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書迷正在閱讀:無巧不成寵、神獸是如何養(yǎng)成的、盜版文章害死人、重生之未命名、快穿之女配要自強(qiáng)、在我穿越的第一百年、自從認(rèn)識了你每天都在死人、末日叛刃、別有意圖、她是個神棍
巷子,卻還越走越深,心中半是心急半是不安,便問他:“怎么還沒到?”醉漢回過頭,抓著他的手臂去拖他:“快了快了,你走快點(diǎn),封大俠等你好久了?!?/br>這醉漢嘴中噴出來的酒氣實(shí)在太臭,熏得扈燕幾欲作嘔。他捂著嘴巴想,若這人真是封大俠的兄弟,待他見了封大俠,非得讓他按著這人的頭去漱一下口不成!可那醉漢也不管這些,一直巴巴地貼著扈燕,還半哄半拖地拉著他又走了幾丈遠(yuǎn),方停了下來。扈燕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前面,卻是無路可走了。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表情莫測:“我哥哥怎么還沒出來?”醉漢一愣:“哥哥?”“是啊,封不雀就是我的哥哥,”扈燕說,“是他沒跟你說,還是你根本就不認(rèn)得他?”“怎么可能呢,自是認(rèn)得的,”醉漢去捉他肩膀,“我當(dāng)然知道你是他弟弟,他與我說過無數(shù)次了?!?/br>扈燕一愣,看著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旋及便輕輕地笑了起來。他一笑,醉漢眼睛都要看直了,只恨不能現(xiàn)在就把扈燕壓在地上,好好疼愛一番。扈燕看出來,偏還去撩他,他一邊湊過去,一邊去撈那醉漢的袖子,撒著嬌說:“我哥哥還與你說什么了?”那醉漢本就是想拉著他欲行不軌,現(xiàn)在見他竟是比自己還主動,哪還有心思扯些謊話去騙他。自是已經(jīng)被他耍得五迷三道了,便沖過去直接將扈燕攬入懷里,拱著一張嘴就要去親他:“他說他自己是個采花賊,弟弟卻是個小蕩貨,兩兄弟沒有一個好人,可我卻是喜歡你得很!”扈燕“哈哈”一笑,側(cè)頭躲開他,然后伸出那雙柔似無骨的手往醉漢肩上輕輕一推,那醉漢便順勢倒了下去,只是手還握著扈燕的腰。扈燕就坐在他腰上,用一雙媚眼看著他,那眼里好似有異光,令那醉漢完全控制不住的去盯著他的眼睛看。只覺得那異光好似要把自己迷得神智不清,幾乎沉淪下去的時候,那醉漢又聽扈燕問他:“你剛剛說封不雀是什么?”“是賊人,是yin棍,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是牡丹花下死的風(fēng)流鬼?!蹦亲頋h好似瘋了,說出來的話不堪入耳。“這樣啊……”扈燕歪了歪頭,表情一派天真,卻將剛從靴子里拿出來的短刀又塞了回去,然后露出一口尖利的狐牙來。他彎下腰去,將狐牙緊緊貼著醉漢的脖子:“你騙我本是只要一死,可你偏偏要這樣講封不雀,講得我的心都疼了,那便是萬萬不能讓你死得那么舒服的。”他笑了笑:“你說是不是呀?”那醉漢卻已經(jīng)癡癡呆呆的,完全說不出話來。片刻之后,這無人會來的寂靜深巷之中,傳出一聲尖銳的慘叫。隨即一個年輕公子從一副已然被抽干血的人皮之上爬了起來,他先抹了抹了嘴,又拍了拍衣角,然后輕輕松松從深巷之中繞了出去。出去了,又是一副天真模樣。祠堂很暗,封不雀跪了多久,連自己也不知道。是最后跪到連膝蓋都麻了,他才站起來,將那壇三百年的酒拍了泥封。泥封一散,頓時酒香四溢。封不雀先倒出三碗,依次擺在供臺之上,然后才從包袱之中拿出一塊狐皮,一并扔了上去:“師父,師兄,除卻三百年前那一件,不雀從未做過喪壞門風(fēng)之事,我是被冤枉的。”他抬手,將第一碗酒飲盡。“我活了三百多年,引來無數(shù)世人嫉恨。