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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安心,他安心地閉著眼睛,靜靜地等著思想抽離於身體。耳朵里是男人小聲的收拾東西的聲音。謝錦臺知道,這就是生活的聲音。過了不知多久,謝錦臺聽到杜淳叫他。“謝錦臺?!?/br>而後又叫了一聲。這個人的聲音溫醇如水,很是好聽。謝錦臺慢慢地睜開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在這段時間里到底睡著沒有,但他喜歡這種在寬敞的客廳里睡著,能聽到身邊有人走來走去的感覺。“該去診所了。”杜淳見他醒來,便彎下身,一手穿過謝錦臺的腋下,將他扶著坐了起來。“杜淳,你說人為什麼會不一樣呢?”謝錦臺突然慢吞吞地問道。“呃,這是一道哲學題還是生理科學還是關(guān)於宇宙的命題?”“你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敝x錦臺齒牙一笑。“要我說,不一樣只是為了讓世界有不斷的精彩和驚喜吧?!?/br>說得對,這個叫杜淳的男人,就是謝錦臺的世界里的精彩和驚喜。謝錦臺并不是一個相信一見鍾情以及快熱的人,只不過就這麼一兩天,他就覺得自己的生命在開始變得不同。但事實上而言,這他媽真是糟糕死了。杜淳借了個小三輪車載著謝錦臺去了小診所,路人錯肩許多人,每一個人杜淳都會挨著打招呼。旮旯地方,大家都幾乎互相認識。而作為那“捉j(luò)ian”的一晚的主角之一,幸好陸家巷已經(jīng)沒人還認得謝錦臺,否則聽到別人關(guān)心杜淳的人生大事,他真不知道該怎麼下臺。☆、以愛易愛08下醫(yī)生檢查了一下,換了新藥,告訴謝錦臺他恢復(fù)得很快,再休息個幾天就會沒事。謝錦臺松了一口氣,他還要回去”MISS”上班,他必須早點好。但另一方面他又覺得好慢一點也很好。而後他們并沒有急著回家,謝錦臺跟中午一樣吃得撐死人,他想消消食,於是杜淳帶著他勉強走了一截路,最後到了一個地方。社區(qū)有一個廣場,晚上是大媽們跳壩壩舞的地方,不過旁邊的小徑所通向的小花園還算得上清凈。這花園多是情侶們來的地方,杜淳和陳蕊那會兒沒怎麼來過,因為陳蕊不喜歡這里。這會兒帶著謝錦臺過來杜淳也十分坦蕩,他并沒有覺得兩個大男人來這里有多尷尬。他們坐在一條小石凳上,聽著不遠處的音樂,看著角落里有人在親親我我,杜淳正想著要和謝錦臺說什麼,旁邊的人就先開了口。“你是在這里長大的?”“嗯。”杜淳說:“我生來便是陸家巷的人?!?/br>陸家巷在C市多少還算是有名的地方,但謝錦臺很少踏足這邊,謝錦臺想著之前自己還要杜淳賠付不上班的損失就覺得世間之事真是微妙。“你呢?”杜淳問。“我?嘿嘿,我啊,我是在森林里被獅子養(yǎng)大的呢。”謝錦臺回頭在斑斕夜色里看著杜淳,照射進矮柏樹從的燈光顯得那麼遙遠,仿佛這一剎那一切都未曾存在。但也僅僅剎那罷了。杜淳這樣一聽,就明白對方不是很愿意講自己的事情,就點了點頭,摸出了一支煙點上。“我也要?!?/br>“你最好不要抽?!?/br>另一個人立刻抗議:“什麼,醫(yī)生都沒有說不能抽煙?!?/br>“忍兩天不會死的,放心?!?/br>我屮艸芔茻,什麼忍兩天,雖然他煙癮不是多大,但兩天都不抽煙也很難受。