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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大廚身后便跟隨了一個灰乎乎臉頰的十來歲的小少年,少年纖手的脊背上挑著兩桶做菜用的調料顛顛地跟著,而馮大廚則是在前面趕馬車,車上放著一撂新鮮青菜。這馮大廚便是給凌氏軍兵做菜的廚子,可巧今天讓凌涵給碰上了。“師徒”倆順利進了軍營后,凌涵在灶房打了個圈,靈巧躲過了把守的護衛(wèi)朝偏僻的院內小巷子而去,路過來阻攔的護衛(wèi),凌涵束手被帶回灶房時,趁機襲擊了對方,換上了對方的衣裳,便朝主將屋而去。此刻把守帝都的吳于玉不在,凌涵看到守著門的護衛(wèi)都蔫賴著,一個個像得了懶骨病般,目光更無半絲忠誠護衛(wèi)之心??雌饋磉@些人并非是吳于玉的貼身護衛(wèi)。凌涵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轉身隱匿退去,直到下午黃昏時分,才豁然想到與東方哲在古寺尚有一約。天色漸漸黑下,凌涵才氣喘吁吁趕到了古寺,此時鐘聲響起,悠遠綿長,回蕩在整座寺內,漸漸平復胸口的激跳。凌涵朝四下看了眼,不動聲色而入。他也沒有想到,這座古剎石階以及梁柱上的彩飾都已開始漸漸剝落,雖然如此,依然能聞到綿延的焚香味道,看起來這寺內是香火不斷的,雖然看起來很稀落。這廟宇不大,進到大門,便能看到一座巨大的香爐,里面零星地插著已經(jīng)燃盡的香燭,依稀能看到空氣中繚亂的焚香煙火抽著絲朝更遠處散去。一陣嗒嗒嗒的響聲自上而下,紛至沓來。凌涵站在巨大的香爐前,透過爐頂朝臺階上仰望而去,灰白色的煙霧中,他看到一個姿態(tài)雄壯,身形挺拔的勁實壯闊的男子,他披著黑袍,黑發(fā)臨空隨風亂舞,猶如一座煞神臨世。他背負著雙手朝自己一階階走下,這個陌生卻有些熟悉的男子,有著一張邪俊的臉,蜜色的年輕肌膚,健康而富有彈性。這張臉,這個人,凌涵都不認識,可當他對上那雙眼睛,凌涵秀氣的眉毛微微蹙了起來……“世子每每遇到難題,總會不由自主地皺眉頭,你這樣把任何情緒都表現(xiàn)在臉上的天真性子,很符合本座的胃口。”黑袍男子聲音低啞蒼老,他在最后一階落腳,一步來到面前,隔著巨大的香爐與凌涵對視。望見這雙充滿野性的眼瞳,聽見這聲音,凌涵什么都明白了,他嘆息一聲,仿佛很惋惜,幽幽說道,“本世子還以為東方哲即使以假皮惑人,年歲依然不輕,如今看來,卻是我錯了。沒想到你如此年輕!”“世子想不到的還在后面?!睎|方哲邪佞一笑,這時候他整張臉都生動起來,再不如前時那般,笑時怒時,只在眼睛中看到,而他的臉,卻沒有半點表情。凌涵望著這邪氣森然的男子,仿佛是一團妖孽的黑氣籠罩在古剎之中,他健碩俊美,渾身散發(fā)著奔放的野性。與軒轅鴻的妖嬈,不可一世的霸道容顏與氣度相比,面前的人更有一種令人見之心曠神怡之感,猶如在你的面前打開一道大門,那門外有著肥碩的駿馬牛羊,鮮美豐盛的綠洲草地,而這男子在通體黑騎上,猶如頭頂翱翔的黑鷹,無人可阻,直達天地之盡頭。凌涵搖搖頭,不茍同道,“我知道了你是誰,也知道了你的目的。只不過,你這樣單槍匹馬前來我西炎帝都,就不怕有來無回?”