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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筮情的預料,他知道嚴桓是個偏于冷淡的性子,向來不喜歡社交,更不喜歡和別人有肢體接觸??伤詾槟鞘窍訔壢硕嗵车木壒剩y道不是厭惡,反而是害怕?“你這么大了,還怕被人看嗎?”筮情很不能理解地追問道。“不是我,”嚴桓輕聲道,“是你?!?/br>我?筮情覺得莫名其妙,琢磨片刻,心中一動。嚴桓的意思是……害怕別人看他。筮情的眼神降了溫,他能察覺到嚴桓對他的好感,但他以為那好感只是崇拜和感激的混合物,只是因為這么多年來他身邊只有自己和殊淺。等嚴桓真的長大了,離開了,就會發(fā)現外面有更厲害更優(yōu)秀更值得他托付感情的人存在。就在剛才,筮情還懷疑過所謂崇拜感是否也是他自以為是的,可轉眼……他就從他嘴里套出了這種話。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筮情完全不能理解這種感情。他想不通,再怎么喜歡一個人,也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吧。“嚴桓,你……”筮情正準備說話,卻發(fā)現床上的人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他無可奈何地閉了嘴,心想不成,不能再這么下去了,他得找個機會和嚴桓談談。“小同學,又來啦?”綠水香薰店的老板娘已經年過半百,每天卻依然活力無限,上上下下忙活著,又是進貨又是銷售又是查賬。嚴桓點個頭算作回應,拿起一塊鵝黃色的香嗅了嗅。老板娘一邊清點著貨款一邊說道:“還是老樣子,兩塊醉蝶花香是不是,你等會兒啊,我這馬上弄完了給你裝。”“不急。”嚴桓回道,“這個是什么味道?”老板娘看他舉起了手中那塊鵝黃色的香,笑著回應:“你那眼睛可真毒,那塊是紅姑娘香,上個禮拜剛進的。說是弦子花了五年時間才鼓搗出來。你要不來一塊試試,別天天只用醉蝶花……”她話沒說完,店門口的風鈴清脆地響了起來,老板娘對新進來的客人敷衍地招呼了一聲“隨便看”,又轉向嚴桓打算繼續(xù)勸說,她早就覺得這小伙子每次只買同一個味道,真是浪費她一屋子的“佳麗們”。沒想到,新來的客人似乎故意和她作對,一句話就再次攪亂了她和老顧客之間的情感交流。“嚴桓?好巧啊?!?/br>嚴桓回過頭去,發(fā)現來人居然是血妖綾。血妖綾很知道這位的不善言談,根本沒等嚴桓和她打招呼,單方面地就說了起來:“太好了!我正發(fā)愁要買哪個味道才好呢,殊淺不樂意和我來,麻煩你給我推薦一個唄。”嚴桓猶豫了一下,問道:“男人用還是女人用?”老板娘敏感地察覺到嚴桓這一下猶豫,立刻抓住機會,抨擊血妖綾:“這位小姑娘,一看你就很不懂行。不同的人不同的體質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場合,適合的香薰都是不一樣的。你這么籠統(tǒng)地一問,誰能答上來?而且你也問錯人了,這位小兄弟對香薰的理解比你強不到哪去,人家每次來都是給小情人跑腿的,回回都是一個味道,拿了就走。你舍近求遠問他干什么?難道我一個大活人站在這是個擺設嗎?”這么一大串話說完,老板娘得意地看了一眼嚴桓,心說小伙子,老娘夠意思吧,你不愿意說話我就幫你把話接過來了。結果沒想到,嚴桓并沒什么感激的意思,反而有點尷尬地微紅了臉,她登時鼻子都氣歪了,合著我說這么多,你小子就聽見“小情人”仨字?血妖綾不曉得這位大媽怎么火氣如此之大,但她更關注的是嚴桓的表情。她不由得又想起那天在酒館老大抱起嚴桓的畫面。這“小情人”……指的是老大?跑腿什么意思?老大背地里居然會酷愛香薰?還指使嚴桓買給他?嘖嘖嘖…血妖綾很有八卦一下的意思,但又顧慮到她和嚴桓不算很熟,這么關心人家的私生活實在有一絲猥瑣,只好生硬地轉了心思,強迫自己去在意面前的香薰。嚴桓出于私心,并沒有對老板娘自作主張的猜測做出解釋。小小的店面出現了一瞬間的安靜。直到血妖綾咳了一聲:“那個…是女人用。”老板娘更氣了,這小姑娘,居然還在回答嚴桓的問題,她剛才說的話都是耳旁風?老板娘氣沉丹田,準備讓這個討厭的孩子見識下不懂尊老愛幼的后果,她還沒發(fā)作,就聽嚴桓建議道:“鳶尾花香如何?”她愣了愣,很狐疑地看了嚴桓一眼,心想沒記錯的話,這不是他那小情人最不喜歡的味道嗎?當時她推薦給他,還碰了一鼻子灰呢。嚴桓沒理會老板娘探詢的目光,拿了一塊紅姑娘香,血妖綾不疑有他,要了一塊鳶尾花香。兩人提著包裝好的香薰離開了,留下老板娘一個人欲言又止。嚴桓一出門就后悔了,他剛才是鬼迷心竅了嗎?偷偷讓血妖綾買了老大最不喜歡的鳶尾花香薰。這行為怎么都覺得幼稚。并且愚蠢。血妖綾閑聊的時候順嘴告訴別人是誰建議她買的香薰,這事發(fā)生的概率太高了。而且說不定和她閑聊的人就是殊淺。嚴桓臉色暗淡許多,想方設法找補卻毫無頭緒,他亂糟糟想了一會,突然意識到血妖綾一直跟在他身邊。一年級宿舍不是在西門嗎?“你要去哪?”“我要把這個送給一個二年級的朋友。她上次送了我一幅畫,我得回個禮啊?!毖c驚訝于嚴桓主動和她說話,受寵若驚,趁機多說了兩句,解釋清來龍去脈。“……”嚴桓心累半天,結果鬧了個笑話,感覺做人還是要坦蕩點才好。“……”血妖綾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悲哀地想,好吧,又啞巴了。“郝隊,嚴桓從香薰店出來了,不過出了點狀況。他身邊跟著血家那小姑娘?!?/br>“血妖綾?”郝仁咧開嘴笑了一下,“呵呵,她在正好。通知吳遠,一會從血妖綾身上找茬?!?/br>“這…不好吧。她可是血家的人?!弊鳛樘阶拥男〉塥q豫著說。“少跟我廢話,讓你去就趕緊去。”郝仁踢了小弟一腳,后者立刻不敢再說,連滾帶爬離開了。片刻后,七八個人堵住了嚴桓和血妖綾。嚴桓稍微抬起頭來,看著攔在面前的人,不明白他們什么意思。血妖綾也覺得一頭霧水,既然對方十分不懷好意,她不禁也沒好氣地問道:“你們干嘛?這路不讓走了?”郝仁并不理她,只皮笑rou不笑地對著嚴桓:“嚴同學,我想找你單挑一下,不知能否賞個臉呢?”嚴桓對打架一事向來敬而遠之,搖了搖頭說道:“抱歉。我沒興趣。”“誒呦,你這話說的太讓我傷心了。”郝仁不依不饒道,“我誠心誠意想和你切磋,你怎么能拒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