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幾分無奈，他所驕傲的自制力只要碰見了姜姜，便化為虛無。

    他輕輕嘆了口氣，而后是起身彎腰，吻在她的額間。

    才往外走去。

    ☆、第三十章

    除夕。

    全家團聚的日子。

    唐家今日很熱鬧，就連素來繁忙的唐延也在， 他與林柔在一處寫對聯(lián)和福字。

    莊姜和唐卿是站在外頭。

    唐卿站在梯子上， 莊姜站在下頭， 抬頭看著唐卿貼著福字和對聯(lián)。

    若是歪了， 或是沒正，便讓人再擺正。

    唐媛拿著一個相機， 跑進跑出的…她站在一處， 手中拿著相機， 朝兩人笑道：“嫂嫂看這， 哥， 你快下來?！?/br>
    唐卿有幾分無奈，倒也是順著人走下梯子， 與莊姜一同站著。

    他的手上還有幾許墨汁， 便稍稍彎了幾分頭， 靠近人…看著莊姜， 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來。

    莊姜也抬了頭， 看見唐卿臉上有一道墨痕，她輕輕笑了下， 伸手輕輕替人擦拭著。

    唐媛看著這幅場景，忙拍下了兩人這相視一笑…的一幕。

    “嫂嫂， 快看快看?！?/br>
    唐媛把剛才拍的遞給人看， 一面是自夸道：“我的拍照技術(shù)又好了不少?！?/br>
    她這話說完，便又夸起了人：“也是嫂嫂長得好看?！?/br>
    唐卿點頭，頗為贊同：“第二句說得不錯。”

    唐媛看他：“第一句呢？”

    “第一句啊——”

    唐卿似想了一會， 才說道：“有待斟酌。”

    莊姜看著兄妹兩人，熱鬧打趣，輕輕笑了出來，面上是很開懷的模樣。

    ?！?/br>
    因著過年，林柔便讓李嫂回家了，讓她過完年再回來。

    往年這樣的情況，唐家都是自己包餃子，做火鍋…今年因為莊家也在，便特地問了人，要吃些什么？

    莊家倒是無所謂，她已經(jīng)好久沒過年了。

    也沒有特別講究的。

    只說了句“跟以前一樣就好”…

    如此，便定下今晚繼續(xù)吃火鍋、餃子。

    ———

    吃完午飯。

    林柔便讓唐卿和莊姜去超市買材料。

    還特地囑咐了兩人可以去四處轉(zhuǎn)轉(zhuǎn)，遲些回來也沒事。

    唐媛想要跟著去，卻被人攔下了，還被林柔訓(xùn)了一頓：“你嫂子頭回來，讓你哥帶著去四處轉(zhuǎn)轉(zhuǎn)，你跟著去做什么？”

    唐媛無奈，輕聲嘟囔了句：“哥哥在外讀了好些年書，還沒我熟呢。”

    不過，她到底是沒跟著去。

    等嫂嫂和哥哥走后，她深深嘆了口氣，哭唧唧，她也想跟女神出去玩呀。

    唐卿伸手替人系好了安全帶，一面是說道：“我們先去學(xué)校轉(zhuǎn)轉(zhuǎn)，放了假，那處應(yīng)該沒什么人。等逛完，我們再去超市——”

    他這話說完，抬眼看她：“這樣如何？”

    莊姜沒意見，她對B市的映像并不深。

    至于那個學(xué)校，她倒是隱隱有些印象，只是許久未去了，卻也不知變了個什么樣。

    唐卿輕輕笑了下，伸手拂過她的發(fā)，吻了下在人的嘴角…才坐正了身子。

    B市一中在文德路上。

    莊姜記得文德路有兩排小吃店。

    每回路過，都會被這的香味給吸引。

    她那會家中管得嚴，家里不許她吃這些，她便當(dāng)真一個也不碰。

    只是沒有得到過的，記憶總是頗深。

    莊姜便與唐卿說道：“我記得那會，早上有灌湯包，雜糧煎餅，還有rou夾饃…還有好幾家奶茶店。放學(xué)了，還有一些攤販拉著三輪車賣著炸年糕，炸土豆，烤串這些。”

    她這話說完，朝窗外看去。

    當(dāng)年喧鬧的小吃街，如今已植了兩排梧桐樹。

    周邊的店面也裝修的很好看，有書店，咖啡店…

    唐卿跟她解釋道：“我們高中畢業(yè)后，正好適逢城市改造計劃…這里的小吃街便成了第一個改造地，現(xiàn)在這里都沒有這些了?！?/br>
    “真可惜——”

    莊姜輕輕嘆了一聲，聳了聳肩：“現(xiàn)在的學(xué)生肯定沒有我們那時幸福，雖然我也一個都未曾吃到過。”

    唐卿笑了下：“你要想吃，倒是有辦法的?！?/br>
    他這話說完，停好了車。

    觸到莊姜期待的眼神，便伸手撫了撫她的發(fā)：“不在這，要遠些。不過離超市那倒近，我們待會過去?！?/br>
    莊姜笑著說了聲“好”，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她看著校園外那塊寫著“B市第一高級中學(xué)”的門匾，心下也忍不住泛起幾許漣漪，她往校園內(nèi)看去…倒想起許多事來。

    三年的高中生活，緊張的高考…cao場上的八百米，食堂里的紅燒rou。

    還有走廊上一個又一個笑顏。

    唐卿走過來，看著她，輕輕一笑。

    他抬眼，與人一樣，往里看去：“那會，你梳著高高的馬尾，穿著校服，背著書包…從我的身邊走過。”

    莊姜想起那張照片，側(cè)頭看他，也笑：“你那時，怎么不與我說？”

    唐卿耳朵一紅，拉著人的手往校園里走去。

    他先前已做好了登記，門衛(wèi)聽到聲音，抬頭看了看兩人，也沒說話…繼續(xù)低頭去看報紙了。

    唐卿終于開了口，似有幾分嘆息：“那時，我還沒有現(xiàn)在有膽量?！?/br>
    那時，他才多大一個…

    盡管比同齡人成熟，可他也終究不過是一個學(xué)生罷了。

    他尚不能承擔(dān)起責(zé)任，也不敢保證以后。

    何況——

    那時的莊姜，讓他害怕會當(dāng)眾被落臉面。

    唐卿輕輕笑了下，是想起高中時候的莊姜。

    那時候的莊姜，總是冷著一張小臉，她永遠是一個人…上學(xué)、吃飯、下課、放學(xué)，永遠都只有她一個人。

    那會，有很多人討論她。

    他雖然從未參與話題。

    卻總是豎著耳朵，去聽有關(guān)她的消息。

    “我們不如打個賭，賭誰能讓二班那個莊姜笑？”

    唐卿沒有參與他們的打賭，可有時他也會想，這個姑娘到底會不會笑呢？

    后來，他知道——

    她是會笑的。

    她看見臨墻開出的花時，會笑。

    她看見小孩子朝她跑來時，會耐心的蹲下身，伸出手，輕輕露出一個笑。

    有時候，天氣好的時候，天上有風(fēng)箏飛過，她也會笑。

    ?！?/br>
    唐卿低頭，看著莊姜，他捏了捏人的手心，輕聲一句：“要是那會，我的膽子再大些，再不要臉些，不用怕你拒絕，不用怕其他——那么，姜姜，我們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呢？”

    莊姜停了步子，她抬頭看著他。

    想起上一世，唐卿站在她的身前，與她告白——

    那時，她心中擔(dān)負的太多，想不通的也太多…后來，她常常想起，那個在校園里，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