但現(xiàn)在他身上穿著杜淳給他的衣服,煙放在杜淳家沒帶出來,看著對方一抽煙自己的煙癮就冒了上來,心里搔得慌。“別這樣,好人先生,求求你跟我一支煙。”“……等下?!蹦腥苏f完使勁吸了幾口,才把煙從嘴里取出來給了謝錦臺:“半支夠了?!?/br>尼瑪。謝錦臺內(nèi)心復(fù)雜而奔騰地接過煙。難道杜淳不懂這是間接接吻嗎,艸!他們坐到跳舞的大媽們一一散去,而後步行到診所外,開了那輛破舊的三輪車回去。在一個星期之前有人告訴謝錦臺他會坐這種車他一定會笑掉大牙。杜淳騎得很穩(wěn),謝錦臺在車篷里哼歌,還沒哼完一首他們就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時候謝錦臺望著頭頂上的大樹:“這棵白蘭花真大?!?/br>他上次來的時候匆匆忙忙,鼻子里盡是那陳蕊的香水味,居然沒聞到花香。這時候站在樹下,滿鼻子都是白蘭花初放的馥郁。“它的年紀比我還大得多。我mama還在的時候就說是它在守護著我們家,可惜它也沒能守護住他們?!?/br>謝錦臺沈默了一下,問道:“你父母是怎麼過世的?”“車禍,兩個人都當場死亡?!?/br>而後兩個人沈默了片刻,“上去吧,站得全身難受。”謝錦臺說。杜淳便扶著他,兩人慢慢地踏上了階梯。“你父母一定是非常好的人。”在昏黃的樓道里,謝錦臺突然開口說道。他不是在奉承,也不是在問話,而是用的肯定的語氣。杜淳當然聽了出來,所以他才那麼吃驚。他驚訝地側(cè)過頭望著謝錦臺,然後回答道:“是的,他們是全天下最好的父母?!?/br>謝錦臺想,他應(yīng)該要感謝那一對他無法見面的夫婦,是他們教養(yǎng)出了這樣一個杜淳。人生在世,雖冥冥自有天意,但也事在人為,若不然,他遇到的便未必是今天這樣的杜淳。杜淳的身上有微微的汗味,但也有干凈的風的味道。謝錦臺出入過無數(shù)上流的或是糜亂的場所,從來沒有哪一個人身上有著這樣強烈的、讓他發(fā)現(xiàn)原來他一直在尋找的便是如此的氣味。兩個男人一個失業(yè)一個請假,人生短暫悠閑。他們坐在後陽臺上數(shù)星星。“我想起了一首老歌?!笨粗攘鹊膸最w星星,謝錦臺說道。“什麼歌?”謝錦臺便立刻有了歌意,靠在椅子上開始唱起來:“手牽手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望著天,數(shù)星星一顆兩顆三顆四顆連成線,背對背,默默許下心愿,看遠方的星,如果聽得見,它一定實現(xiàn)~”這真的是一首很久很久之前的歌了。那時候,他的父母還在,而他的父母,也還在。誰知道這麼一首如今還常被人唱起的歌,會帶走那麼長那麼久遠的時光。原來一眨眼,許多曾經(jīng)擁有都已消失。夜風漸涼,兩人終於離開陽臺回到室內(nèi)。“明天再蹲廁所應(yīng)該不會這麼痛苦了吧?!痹谙词臅r候,謝錦臺看著那邊的便池喃喃自語。☆、以愛易愛099.“我家的廁所真是對不住你老人家的老腰老腿?!睆耐饷孀哌M來的杜淳打趣道。他取下毛巾,就著水龍頭的水便洗了兩把臉完事。“你,怎麼這麼洗臉。”謝錦臺看著杜淳這麼粗糙地完事,就從旁邊的置物臺上拿過一支男士潔面乳,這是剛回來在小便利店買的,他“啵”地打開蓋子,把潔面乳到杜淳面前:“最起碼的清潔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