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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桓:“……”嚴桓一瞬間覺得所有事都很荒唐,是他熟悉的荒唐,又一次陰差陽錯,他呆呆地問道:“你,你不知道?你沒和前輩見面?”筮情很認真地搖頭。所有的線索都串在了一起,嚴桓口不擇言的質(zhì)問,天黑亂七八糟的關(guān)心,鹿鳴靈力異常的波動……他昨晚站了一夜,想了很多,已猜到了這個事實,所以此刻并無太大的情緒波動,只想和方凌當面說兩句。本來被欺瞞那么久,他應(yīng)該感到生氣的,然而或許由于昨天的鬧劇,他的憤怒已達到過頂峰,當下只感到精疲力盡,氣不起來了。嚴桓低下頭,味同嚼蠟地咀嚼著,他昨晚問出那個問題,當然有部分原因是他以為筮情見過方凌了,可是…沒想到…然而,也并沒有什么區(qū)別。難道現(xiàn)在問,筮情的回答就會改變嗎。他不喜歡,就是真不喜歡了,其實也沒那么多似是而非。再說,已經(jīng)談崩了……這不也正是他想要的結(jié)局。嚴桓不再想過去了,轉(zhuǎn)而憧憬未來,正色道:“前輩沒死,但rou身毀了……具體你和他當面說吧。也用不著天亮就走,前輩肯定要為你餞別的。”筮情默默看著他,良久“嗯”了一聲。嚴桓不再多說,專心致志地吃飯。第30章各奔東西花店門口圍了一圈人。不知誰眼尖看到嚴桓,說了句“如玥公子回來了”,圍觀群眾紛紛扭過頭去,對嚴桓露出可憐惋惜懷疑冷漠等不一而足的表情。嚴桓同筮情從磨山院離開后一路無話,此時愣了楞,他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團團獨自一人坐在店里,失魂落魄地抬頭望著擠進來的桓桓哥。嚴桓把大門關(guān)了,來到她面前:“怎么回事?”團團平時是個機靈的小姑娘,此時卻也不知是嚇到了還是怎么,說話顛三倒四。嚴桓凝神聽過,才明白事件起末??h里派了人來拿他,正好他不在,就把天黑抓去充數(shù)了。他感到莫名其妙,才回來兩天,他是什么都沒做,無緣無故的,怎么就被當做犯人來對待了呢?可團團解釋不出所以然。在一旁隱著的方凌不得不開了口:“嚴桓,我看是你晨島界的身份暴露了?!?/br>嚴桓被他嚇了一跳——方凌一般都只和天黑溝通,由后者轉(zhuǎn)達他的意思,還是很少和他直接對話的。好像同旁人的靈力溝通更加消耗他的精神。然而這次,他倒是很大方,看樣子筮情和團團也能聽到他的聲音。嚴桓很恭敬地問道:“前輩還看到別的了嗎?”方凌道:“他們說不上是來抓人的,態(tài)度不算惡劣,帶走天黑也只是為了見你一面,倒像是有求于你。我認為你也不用太緊張?!?/br>“好,那事不宜遲,我現(xiàn)在就去縣里弄清楚到底什么情況?!眹阑该嗣F團的頭發(fā),示意她留在這里別瞎跑,他沒看筮情,直接出了門。筮情猶豫了一下,也沒提出同去的要求。嚴桓走了,團團迷糊著自發(fā)上樓回了房。花廳內(nèi)只剩下了筮情和方凌。方凌覷著他的神情:“你……已經(jīng)知道我沒死了?”筮情實話實說:“嗯。”半晌,方凌才有了回應(yīng):“拉你進我的空間吧,我們當面談?!?/br>一股強勁的靈力襲來,鹿鳴共振激烈,筮情很熟悉這種感覺,是布置幻術(shù)時的靈力波動。方凌的墮落屬性是召喚術(shù),他本不該會使幻術(shù),但正因為他是方凌,是晨島界,甚至整個大陸最強的天才,所以任何事發(fā)生在他身上都沒有了“不該”。幻術(shù)空間依然是這個花店,只不過筮情面前多了個紫衣青年,眉梢眼角皆是傲氣與凌厲——面容未變,還是二十歲模樣,他永遠的停留在死去的那年。筮情卻真實地度過了十多年光陰,現(xiàn)在看起來倒像是比方凌年紀還大了。兩人似仇人相見,又似舊友重逢,然而之間隔著的歲月是那么漫長,一時間竟是都有些恍惚,相對無言。末了還是方凌先露出笑容,他笑起來,那股桀驁和盛氣就收斂了許多:“你比以前沉穩(wěn)多了……你來那天我都沒敢認你?!?/br>筮情想起自己小時候的樣子,也覺得好笑,那時他比方凌更加傲慢和自詡不凡,幾乎是把眼睛擱在腦袋頂,看誰都不順眼,不怪方凌隔三差五就要揍他一頓。方凌見他不多說,訕訕的,無可奈何地進入了正題:“我現(xiàn)在屬于靈體狀態(tài),沒有rou身……裂縫開啟,晨島界混戰(zhàn)那天,我的確是被擊中心臟,活不成了。那時我在研究兩個問題,一個是鹿鳴的靈力屬性融合障礙,另一個是大量轉(zhuǎn)移靈力的辦法。其實這兩個也可以算作一個問題,你知道的,我們可以在兵器或者尋常物體上施加非常少量的靈力,但這絲靈力太弱小了,只能用于聯(lián)絡(luò)或追蹤。與之相對的,武器里的靈力十分巨大,所以我在想如果我們能灌注大量靈力到兵器里,它是不是就能成為武器了呢?鹿鳴就是這個設(shè)想的試驗品,不過它和真正的武器不同,它不可能開啟靈智,也就沒法擇主或與主人溝通。這看起來是個缺點,但反過來也可以成為優(yōu)點,那就是每個人都可能使用這個武器。界主和島上的老人都非常看好它的前景……但是比起屬性融合問題,我更感興趣的是,如果繼續(xù)加大靈力灌輸會發(fā)生什么。不過這個是沒辦法試驗的,靈力全部抽出后,一個人也就廢了??稍绞菬o法試驗,我就越是念念不忘,所以……”“所以你在快死的時候,決定嘗試一把。”“嗯……”方凌承認了,又連忙補充道,“但我當時并不確定自己是否會成功,所以…所以我那時和你說的話也不完全是在誆你,不過稍微夸張了一點……我,咳,我是怕你不肯完成我的遺愿,才腦子一抽表白了一番,畢竟我們那時候關(guān)系也挺惡劣的……我沒想到你居然當真了,還當真了那么久,那個,我現(xiàn)在收回那些話還成嗎?”說完方凌覺得這幾句肺腑之言怎么聽怎么渣,完全不是他預(yù)期的誠懇效果,但他也的確從沒對誰誠懇過。筮情沒有和他深入探討遺言的打算,從他猜出方凌沒死之后,他就也一同明白了臨終時的表白果然是個笑話,不然方凌沒必要不敢見他,還請?zhí)旌谙忍铰贰?/br>他思索過后,也覺得沒必要追究,不管怎么說,方凌救了他一命,這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他可以不在乎別人對他微小的善意,但不能對如此大的恩情視若無睹。再說,他現(xiàn)在沒有力氣,也沒有心情去清算過往了。“后來,你怎么來到了這里?”筮情問道。方凌瞄著筮情的臉色,不懂他是真不在意還是假不在意:“我當時在島上私藏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