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0
要他的荊雨哥哥……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摔倒在地,哀嚎出聲。他已經(jīng)明白自己身處幻境,但這幻境來得真實又殘忍,是荊雨曾經(jīng)真實經(jīng)歷過的一切嗎?荊雨第一次受刑結(jié)束,回到房間,抱著自己的腿怕得渾身發(fā)抖,低低地哭了起來,“我想回家……主人救我……”裴瀾之頹然地守在他的身邊,卻什么也做不了。就連安慰也不能讓荊雨聽到,可他還是一直重復(fù)道:“別怕……別怕……很快就不疼了……我在這里……我在你的身邊……”他想要帶他離開這座宅院,可是他以游魂的狀態(tài),完全干涉不了幻境中發(fā)生的事,他只能陪在荊雨的身邊,感受他的傷心和絕望。是的,絕望。裴瀾之原本以為,東瀛男人不過心血來潮這才將荊雨狠狠懲罰了一番,卻沒有想到,幾日后,荊雨再一次被武士們從房間帶走。荊雨尚未意識到自己即將再次經(jīng)歷的刑罰,他還在試圖反抗,可是反抗帶來的是更加嚴(yán)酷的傷害。這一次,他就像一串人rou被掛起,在裴瀾之無能為力卻一次又一次的阻止下,品嘗到了什么叫做人間煉獄。荊雨在受罰時沒有發(fā)出慘叫,只是睜著眼,如同死魚一般張著口,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遭遇。裴瀾之恨不得代替他承擔(dān)所有的痛苦,可是這簡直癡人說夢!慢慢的,裴瀾之發(fā)現(xiàn)荊雨會被定期供給東瀛男人玩弄,玩弄的時間越來越長,受的傷也越來越重,就連自行痊愈的也變得極為困難。他就像是一個被玩壞的娃娃,不敢奢望任何事,直到從東瀛男人那里得到主人要來嘗酒的消息。裴瀾之見到荊雨仿佛又有了力量,瘦削的劍靈咬著牙艱難地從床上爬起,露出生澀的笑容,拿起木梳整理自己干枯凌亂的發(fā)絲,他的脖頸上還有被鐵鉤穿開的洞,形成黑紅的瘡疤,他小心繞過疤痕,在打結(jié)的發(fā)梢輕輕拉扯。裴瀾之聽見荊雨小聲道:“主人就要來接我回家了,這么狼狽的模樣,就不要讓主人看到了吧?!?/br>這句話不亞于致命一擊,裴瀾之想到了自己當(dāng)時推開荊雨的手,崩潰地眼前一黑,一口血噴出喉嚨,他親手打碎了荊雨活下去的希望……此刻,他后悔得想要殺死自己!他到底做了什么?他還是人嗎?荊雨梳頭的動作很慢,身體像是生了銹,銅鏡中的人也蒼白病態(tài)得可怕,他努力彎起嘴角,眼中卻溢滿了淚水,他摸了摸脖頸上的傷口,“好疼啊?!彼煲尾幌氯チ?,“瀾之,瀾之……”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這一時間的幻境中,有一個男人跪在他的身邊,淚流滿面,側(cè)身親吻了他枯萎的容顏。如果沒有看到這段記憶,他會一直以為荊雨能夠重新回到他的身邊……是他太過自以為是。他見證了自己身為人皇殿下時的冷漠無情,也看到了荊雨的哀默心死。他數(shù)著荊雨痊愈的日子,漫長得仿佛要熬干他的血。荊雨在孤立無援下,終于與前來搭訕的武士結(jié)識,那是他的劍靈最后一次燃起活下去的希望,為此不惜對武士承諾后半生的追隨。他嫉妒得快要發(fā)瘋,可是又希望武士能夠拯救荊雨于水火,他的荊雨就快要碎裂了,無論那個人是誰,只要能夠讓荊雨逃脫這個深淵活下來……救救荊雨……他一定會永生報答。有著既定軌道的結(jié)局,本該在絢爛的煙火下結(jié)束,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聽見了男人的乞求聲,結(jié)局最終還是改變了!就在武士被殺死,人頭滾落,荊雨在遙遠(yuǎn)煙火的掩映下飛跑時,裴瀾之突然擁有了可以觸碰幻境中人的力量!他發(fā)了瘋一般砍殺了在場所有的武士,并將東瀛男人剁成了細(xì)碎的人rou段,他恨東瀛男人入骨,甚至想要生吃了他!他劇烈地喘息著,直到再也不會有人欺負(fù)他的荊雨哥哥,他的荊雨哥哥摔在泥坑里,正在哭泣,他心疼地?fù)淞诉^去,緊緊抱著他,擦干他的眼淚,親吻他因為摔倒而擦傷的下巴。“荊雨哥哥,別哭……別哭……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里……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fù)你!”“再也不會讓你受傷……”“對不起……”他的荊雨瘦得像一把蘆柴,他單手就能圈住。荊雨哽咽著,小聲道:“我的后背好疼?!?/br>裴瀾之心里一驚,借著頭頂?shù)脑鹿猓匆娗G雨的后背橫貫了一刀,那刀劈碎了他的衣服,將那白皙后背劃出血痕,“怎么會這樣!”他匆忙為他止血,破碎的衣料從懷中人的肩頭滑落,盈盈的美麗,使得裴瀾之的喉頭情不自禁地滾動了一下。懷中人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裴瀾之不敢耽擱,抱著荊雨回了家。他的荊雨哥哥想要回家,他們在夜色下匆忙奔行,與當(dāng)初他帶著奄奄一息的荊雨回人皇宮時的情景一模一樣,街道兩邊搖晃的紅燈籠指引著前方的黑夜,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荊雨哥哥還有救!第65章虛幻破裴瀾之讓大夫來給荊雨治傷,大夫沒有醫(yī)治劍靈的經(jīng)驗,說傷得不重。十年前荊雨瀕死,大夫也說傷得不重。裴瀾之不敢相信,他摟著病怏怏的荊雨,命人去請陵瓏,“一定要快點好起來?!?/br>這一次,陵瓏仍然穿著一身底面雪白的云錦,他斂眉走來,跨進寢殿之中。他那淡泊的模樣,使得裴瀾之一怔,男人想起十年前陵瓏單獨留在寢殿中為荊雨醫(yī)治的情形,原本經(jīng)由他干涉分割開的命理軌跡,奇異地再次合二為一。裴瀾之嚇出一身冷汗,他僵硬得像一根木頭,等到陵瓏闔上門后,他就屏住氣息,貼在窗邊靜神細(xì)聽。不一會兒,他聽見從疼痛中掙扎著醒來的荊雨對陵瓏道:“我,是不是好不了了?”裴瀾之登時臉上血色盡褪,他想要撞開房門,讓荊雨不要胡思亂想,可是他的雙手卻死死釘在了原地,聽下去——他對自己說,哪怕事實是如此殘忍。“我疼得受不了……真的撐不住了……”“……”“我的傷,有多重……不要告訴……主人,好嗎?”“不要讓瀾之擔(dān)心,以后,就把他交給你了……”裴瀾之順著門沿滑倒在地,原來荊雨死前什么都考慮好了,他把他托付給陵瓏,以為這樣就可以安心離去……他聽見陵瓏應(yīng)下,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寢宮,他在夜色下痛苦地嘶吼,風(fēng)帶著灰塵,將月色涂抹得昏暗迷離,因為荊雨的請求,所以陵瓏一直瞞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