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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迪克早就盯上了雷頓的宅邸。見到父子兩人行蹤詭異,埋伏在這里的蟲族士兵立即發(fā)出信號,護(hù)衛(wèi)隊即刻浩浩蕩蕩動身趕來。院子里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響,震蕩得如同蝗蟲過境,莽撞粗野的腳步踐踏著精心侍弄的花草,路上的行人發(fā)出驚呼,四處逃竄。巨大的玻璃窗被堅硬的蝎尾擊碎,在散落于半空的閃亮碎渣中,身著筆挺軍服的英俊雄蟲率領(lǐng)士兵跨進(jìn)屋內(nèi)。蟲族的帝王,于此降臨。班尼迪克快步走到封逸的跟前,陰著臉打量了一下埃梅斯,又掃了眼被綁在椅子上的雷頓,牽起少年的纖細(xì)手腕,輕聲問道:“受傷了沒?”封逸默不作聲,搖搖頭。班尼迪克神色緩和不少,聲音卻又冷了下去:“好歹是你從前的臣下,竟然敢挾持你……”蟲族轉(zhuǎn)動猩紅色的瞳眸,嗜血的目光仿佛死神的鐮刀般掃過去,埃梅斯臉色一白。封逸見狀抓住班尼迪克的衣袖,讓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身上。班尼迪克瞥他一眼,笑道:“想求情?”沒用的。封逸從他的眼中讀出這三個字來。班尼迪克決不允許旁人從他手中將他的皇后奪走,無論是蟲族還是人類,任何覬覦他伴侶的人都必須受到嚴(yán)懲。他將手一揮,侍立一旁的蟲族士兵便朝屋里其余的兩人圍了上去。眼看著埃梅斯和雷頓就要當(dāng)場喪命,情急之下,封逸著急地扯著他的衣服,大聲說:“我……我自己逃走的!和他們沒關(guān)系!”站在他跟前的雄蟲眼神一滯,漸漸斂去了笑意。“他們和你說了什么嗎?”此時,封逸看著班尼迪克的臉色便覺得心里發(fā)慌了。他還不曾見過班尼迪克這么生氣的樣子,就算是當(dāng)初他被艦長兒子強(qiáng)拉著乘上艦艇,班尼迪克也沒有大發(fā)雷霆。封逸忽然有些后悔。他知道現(xiàn)在班尼迪克只想等他的一個點頭,一個肯定。班尼迪克喜歡他,這是毋庸置疑的。也正是因為毋庸置疑,才會對愛人的背叛無法容忍。承認(rèn),解決掉礙眼之人,他們還能像以前那樣生活;否認(rèn),等待他的就可能是無盡的地獄。可是封逸仍舊硬著頭皮,勉強(qiáng)對上他的目光:“沒有,都是我一個人的決定。我熟悉這里的環(huán)境所以才跑到雷頓的家里來,跟他們沒關(guān)系。我還以為你絕對不會來找我的。”每當(dāng)封逸說完一句話,班尼迪克的眼神就冷一分。他分明看見班尼迪克的眼眸一點點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可怖的陰霾,似乎要將他整個人都籠罩進(jìn)去,加在他手腕上的力也越來越大,似乎要將他的骨骼擰斷似的。封逸如墜冰窖,氣勢一下子軟下去,甚至還多出幾分求饒的意味:“我保證我不會了……”“但愿你還記得之前我說過的話?!卑嗄岬峡死湫?,余光瞥見坐在椅子上的外交官眼皮一動,似乎有清醒過來的跡象,“回去說?!?/br>縱使封逸極力辯駁,可是班尼迪克一看見這個人,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殺機(jī)。他該死。明明無能到這種地步,兩根手指頭就能捏死的草芥,為什么自己的小皇后總是護(hù)著他?連班尼迪克自己,都不曾有過這樣特殊的優(yōu)待。他拽住封逸的手走出雷頓的住處。蟲族身形高大,又走得快,封逸被他制住手腕,偶爾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步伐。不遠(yuǎn)處的廣場處于肅清狀態(tài),闃無一人,一艘垂直起降的巨大飛艦停在寬敞的空地上。班尼迪克拉著重新落入掌中的少年走進(jìn)去,艙門自動關(guān)閉,但沒有立刻起飛。被他派出去尋找封逸下落的士兵們也都已經(jīng)回來。他們見封逸平安歸來,如釋重負(fù)地松了口氣,可是當(dāng)看到站在他身旁的班尼迪克時,他們心中都起了疑惑。怎么了?為什么找到了皇后殿下,陛下還一副要把人活吞了的表情?封逸也有這種感覺。他意識到,這一次班尼迪克不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在封逸答應(yīng)埃梅斯的請求后,他其實預(yù)見到了班尼迪克的怒火??墒钱?dāng)真正要面對班尼迪克的時候,一種復(fù)雜的怯意仍在他心底盤繞著。班尼迪克維持著面上的冷意,向封逸走近來。封逸下意識后退一步,清瘦的脊背撞在冷冰冰的墻上。“一次也就算了,兩次,還是自己逃走的……”班尼迪克低緩地問道,“理由呢?”封逸語塞,不過班尼迪克也沒有讓他回答,慢悠悠地接了下去:“害怕被我吃掉,還是討厭和蟲族生活在一起,或者兩者都有?”不是的……從來沒有討厭過你……封逸張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其余蟲族聽不懂人類語言,只看到他們的皇帝步步緊逼,而小皇后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陛下震怒了。而且撥動他怒焰的人……居然是他的皇后。不少人心里一沉。班尼迪克上次被惹怒的時候,親手將兩個跨星系的中等文明捻成血沫。縱是皇后殿下再如何討他的喜歡……恐怕也兇多吉少。班尼迪克朝他們瞥來一眼,蟲族士兵皆被他眼中的陰沉所威懾,紛紛從大廳里退了出去。“你是有多么討厭我,我大概清楚了?!卑嗄岬峡诵α耍@是蟲族面對獵物露出的笑容,格外無情而殘忍,“裝了那么久的乖孩子,面對你的天敵,每天強(qiáng)顏歡笑,還要委身于暴戾恣睢的蟲族,扮出溫順聽話的模樣。多么忍辱負(fù)重,真是委屈你了,皇儲殿下。這幾個月里,忍耐得很辛苦吧?”封逸全身都在顫抖,拼命搖頭,卻仍舊不說話。“我的皇后你不想當(dāng),我的信任你也不需要。”班尼迪克用肘部抵住少年耳側(cè)的墻壁,最冷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是非要逼我走到這一步嗎,兩,腳,羊?”班尼迪克身上的殺氣眨眼間爆發(fā)出來。他微斂猩紅眼眸,幽幽地低下頭,靠近懷中戰(zhàn)栗不止的人類少年。等到這時封逸才猛地想起來,追溯到最本質(zhì)的基因?qū)用?,他對于班尼迪克仍舊是食物的存在。他拼命地推開班尼迪克,然而兩者力量實在相差太多,于事無補(bǔ),只能認(rèn)命地閉上眼睛。也算是……自作自受。拿這個人的真心在地上踩來踩去,就算有難言之隱,但終究是他的錯。封逸在心里這樣想,可是當(dāng)他感覺到班尼迪克的氣息向自己湊近,委屈的眼淚依然不聽話地從眼瞼的縫隙里淌出來。大臭蟲!死棒槌!討厭死了!這時候,他卻聽見本該把自己吃掉的雄蟲嘆了口氣,額頭上被輕輕地彈了一下。“非要被我殺掉才甘心?嗯?”封逸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