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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以秋!”凄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繆以秋驚醒了,她瞳孔驟然放大,抽著氣從病床上直直的坐了起來,胸口不斷的起伏,眼前朦朧一片,身上更是沒有一處不難受的。起碼過了兩分鐘,眼神聚焦,才漸漸看清眼前的景象。 即使她腦子一片空白,也看的出這是一個單人病房,自己應該沒有死,而是得救了。 得出這一結論的繆以秋松了一口氣,才發(fā)現(xiàn)腦袋好像要裂開一樣,身體也被拆過重組似的,頓時又倒回了病床上。病床旁邊心電圖的機器還在運轉,發(fā)出滴滴的聲響,可能是病房里太an靜的原因,或是因為需要休息來恢復,她張大了嘴打了一個哈欠,又昏昏沉沉睡著了。 繆以秋沒有發(fā)現(xiàn),在她驚醒的那一剎那,心電圖上從左往右漸漸接近直線的電波開始重新上下起伏,漸漸趨于平穩(wěn)。病房的門悄悄打開了,兩個護士一前一后輕輕走了進來,見到小姑娘閉著眼睛,后面的一個問道:“醒了嗎?” 走在前方的護士給病床上的小姑娘拉了拉被子,儀器記錄顯示一切都正常,便豎起中指放在嘴邊對同事噓了一聲,又指了指病房的門,兩人又像來時一樣出去了,關上門之后才回道:“還在睡?!?/br> “那剛剛是我們聽錯了?” “應該不是,被子是亂的,估計醒了一會兒,又睡過去了?!?/br> 兩個護士一邊交談一邊往值班室走去,其中一個終于忍不住道:“這小姑娘真可憐,年紀才十歲,后半輩子就已經(jīng)毀了,毒販真是喪盡天良,你說他們怎么忍心對一個孩子做出這種事?!?/br> “你也說他們喪盡天良了,怎么還問這種問題?” “……我只是心里難過而已?!边@個護士的眼睛已經(jīng)發(fā)紅了。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半響后才聽到另外一個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沒關系,總會過去的。” 同一時間,K市某公安局分局審訊處,啪的一聲,警察寬大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看著眼前坐在掉漆木頭椅子上的中年男子,這個中年男子身材消瘦,形容猥瑣,聽到這么一聲,要不是手背在身后還拷在椅子上,幾乎整個人都能跳起來,他不自覺的佝著身體往后縮了縮,好像這樣就能躲避面前警察的視線。 “誰指使你抓走那個小女孩的?”警察面容嚴肅,不怒自威。 中年男子低著頭不說話,但警察又怎么會那這種人沒辦法呢?他們自己也知道自己是社會上的蛀蟲,行尸走rou一般的活著,對社會和自己都沒有絲毫貢獻,可是偏偏貪生怕死,寧愿爛在泥里,也要得過且過。 “不說是吧,那這一切都是你做的了,你可想清楚了,是不是真的要替別人去死,那個小姑娘還在重癥監(jiān)控室躺著呢?要是按照故意殺人罪執(zhí)行,你可是要槍斃的!” 警察的手一下接著一下敲著桌子,中年男子的心也不自覺的順著這個節(jié)奏,一下一下的幾乎跳到了嗓子眼。他不過小學畢業(yè),一輩子混在社會底層,交流的圈子里都是跟他一樣的癮君子,親戚早就不來往了,面對這樣的人,都用不著討論用什么審訊方式,就能讓他把一切都交代了。 中年男子哪里知道自己的行為夠不夠的上故意殺人,但是他清楚的知道,殺人的確是要償命的。在他逃跑的時候,那個小姑娘就已經(jīng)進氣少出氣多了,很有可能活不下來。他那個時候見了害怕,偷偷買了車票準備離開,卻在車站被抓個正著。 “你要是說出來,我們還會幫你爭取減刑,最多進去待過幾年,你要是不愿意說,要么牢底坐穿,要么,早日投胎!” 警察話音剛落,敲著桌子的動作也停住了,最后敲在桌子上的一聲尤其的重,中年男子頓時又抖了一下。 作為一個警察,在審訊的時候對犯罪嫌疑人說出這樣的話,本來就是不合規(guī)矩的,更不用說,審訊室外面還有那么多的兄弟部門和上級領導看著,但是他們此刻只是無聲的看著里面的情況,不發(fā)一言,更沒有人提出要進去阻止他。 “是張姐。” 中年男子終于吐出了一個名字,或是一個代號,‘張姐’。 警察目光如炬的看著他,身體更是筆直了幾分,步步緊逼般問道:“哪個張,弓長張還是立早張,全名叫什么?” “弓長張,我不知道她全名叫什么?!毖垡娒媲暗木煊靡环N刺目的眼光看著他,中年男子深怕自己沒有機會減刑,連忙說道:“但是我知道,她是劉健的妻子?!?/br> 聽到這個名字,審訊室外站著兩個旁聽的緝毒警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年長的對著另外一個說了一聲:“是他?!?/br> 隨著法治越來越健全的當今社會,針對各種犯罪行為的刑罰也越來越完善,有些地方甚至一年都下不了一份死刑執(zhí)行判決書,很大一部分由死緩轉為無期,要是表現(xiàn)良好,甚至還有機會減刑。但是在年初,K市打擊逮捕了三年以來一伙最大的販毒集團,包括主犯劉健在內(nèi)的七名從犯,全部判處死刑。 當初他們?yōu)榱舜哆@一販毒集團,聯(lián)合了公安、武警、交通等各個部門,花費了整整三個多月的功夫,終于將其一網(wǎng)打盡,為此還得到了省里的表彰,誰知道今天聽來,還有漏網(wǎng)之魚。 “劉健,就是那個幾個月前被你們槍斃的劉健。”中年男子深怕他不知道劉健是誰,出聲提醒道。 “少廢話,我知道劉健是誰!那個張姐是怎么吩咐你的?” “半個月前,張姐突然打電話給我,說……”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警察:“說她以后愿意為我提供一輩子的毒品,但是要我為她做一件事,”說罷他頭低了下去:“她說她要為劉哥報仇?!?/br> “你答應了之后呢!” 其實說到這里,所有在聽的人都隱約知道這所謂的報仇是怎么一回事了。 果然只聽他繼續(xù)說道:“之后我去見了張姐,張姐給了我一張照片,照片是在西城那邊的游樂園偷拍的,上面是繆警官帶著他的女兒?!毖士谒穆曇繇懫?,中年男子開始坐立不安,害怕有一個方面,還有一個方面,可能是他的毒癮快犯了,警察可沒有給吸毒者遞毒品的習慣,依舊板著臉道:“接下來呢?繼續(xù)??!” 中年男子感到骨縫里有一萬只螞蟻在往里面鉆一樣,腳下不斷的動著,連帶著椅子都被他不斷的抬起來又落到地上,要知道,他剛剛可沒有那個力氣做這些的。 “警官,警官……我可不可以?” “呵,你這毒癮發(fā)作的可夠快的,吸了不少年了吧,先把一切都交代了,一切都交代了,保管讓你好好放松放松!” 原本再蠢的吸毒者,都知道警察在有監(jiān)控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肯定審訊的一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