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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前者路程周折,十分辛苦,我會擔心你身體吃不消;后者又怕你趕不上會議開始的日期……”周禮巡左右為難,“還是你來決定吧。” “我同你一道北上,同去巴黎。”他沒有任何多余的考慮。 “好,那我要去準備,你也快些。我是明晚的火車,你一早安排人去買車票還來得及,我們明晚再見!火車站見!” 周禮巡說完,自說自話地跑下了樓。 真是來去匆匆,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客人。 周禮巡人是走了,卻把整個公寓的氣氛都點燃了。一盞盞熄滅的燈,都重新打開,譚慶項指揮著眾人,收拾起行李。時間緊,路途遠,隨行的人也多。 譚慶項和萬安都是火燒屁股的架勢,樓上、樓下不停跑著,喊著交流。 沈奚剛把衣柜打開,就被傅侗文攔住了。 “隨三哥出去一趟?” “去哪?”她回頭,“再到處跑,真來不及收拾行李了?!?/br> “去醫(yī)院,”他笑著說,“我要立刻見小五,要緊事?!?/br> 沈奚看了眼落地鐘:“那要快點去,要到病房休息的時間了?!?/br> 他們一刻沒耽擱,直奔了醫(yī)院。 到住院病房,已經是晚上九點,沈奚在一樓就依稀聽到了護士們的笑聲,等到二樓病房區(qū),笑聲更清晰了,正是從小五爺的房里傳出的。 她記起一樁事,和他低語:“我好像聽人說,醫(yī)院里有個小護士很喜歡侗臨?!?/br> 傅侗文不以為意:“只一個?那比起我和侗汌,是真差遠了?!?/br> 她嘀咕:“自吹自擂……假風流?!?/br> 他反而笑:“哦?原來我也會被人說成是‘假風流’,倒也新鮮?!?/br> 沈奚自顧著笑,不理會他。 等到病房門口,她看到小五爺坐在病床上,手里握著個剝了一半的柑橘,五個圍著病房的小護士手里都有剝好的柑橘,僅剩了個文靜的小護士在眾人后邊,空著手。 “三哥,嫂子?!毙∥鍫斂吹剿麄儯苁且馔?。 “怎么剝起柑橘了?”沈奚笑著問,“還一人一個?” “是謝謝大家平日照顧我,”小五爺解釋說,“都是姑娘家的,當然要我來剝?!?/br> “這樣啊?!鄙蜣汕娜徽覍つ莻€傳說中喜歡小五爺的護士。 很快,她就發(fā)現了最安靜的那個。 小護士們全都規(guī)規(guī)矩矩地喚了句“沈醫(yī)生”,心虛地前后腳離開病房。最后剩那個小姑娘,猶豫地看了眼小五爺手里沒剝完的柑橘,不舍地跟著同伴們向外走。 “等會,這是你的?!毙∥鍫斖蝗灰焕氖?,把柑橘塞給她。 姑娘漲紅了臉,想說謝謝,緊張地無法開口。 最后竟然急得深深一鞠躬,跑了出去。 小五爺沒想到剝個柑橘,竟能換如此大禮,尷尬地笑了。 “三哥這么晚來,可是有要緊的事?”小五爺沒再琢磨方才的姑娘,看向傅侗文。 傅侗文脫下大衣,搭在了椅背上。 他見沈奚鎖了病房門,才終于開了口:“原本要等你出院后,挑個時間慢慢談??山袢沼辛俗兓?,也只好倉促問一問你的意思了?!?/br> “三哥只管問,不必特意挑時間。”小五爺坐直身子,嚴肅地說。 “那你聽好,三哥要問了?!?/br> 傅侗文停住。沈奚坐到另一張空病床旁,也在等他問。 她在路上算著來去巴黎的時間,差不多要有半年不在國內,所以理所當然地認為傅侗文是來醫(yī)院告別,順便安排小五爺這半年的生活……現在一看,似乎又不是。 不止是沈奚,小五爺也摸不到頭緒。 兩個人都在等著傅侗文揭曉謎底。 傅侗文反倒不急了,微笑著端詳著自己的弟弟,默了好一會,才問他:“侗臨,你對今后的生活,可有什么想法?” “今后?”小五爺念著這兩個字,臉上笑意漸淡去,“雖有滿腔抱負,卻只好認命。三哥,其實你不問,我也早想過這個……” 傅侗文等他說。 小五爺摸到桌上最后一個柑橘,下意識剝著:“千頭萬緒……”他再搖頭,“不,應該說是毫無頭緒?!?/br> 傅侗文頷首:“既然你毫無頭緒,聽聽三哥的想法?” “好,三哥你說。” 他道:“我想安排去你去英國,去學習外交。” “外交?我這樣——”小五爺看自己的腿。 “你聽三哥說完,”傅侗文繼續(xù)道,“你現在的身體,一開始會很難做公使,但你可以先在中國使館就職。侗臨,你從過軍,對國家有足夠的忠誠,這是做外交的首要要求。而你的洋文就是我教的,不比留過洋的人差,所以我相信你可以勝任在使館的工作?!?/br> 小五爺從未想過這一條路,隨著傅侗文所說的,他也認真起來。 “洋文我是沒有問題,”小五爺思考著,“可我并不懂外交。幼薇姐也說過,外交非立時可學,外交人才亦非立時可造?!?/br> 傅侗文笑起來:“你以為,我會直接送你去使館?當然不,我是想帶你去巴黎,把你交給辜家小姐,讓她來教你。她在外交方面的經驗足夠教你了。” 他又道:“辜家在外交界聲名顯赫,辜家小姐如今嫁的夫家也是做外交的。他們迫切希望有出身良好的‘自己人’,在歐洲幫他們。你很符合他們的期待。” 他最后道:“還有重要的一點。辜家想和我聯手,他們需要我的財力和人脈,需要我支持辜家在歐洲的發(fā)展。所以不論從人情,還是從利益方面看,辜家小姐和她丈夫都會愿意幫助你。侗臨,你愿意嗎?” 傅侗臨聽得心潮起伏,他的眼睛在發(fā)亮。 “心動了?”傅侗文微微而笑。 “是……是心動,可我怕辜負三哥的期望?!?/br> “怕什么?”傅侗文反問,“敢上沙場的人,還怕和洋人打交道嗎?” 畢竟是軍校出身,又在戰(zhàn)場上死過一回的人,傅侗臨輕易就被他的話激起了斗志,笑著搖頭:“是我說錯話了?!?/br> “只是有一點,在外交場上,婚姻很重要?!?/br> “但聽三哥安排,”小五爺也是公子出身,如何能不明白,想要在臺面上大展手腳,聯姻是必須的,“三哥覺得有必要,我就娶。” 傅侗文感慨一笑:“你心里有女孩子了嗎?先告訴三哥?!?/br> 小五爺被問住,難得地,露出了久違的一抹羞澀笑容:“我念得是軍校,又去了戰(zhàn)場,哪里有機會接觸什么女孩子。沒有的?!?/br> 傅侗文頷首:“好?!?/br> 他起身:“你好好休息,明日我讓人來接你?!?/br> “明日?”小五爺驚訝。 “不然呢?”他笑,“深夜來這里,就是因為我和你嫂子要去巴黎,最好能帶上你,這樣我能親自把你交給辜家,我們也能在法國和清和聚一聚?!?/br> “對,巴黎,清和,”小五爺開心道,“三哥這么一說,今夜我就想走了。” 兩兄弟相對而笑。 傅侗文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小五爺也不是個拖泥帶水的。 兩人用最簡短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