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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的地方砸下來,是加倍的重量,仿佛一記重錘,直接夯在凌涵胸口,而他身后依靠柵欄門,連動都沒動,半分沖力都沒有減少,生生讓凌涵自己受了。當(dāng)抱住那帶著凌齊體溫和汗水的長|槍時(shí),凌涵只覺得胸口氣血翻涌,一股沖力仿佛巨|龍一般在胸間游走,剎那間沖了出來,他張開嘴,一道血箭跟著噴出,就覺得眼前發(fā)黑,抱著沉重的長|槍緩緩滑了下去,心頭惟一念著的只有三個字:不公平。有凌齊那樣的老子,為什么會生出他這樣弱的兒子,太不公平了。他歪頭,再度噴出一口血,頭頂刺眼的陽光依然照耀著,凌涵睜了睜眼,卻覺得天色越來越黑。凌齊瞇著眼睛站在原地瞧著,當(dāng)看到凌涵嘴角不斷往外涌血時(shí),凌齊頓覺得不對,趕緊奔過來,嚴(yán)厲喝道,“醒來!醒來!”凌涵張了張眼,看到凌齊俊臉冷厲,他突然笑了,殷紅染血的唇仿佛一朵綻放的曇花,虛弱道,“爹……爹!不過是因?yàn)橐粋€火盆,不過是讓你的妾受了點(diǎn)委屈……”凌涵說著,看到凌齊面色發(fā)寒,手都握成了拳頭,他徑自不理,直接說了下去,“就為了這點(diǎn)小事,你、你終于把自己的嫡子殺死了……”“你還死不了!”凌齊嗤道,抓著凌涵的雙臂,猛力一震,想搖醒他。凌涵笑了,胸口憋悶,忍不住咳了幾聲,血頓時(shí)汩涌出來,凌齊目光一閃,就見凌涵毫不在乎地抹了一把,帶血的手顫微微地伸到凌齊面前,苦笑道,“你既然想殺我,何故當(dāng)初還生下我。這些血……還給你……”他說罷,歪頭閉眼。凌齊一瞬間慌了,抱著凌涵大聲呼喚,凌涵只閉著眼,半聲不應(yīng)。本想在練武場收拾他一頓,沒想到連柄長|槍都接不住,凌齊抱著昏死過去的凌涵,內(nèi)心只感到一片無力。他不知道自己生了個怎樣的兒子,更不明白,這個兒子怎么由那樣強(qiáng)大的咄咄逼人,突然變成現(xiàn)在的羸弱不堪。他放輕了手段懲罰,凌涵皮厚,根本感覺不到。他用重手,現(xiàn)在又嘔血不止。凌國公剛剛被嫡子在府門外過火盆,眨眼間嫡子就死在內(nèi)宅,這種事傳出去,凌齊倍感壓力。當(dāng)即二話不說,抱起凌涵往常大夫處去。然而常大夫再三保證,世子只是嘔血,傷及內(nèi)臟,還好沒有性命大礙。可凌涵還是沒能及時(shí)醒來,老夫人聽到蒙賢回報(bào),急匆匆趕了來,守到了半夜,也沒見凌涵清醒,最后在凌齊多番勸慰下才離開,只是對待這個兒子,卻異常冷漠。凌齊感覺到了,卻暗暗嘆息,一雙眼睛盯著榻上的凌涵,心中有氣,卻發(fā)不出來。老夫人一走,凌齊也想走,哪知他才走到院中,屋內(nèi)的丫鬟便急吼吼地尖叫起來,說世子又咳血了。凌齊狠心邁出去的腳步,又堪堪收了回來,只好再回去,守了凌涵一夜,直到第二天亮了,他實(shí)在撐不,有些踉蹌地起身,由護(hù)衛(wèi)扶著回到自己院子。凌齊一走,凌涵便醒了過來。丫頭青竹驚喜地喊了聲“世子醒了”,蒙賢便竄了進(jìn)來,急急地去稟報(bào)老夫人,不一會兒又趕了回來。凌涵揉著眼睛,疲憊萬分道,“你們別吵,讓我睡一會兒。”青竹仿佛災(zāi)劫之后,滿臉慶幸,小聲勸道,“世子,你都睡了一夜加大半天了,不能再睡了,該吃藥了?!?