的手,幾乎泣不成聲。聽了這話,本來還在笑的張曉玲頓時鼻頭一酸,心尖一痛,眼眶也跟著紅了。她跪坐到床上,用力地?fù)肀ё×怂@個曾經(jīng)天不怕地不怕、此時卻哭得像個孩子一般的學(xué)生,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此時任何的安慰都是枉然、都是蒼白無力的,還是讓這個少年哭出來吧,他也不過才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啊……方小莫是被方子期凄慘的嚎啕大哭吵醒的,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張開眼睛就看到張曉玲抬手一遍遍輕撫著方子期的背,而方子期則趴在張曉玲腿上哭得聲音都嘶啞了。緩緩地湊過去,方小莫用他柔軟的雙手輕輕抱住方子期的大手。他也不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地握著方子期的手,似乎是在用他的方式給予方子期最大的支撐與力量。一直站在一邊的軍人此時見到這樣的場景,眼睛也不禁有微微的發(fā)紅,即使他已經(jīng)在災(zāi)難現(xiàn)場見過很多很多的生離死別或是深情相擁,但他還是無法冷硬地適應(yīng)這種溫暖而不再感動,因為這種場景根本無法適應(yīng)。人間只要還有情,人就會持續(xù)不斷地感到震撼與感動,而這正是人區(qū)別于動物的最大不同。方子期確實需要發(fā)泄,各種情緒壓抑著壓抑著,再壓抑下去,連他自己都不知何時會崩潰,但當(dāng)他擦干凈鼻涕眼淚,紅著眼睛看到方小莫正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安靜地看著他,他還是覺得窘迫了。畢竟他在方小莫面前永遠都是那般偉岸的姿態(tài),從沒這么丟臉地哭過軟弱過。微微紅了紅臉,方子期伸手將方小莫抱進懷里,雙臂用力得幾乎箍得方小莫都有些疼,但是方小莫沒有一絲一毫的掙扎,他只是乖乖地窩著,緊緊地和他最親的人依偎在一起。“子期,你和小莫和我回家吧,以后我來照顧你們?!睆垥粤嵋姺阶悠谇榫w已經(jīng)完全穩(wěn)定下來,抬手摸了摸窩在他懷里的方小莫的腦袋,溫柔地開口道。除了意外還是意外,方子期有些忡愣地看著張曉玲,心頭頓時暖成了一片,也不再那般茫然了。他點點頭,鄭重地開口,滿懷感恩,“謝謝張老師?!?/br>“好了,以后別叫我張老師了,和小莫一樣叫我姨姨,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睆垥粤嵘焓直н^方小莫,站起來走到那名軍人身邊,詢問道,“我想領(lǐng)養(yǎng)這兩個孩子,有什么手續(xù)需要辦理嗎?”心里很是尊敬張曉玲的這一番舉動,軍人很溫和地回答,“等我請示了上級,再幫您辦理,不過您這是做好事,而且這兩個孩子和您這么熟,也愿意跟著您,這事兒應(yīng)該不難。要不您先帶這兩個孩子回去,到時候需要辦什么手續(xù),我再通知您,如何?”點點頭,張曉玲連忙道謝,“真是感謝您了,這兩個孩子和我緣分深,我確實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變成……”后面的話張曉玲并沒有說完,因為她不愿將“孤兒”這樣的詞安在方子期和方小莫身上,她只是抬起頭認(rèn)真地看著那名軍人,再次鄭重地開口,“總之,謝謝您了?!?/br>就這樣,方子期和方小莫跟著張曉玲回了家,但是此時包括張曉玲自己在內(nèi)都還不明白,這個世上的事情不是好心就一定會有好結(jié)果,只因人生活在這個社會上,就自然會遇到各種各樣的,無可奈何。此時,張曉玲單身一人,沒有別的牽掛,自然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但是當(dāng)她要成家立業(yè),要有自己的家的時候,這種無可奈何可能就會完完全全的顯露出來,畢竟大多數(shù)男人都不會愿意無緣無故多養(yǎng)兩個孩子,也不會愿意選擇一個帶著兩個拖油瓶的女人結(jié)婚,而那時,很多事情、很多矛盾不可避免的就會浮出水面。這樣的現(xiàn)實很無奈,卻也殘酷冷漠得讓人無端發(fā)抖、無端嘆息。也許,到了最后,方子期和方小莫能依靠的,還是只有他們自己,這世上他們能夠一直相隨相伴的,也許最終還是只有他們對方而已。不過不管怎么說,目前方子期和方小莫又暫時過上了比較安定平和的日子,那些讓人發(fā)冷的現(xiàn)實暫時還沒有直挺挺地擺在他們面前,他們還可以最后、最后地享受作為未成年人受保護的快樂和權(quán)力。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人說要養(yǎng)我,嚇?biāo)牢伊?..汗死...弄了個微博,昵稱:JJ云若杉兮☆、第14章深沉心思剛剛住進張曉玲家的日子無疑是安定的,張曉玲家里條件算不上好,但比起方大這樣的農(nóng)村家庭總歸是要好上很多,只是在別人家里住,總是有一種寄人籬下的不自在感,張曉玲雖然對方子期和方小莫很好,但方子期和方小莫心底不可避免的還是有些拘謹(jǐn)與不自在,而事實上這只是沒有歸屬感的表現(xiàn)而已。在這一場泥石流中,不少人都失去了蹤影,而有些原本已確定失蹤的人卻在十幾天后自己從山上回來了,說是發(fā)生泥石流的時候正好在山上,躲過了一劫。心里也曾暗暗期待方大和方桂芬也有如此好運,但方子期內(nèi)心卻也清楚得很,那天方大和方桂芬都正在家,根本躲都躲不過。方大和方桂芬的尸體很快找到了,也有人來通知了張曉玲,再然后,方子期和方小莫便跟著張曉玲去領(lǐng)回了方大和方桂芬的遺體。見到已經(jīng)被整理得干干凈凈的父母,方子期根本不敢去觸碰仿佛只是睡著了的方大和方桂芬,只因他內(nèi)心深處仍舊無法接受父母已經(jīng)徹底離他而去的悲傷事實。沉默地跟著張曉玲一路辦了手續(xù),又安葬了父母,當(dāng)方子期跪在父母的墳頭前將額頭磕得都出了血的時候,他才終于后知后覺的有了一種“啊,這一切都是真的”的感覺,然而,當(dāng)內(nèi)心承認(rèn)了這個事實,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眼睛雖然極為干澀之極,但卻完全流不出一滴眼淚,仿佛所有的淚水都流干了,也許是他變得堅強了,但無人知道他心底的悲涼也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