他們編排我,嘲我,恨我,卻又偷偷羨慕我,個個這般好笑,皆是因?yàn)槲疫@條不老的命。可是這條命,你們說又有什么好的呢?”封不雀將白慎言牌位取下來,拿布拂凈灰塵:“師父您老人家在三百年前問過我一個問題,你說‘不雀啊,你究竟是想做妖,還是想修仙呢?’我當(dāng)時回答您,‘做妖也罷,成魔也罷,修仙也罷。我向來不懼其它只怕孤獨(dú)’若是這漫漫長路上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又都有什么好的呢?”封不雀將牌位放好,方去飲第二碗酒:“所以啊,不雀還是喜歡做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只是這世人太俗,只言人生苦短,卻不知這世間疾苦太多,短短一生便已實(shí)在難熬。您看,我現(xiàn)在不是就足足嘗了三百年嗎?師父,若不是為了等他,這三百年的苦我是斷斷不敢吃下去的?!?/br>封不雀說完這些,已經(jīng)飲盡碗中最后一滴,他僵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許久之后手才抖了抖,那酒碗便掉了下去,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脆響,已然碎了。封不雀這才如夢初醒,他直接匐下身去,嗑了三個響頭,“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又不想做一個普通的凡人了,不老不死才是好啊,”他說,“我的扈燕還要活很久很久,在這漫漫長路之上,我不想讓他只有自己一個人?!?/br>封不雀把頭埋得很低很低:“師父,我知道您氣我,怨我,恨不能打死我??墒嵌既倌炅?,我亦氣他,怨他,恨他,但我只要一見他,便還是喜歡得不行。這能怎么辦呢?徒兒不孝,您若是實(shí)在氣不過,便讓我出門就受道驚雷劈死罷。若是劈死了,一了百了,若是劈不死,徒兒可要一條爛道走到黑啦?!?/br>言罷封不雀起身,將封雀抱進(jìn)懷里:“我走了。”他說:“這便是我此生最后一次,來跟您老人家說這些混賬話了。”16封不雀這一生交過無數(shù)好友,卻個個都不過是他人生路上的匆匆過客。與這些人相識相知相惜再到一一相別的過程,已經(jīng)足夠讓他痛苦,便自然從來沒有那么一個人,能讓他像今夜這樣,將那些藏在心里三百年的話一次性吐之為快。以前沒有,即便是到如今,有的也僅僅只是幾座冷冷冰冰的牌位而已。可是盡管如此,能將這些話說出來,封不雀還是很高興。他步伐輕松,推門走出祠堂,此時已經(jīng)皎月半懸,四周寂靜得不像話。他站在院落里片刻,方走到圍著院子的柵欄邊,這里有一塊很高很大的石頭,只要站上去便能一眼看到山下。封不雀是在三歲時被一對夫妻送上山的,至于送他上來的人是不是他的親生父母,就連他的師父也不知道。只是自那之后,便再也沒有人來看過他一眼,封不雀進(jìn)了凌霄派,就真的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封不雀小時候話很少,到了七歲的時候,他有天突然發(fā)現(xiàn)了這塊石頭,從此便很喜歡爬上去。他總是盯著山下看,一看便是好幾個時辰,師父罰他,師兄們勸他,他也總改不了這個毛病。那時候他自己也不知是為何,直到現(xiàn)在他才想清楚,他愛的是山下那些萬千燈光,在他眼中,那便是人間煙火,是他一生最向往的地方。他是屬于凡間的,即便入過蓬萊仙島,也從來都不適合修什么仙道。現(xiàn)在的封不雀手長腿長,雙手一撐,便輕輕松松地翻了上去。他看著山下那些點(diǎn)點(diǎn)星光,猜想其中有沒有扈燕為自己點(diǎn)的那一盞,想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