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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這堂朝會(huì)結(jié)束。實(shí)際上經(jīng)過最初的噩夢的驚嚇,堅(jiān)定自己今后之路,到如今宮門口誓要置對手于死地的絕決,再到等待時(shí)候漸漸的冷靜下來。之后凌涵仿佛想通了一些,便令馬車調(diào)轉(zhuǎn),回府去了,聽說慶興醒了過來,凌涵疾往慶興屋內(nèi)而去。榻上的慶興身上包扎著,血色斑斑,凌涵來到跟前時(shí),他在半瞇著眼睛,并沒有睡去,顯然是在等著他。看到面前的人,凌涵微微別開臉,輕輕說道,“馬家沒事。慶哲……去了?!?/br>在這一次與東方哲的角逐中,雖然擊殺了對方的隨從,挖除了他在凌翰輔央邊的那些jian細(xì),甚至是得到了起死回生丹。可是凌涵卻無法開心起來,他知道自己徹底失敗了。慶哲死了,失去了這個(gè)人,凌涵比失去自己的生命還要痛。他的一生中,本來真心肯待他的人便不多,好容易有了慶哲,卻因護(hù)他而死。而他卻為了那該死的起死回生丹。他想要挽救娘親不多的生命,可是他做了那么多,最后卻換來慶哲的死亡,起死回生丹用來救慶興,而娘親……難道這就是命么。難道無法扭轉(zhuǎn)命運(yùn)么。慶興臉如白紙一般,聽到凌涵的話后,他攥緊了拳頭,身上的血又片片暈染開來,因?yàn)槭н^血過,他的身子顯示出一片顫栗感。凌涵見了,小臉露出一絲惶色,憋了半天,只道,“是我疏忽了。你放心,從此之后,凌涵的一切皆與你們馬氏無關(guān),我會(huì)傾力保馬氏平安的?!?/br>蒙賢與顧晟他們,即使是為自己而死,凌涵滿心裝著的只有為他們報(bào)仇的意志。而慶哲之死,使凌涵看到慶興后,滿心藏著的卻是無邊無際的愧疚之感。也許馬氏并不屬于他凌涵,他們是屬于忠于老夫人的。與其讓自己這樣愧疚下去,凌涵愿意遵守當(dāng)初對慶哲的承諾,讓馬氏退離自己,讓他們平安。慶興緊咬著牙,一字未發(fā)。凌涵知道他是默認(rèn)了,臉上浮起抹自嘲的笑意,他仰起頭,將眼底的濕意逼回,想得到一個(gè)人的心,真難呵。忽然間,他心中有些想念慶哲。相信那張秀氣的孩子似的臉,那顆赤膽忠心,那雙眼睛里面只有自己的慶哲。慶興不同,從一開始慶興是被他逼迫的。現(xiàn)在,凌涵放他自由。他不再說什么,抬步明外走去,前腳剛邁出門,身后傳來床榻嘎吱的聲音,緊接著慶興啞澀的聲音鏗鏘傳來,“世子以為這一切,就這么完了么!”“究竟是誰殺了慶哲!”“我要親自手刃了他!”凌涵身形滯住,轉(zhuǎn)身,目光莫測地朝榻上的人看去,眼底有一瞬間的驚訝滑過,繼而化作如海的深沉與贊賞:原來,馬家的兄弟,都是一樣的。過沒多久,翎王府便傳來了信,凌涵打開信一看,是軒轅鴻親筆所書。凌涵看罷了書信,便沉下了臉,秀氣的眉打成了個(gè)死結(jié),面色青白一片,干凈的瞳仁籠罩著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痛色。凌翰輔算計(jì)羅氏,那么他凌涵也該讓魏齊侯嘗點(diǎn)顏色才行。只不過軒轅十四書信上說得明白,他的父親凌齊,馬上就要回來了呵!