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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外面冷?!崩显洪L提起裝著瓶子的袋子,走在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吳桐揚起一抹笑容,拉著柏云的手跟在后面。 走近孤兒院,就聽到了那些嬰兒的哭聲。柏云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他坐在一旁的石階上,靜靜的看著石板的紋路。 吳桐走向那些溫馨的嬰兒床,看著里面那些允著手指的嬰兒,整個人都雀躍了,“這些小家伙們好可愛。” 柏云抬頭看了一眼。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吳桐的左眼角有一顆淚痣。他在吳桐看過來的時候,重新低下頭。但那顆仿佛泡在溫水中的心臟,卻再也回不到之前的平靜與寒冷。 他看著石板的紋路,注意力卻全在嬰兒床那邊的吳桐身上。這一年,這一天,柏云七歲,吳桐十六歲。 這是他們的初遇,也是宿命的開始。 ☆、Chapter 2 紅燈區(qū) 4 寒風(fēng)從窗戶的縫隙鉆進來。紅色的燈光透過玻璃,映著茉茉稚嫩的側(cè)臉。 穿過深不見底的過道,男人把茉茉拉進一間漆黑的屋子。 關(guān)上門。 黑暗中,男人臉上的刀疤更顯猙獰。 茉茉的目光透過男人的肩膀,落在被風(fēng)吹動的窗戶上。床板咯吱的聲音,像從地獄中傳來一樣。窗邊的塑料被風(fēng)吹的獵獵作響。 她的眼淚垂直落下,流過凍僵的耳朵,落在風(fēng)干的枕頭上。 風(fēng)聲漸漸的小了,握著床單的手緩緩收緊。一朵梅花安靜的綻放。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在這個黑暗到看不清心的房間里,一個女孩埋葬了自己的過去。 這一天、這一刻,這個如同花季少女一樣的女孩——十五歲。 5 深不見底的過道里,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在一片伸手可見五指的黑暗中,它像鼓點一樣,擊打在一些人的心底。 “有新人了?!?/br> 房門半開著,一個妖嬈嫵媚的女人倚在門前,煙霧籠罩了她的臉。 “村里騙來的?” “村里的好下手,事后也不敢聲張。”男人提起褲子,捏起女人的下巴,“而且我這不是照顧你的生意嗎,還是老價格。” “滾吧?!?/br> “嗬喲,敢這么和老子說話,看老子下次不弄死你!” “呸!” 女人倚在門口,對著男人的背影唾了一口。 茉茉坐在被子里,白皙光滑的肩膀裸露在外。她靜靜的看著女人。門口傳來的微弱紅光,映著那張面無表情的稚嫩臉龐。 “別這么看我,既然來了這,就得學(xué)會認(rèn)命?!迸藦椀羰种械臒煟谏母吒瑥氐足郎缌四且唤z火星。 “能吃飽嗎。” “什么......”女人微微一怔。 茉茉的臉在紅光的映照下顯的有幾分紅潤。她靜靜的看著女人,又重復(fù)了一遍。 “能吃飽嗎?!?/br> 女人看著茉茉,茉茉也看著她。安靜了一會兒,女人脫下衣服,披在茉茉裸露的肩頭。衣服的余溫還在,并且擋住了那身稚嫩的傷痕。 “以后叫我紅姐?!?/br> 房間里安靜下來。床頭放著一件黑色的裙子,和一雙藍色的高跟鞋。茉茉看了一會兒,走下床。 她看著鏡子里那個女人,拿起毛巾,擦拭著身體。鏡子里的人很干凈、很漂亮,卻也很陌生。 丑小鴨變成了白天鵝,卻陷入了墨水一樣濃稠的黑暗里。 6 數(shù)九寒冬,大雪掩蓋了太多東西。柏云拿著掃帚,清理著孤兒院門前的積雪。平日里像菜市場一樣熱鬧的門前,像是突然遇到了城管,安靜的讓人不習(xí)慣。 “小云,你回去吧,我掃就行了?!?/br> 握著掃帚的手微微一頓,身上的寒意仿佛冰雪消融一樣,只留下一股暖意。柏云搖了搖頭,握著掃帚,走到了一邊。 吳桐無奈的看著柏云的背影。這個小云什么都好,就是太冷淡了。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畢竟那一場車禍帶走了他所有的親人。 “那我先回去了,老院長今天有點不舒服,好像是感冒了?!?/br> 柏云握著掃帚的手一頓。吳桐看到?jīng)]有回應(yīng),無奈的搖了搖頭。柏云站在原地,看了會兒地上的雪,把掃帚放在角落里。 路上的大雪封了路,平日里多如牛毛的瓶子,似乎也學(xué)蛇過起了冬。柏云拿著袋子在馬路上站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紅色的光芒映在雪地上。 他看著亮著紅燈的那條街,緩緩的走了進去。 7 開門的聲音響起,紅色的破門簾擋住了屋外吹來的寒風(fēng)。 茉茉身上橫蓋著一條被子,面無表情的看著天花板。過了一會兒,門又被推開了。她閉上眼睛,周圍沒有一點聲音。 “想吃點什么?!?/br> 睜開眼睛,紅姐站在床前。黑色的短裙,妖嬈的身段,全身籠罩在煙霧之中,如夢似幻。茉茉看了看被風(fēng)吹動的窗戶,聲音沙啞。 “牛奶,雞蛋?!?/br> 頓了頓,又添了一句。 “酒?!?/br> “你倒是會吃,不過酒就免了,你還在長身體,以后再說?!奔t姐推開門,紅光透過窗戶,映在茉茉的被子上。 “吃吧。” 雞蛋和牛奶放在一個盤子里,邊上還放著一塊午餐rou。茉茉靜靜的看著雞蛋和牛奶,眼淚從面無表情的臉上滑落。 紅姐把煙踩滅,擁著這個瘦小的女孩。 茉茉微微一顫,下意識想逃開。紅姐卻擁的更用力了。煙草和香水的味道傳來,讓茉茉閉上了眼睛。 “命運越是折磨你,你就越是要活著。而且要活的精彩,笑的燦爛。那些痛苦的經(jīng)歷,會在你遇到美好的一瞬間全部煙消云散。” 紅姐走了,床板咯吱的聲音從地獄涌到人間。茉茉看著天花板,握著床單的手緩緩收緊。她要活下去,活的比任何人都要精彩。 8 大雪覆蓋了人間,但這個地方卻將雪染成了紅色。柏云走在紅燈區(qū)里,將一些瓶子收到袋子里。周圍的窗戶里,那些濃妝艷抹的女孩透過玻璃,看著柏云。 是他。 茉茉同樣是那些女孩中的一個。她看著柏云,想起了那場車禍。紅姐從門口走進來,吐了口煙霧,饒有興致的笑道。 “這么小就來紅燈區(qū),這個小豆丁有出息?!?/br> 茉茉靜靜的看著窗戶外的柏云,縫隙中吹出的風(fēng)打在她的臉上。眼前這塊窗戶和她記憶中的那一塊,竟是格外的相似。 紅姐忽然笑了笑。 “我想起這兒還有些瓶子,你拿去給他吧?!?/br> 抬頭看了紅姐一眼,茉茉赤著腳跑了出去。柏云正拿起一個瓶子,忽然看到一雙特別漂亮的腳。 那雪白的皮膚,竟比雪更白了幾分。 “給你?!?/br> 柏云看著女孩手里的袋子,頓了頓,把腳上的鞋脫下來遞給女孩。這一刻,時間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