然而他話音剛落,帶著志死之意盯向凌涵。東方哲看看四下冒出來的勇士,沖凌涵露出門前兩顆雪白的虎牙,他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睨著凌涵,仿佛是在看一個稚子般充滿諷意,“世子覺得,究竟是誰,有來無回呢?”凌涵望著那兩顆虎牙,他從來沒在國公府看到東方哲笑過,而如今他露齒而笑,竟然有種莫名的善意,凌涵臉繼而沉下來,以眼前人的身份地位,絕不可能會對他露出善意的笑,惟一的解釋便是——嗵!身后陡然一道陰風掠過,凌涵一驚,低腰躲過,眨眼便見一雪亮彎刀硬生生扎進香爐之內,光滑的刀面映著他微微泛白的臉。“在藥廬之時,本座便知道世子是有武功的。嗯……也許更早,也許早在西棠府,世子勇戰(zhàn)之能,本座很想見識見識。”東方哲說著,朝四下的勇士們一揮手,只見那些人一個個噌噌噌竄了下來,就聽東方哲令道,“好好招待世子,注意,別把人弄死?!?/br>聲音落下,只見彎刀齊刷刷地割來,那彎刀使法與普通的大刀招數(shù)有差別,二十刀直朝凌涵身上各處割去。凌涵縱身抽出香爐上插的那把彎刀,回頭朝身后的人劈去,哪知那人斜身躲過,手中的刀在凌涵身上滑了一圈,匪夷所思地爬上凌涵握刀的手臂。“呀!”凌涵只覺得那刀猶如一條陰毒的小蛇般,打蛇隨棍上,他驚叫一聲,身子朝側一滾,摔開去,與此同時,二十名勇士彎刀落下,在凌涵身體各處放血。他咬牙在地上滾了一圈,那勇士如影隨形,像網(wǎng)般罩下來,凌涵身形游刃,想得脫去,哪知些人將他逼回原處,彎刀再度割來。“叮叮當啷!”二十把刀落下,凌涵猶如滾刀rou般,架住其中十把,另十把硬生生落在他腿上。他骨頭疼得悶哼一聲,卻只覺疼不見血。這些人并沒有殺他之意?凌涵心念電轉,可眨眼間他便明白了,東方哲不讓這些人殺他,分明是想套他的路數(shù)!凌涵趁機哧溜一下滾到一側,張口咬住其中一勇士的腿,見疼縮腿時,他就空隙滾了出來,跳到一邊沖東方哲喝罵,“耶奕沖!你身為草原狼王竟然以眾峙寡,你不配為狼王,分明是溝渠內陰毒的蛟蛇!”東方哲聽到自己的真名后,微微揮手,他的身后勇士收起刀來,整齊劃一而立。他一步步朝凌涵走來,無絲毫被戳穿的尷尬,反而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那雙黑漆的野狼般的眼眸帶著nongnong的興味,仿佛是在看一只羔羊最后的掙扎。凌涵隨手把手中的刀別在腰間,朝東方哲揚起一笑,“你行醫(yī)的名頭一直打響在中原,這么多年,亦有了厚實的根基,那駙馬的心疾,都治得了,何況是我母親的病,你那顆起死回生的丹藥,一定不只一顆?!?/br>他來赴東方哲之約,目的便是這顆起死回生的丹藥。娘親雖然活著,可是身體病弱,凌涵覺得這顆丹藥若是被娘親身了,她定會恢復健康。到時候前世娘親早逝的悲劇,便不會發(fā)生。“原來是沖著本座手中的丹藥來的,記得本座總共給你兩瓶,那羅氏吃了,定然暢快不已,又何用得上起死回生那樣貴生的丹藥?!”東方哲眼中閃著促狹的味道,第一瓶藥是真正的好藥,他是為了引凌涵上勾,才會給的,之后第二瓶,自然是為了加重羅氏的病情。羅氏服下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