凌氏國公府內(nèi)已經(jīng)收拾一新,虹悅院與往常一樣,再不見半絲血腥,他娘親的所色好了許多,至少不必每日臥榻,更不必再吃那些藥了,可惜東方哲只給了一半的藥,而那顆起死回生丹,也拿來救慶興了。凌涵抬步入院,羅氏正在院中侍弄著茶花,見他來,伸出柔白的手朝他揮了揮,“涵兒過來,娘親又培育同一株新品種來,你看這茶花,花中帶粉,招得蝴蝶最多呢!”羅氏滿面笑意,這幾日她日、日去老夫人院子請安,婆媳相處好極。方姨娘是個(gè)會(huì)說的,前后侍候得緊,羅氏無不感到滿意,同時(shí)心里面也明白,方姨娘管著府中的中饋,待自己好,是想繼續(xù)管理下去。凌涵來到近前,伸手撕一朵飽滿厚實(shí)的花瓣,“啪”的一聲就被羅氏打了手,嗔道,“怎么手賤,傷害花作甚?”羅氏不滿地道。凌涵望著這盛放的花朵,莫名地笑了笑,聲音低沉,臉上卻不見半絲喜意,“娘親,這花兒有你的保護(hù),長得真好!可是,如果以后娘親培育出比它更美好漂亮的花兒,而它已經(jīng)開敗壞了,娘親還會(huì)喜歡它么?”“怎的說話越發(fā)地讓人聽不懂了?!绷_氏抿著唇,不肯回答凌涵,只是輕輕地?cái)[弄花,不時(shí)地澆上兩下,不時(shí)地賞看著花瓣上帶露珠的純凈感。“娘親,爹爹快要回來了,您想看到他嗎?”凌涵問罷這話,就見羅氏瞳孔中映著的盛放的花兒瞬間凋零成枯,他從那柔軟如水的目光中看出了痛色,凌涵皺緊了眉頭,壓抑著聲音道,“娘親若是不想看見爹爹,我們……可以離開。不是還可以和離嗎?”“混賬!他是你爹!”聽了這話,羅氏一反常態(tài),低低罵道,臉上頓時(shí)鋪滿了強(qiáng)納出來的當(dāng)家夫人的官冕大氣的笑意,終于問道,“你爹爹要回來了,是不是打了勝仗,他要回來,我自是要親自去迎接他的,你是嫡子,以后不可再說剛才那般造次的話。”“不過是個(gè)國公之位而已,孩兒不稀罕!”凌涵扭過頭小聲說道。“你說什么!”羅氏一巴掌拍到凌涵臉上,不輕不重,卻摑出了響聲,她秀氣的眉攢了起來,看陌生般盯著凌涵,“不論你剛剛說什么,這樣的念頭,從此給我打消,以后都不準(zhǔn)有。你是國公府的嫡子,以后是國公爺,除此之外,沒有意外。”凌涵揚(yáng)起臉,清澈的眼瞳中黏稠著化不開的悲哀,一絲一縷漾蕩在眼瞳,花瓣上的水珠一粒粒落下,他的眼瞳卻直直地盯著羅氏,一絲一毫地紋理納入心上,印入腦中。“國公爺這個(gè)位子,就那么重要嗎?”凌涵垂下長長的眼睫,面無表情地問道。羅氏大詫,顫抖地收回手,柔柔的臉龐仿佛刮過一絲狂風(fēng)暴雨般,最后化作一片災(zāi)難后的荒涼枯萎,她閉了閉眼,眼角的淚水滴落下來,最后深深一嘆,“當(dāng)年對你爹,只是喜歡,卻不料,他離得越遠(yuǎn),便越喜歡,看到他一房房的姬妾,那喜歡便化作了痛,有多喜歡就有多痛。你外公是大將軍,國公爺這樣的位子,娘親也不稀罕。可是娘親知道,偌大的西炎國,娘親只喜歡你爹爹,而你的祖母難得待娘親至好,而恰恰好你爹爹的地位足以匹配娘親,于是……娘親便走到了今天。涵兒,你不想做國公爺嗎,如果你不想,娘親不勉強(qiáng)你?!?/br>她知道經(jīng)過凌翰輔一事后,老夫人對凌涵很是冷淡,羅氏想解釋,老夫人這樣做,是知道凌涵已經(jīng)長大了,有一些感情已不需要再浮于表面,只要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