/br>凌涵虛弱地?fù)u搖頭,“不對,我也一夜沒睡了……”“你們都同去吧,我來守著世子,蒙賢,把煎好的藥好生檢查,然后再送進(jìn)來。”慶興恢復(fù)了身子,便來侍候,聽聞凌涵這話,他猜知其中有因,便將閑雜人等都趕了出來。蒙賢仵在原地不動,不服地瞪了一眼慶興,憑什么這個人可以命令他,誰知道這個人可不可靠。凌涵沖蒙賢閉了閉眼,蒙賢明白,只好退下去。見人都走光了,屋內(nèi)靜下來,鼻息間隱隱繚繞著藥香味道,慶興眼中閃過慧色,勸道,“世子這一夜都沒睡,就跟國公爺耗著?世子的傷,也是故意被傷的?”凌涵面色慘白,無奈道,“我小時(shí)候,從來沒一次見爹爹守在身邊過。每次都是從別人的嘴里聽說,凌翰輔病了,爹爹守在他榻邊照顧。今日,也享受了被爹爹守著的待遇,可惜……感覺并不好?!?/br>“其實(shí),世子已經(jīng)長大了?!睉c興回道。凌涵擺擺手,自嘲地笑了,“不,在父母面前,他的孩子永遠(yuǎn)長不大的。”可是,他前后歷經(jīng)了兩世,在凌齊面前,依然未能成長為真正的大人。“世子該知道吧,大公子被國公爺放出來了,如今在為國公爺辦事,我們先前所做的一世,付之東流!”慶興面色陰沉下來,帶著絲絲的憤惱。慶哲的死與大公子沒有半分關(guān)系,但是大公子卻一手栽培起東方哲,慶哲是被大公子間接害死的。而如此,他們馬家已經(jīng)效力于凌涵,與大公子,已經(jīng)變成了無法調(diào)和的誓不兩立。既然如此,慶興不愿意再看到凌涵有半分軟弱,既然要決裂,便要將之進(jìn)行到底。說到底,慶興想看到的,只是凌翰輔的死亡。這個人只有死了,凌涵以及他們馬家,才會做到真正的安然。而不是像凌涵現(xiàn)在這般,還優(yōu)柔寡斷。“先給我?guī)兹諘r(shí)間,待我傷好?!绷韬巳?,抬眼望了下窗外被烈日打蔫了的茶花,“爹爹這口氣出了,自然不會再找我茬,到時(shí)候我們行動,也會順暢一些。”“世子——”原來是這樣?慶興胸口的悶氣這才消散了些,還未答言,外面?zhèn)鱽硪魂嚤┖鹇暎韬嗔巳喽?,就見顧晟撞開門,闖了進(jìn)來,“聽說世子受傷了?!”不僅僅是顧晟,后面還跟著三個人,顧家四兄弟,今日算是齊聚了。凌涵瞇了瞇眼,望著窗外,嘆息一聲,“好吧,你們從今日開始便留在但故院,沒我的命令,不準(zhǔn)輕舉妄動!”“這話是何意?”顧晟朝自己大哥看去。顧恒眼冒精光,沉吟道,“我等受羅大將軍之命來此,只為守護(hù)世子安危,即便曝露在國公爺面前,亦死而無憾,請世子恕罪?!?/br>他知道,那個傳給消息給他們的人,定然是想要讓他們曝露在凌齊面前,從而制造凌齊與羅大將軍之間的嫌隙。只是,顧恒認(rèn)為,他們身負(fù)要令,在世子安危面前,一切都顯得不重要。凌涵滿眼笑意,只道,“你們太沖動了。以后記得,沒有我的親口命令,不準(zhǔn)有半點(diǎn)行動。若是保住了我,而害了外公,這個結(jié)果,我們永遠(yuǎn)輸不起。聽到了嗎?”顧恒顧晟顧郝顧嘉,四人對視一眼,齊聲應(yīng)令,便在這時(shí),外面?zhèn)鱽硪魂嚒芭九九尽钡捻懧?,仔?xì)一看,卻是拍手的聲音,接著傳來一道熟悉的男音,透過窗子送進(jìn)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