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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不然我哪怕是為了避嫌也不會亂說話?!?/br> 蔣梧雍被氣的上前一步,手指著蔣梧闕,怒道:“你——” “行了!吵夠了沒有?”蔣錕鈞不耐煩似得伸手一拍面前書案,手指點著兩人,“吵吵吵,一見面就知道吵,也不怕外人笑話?!?/br> 蔣梧雍瞪了一眼蔣梧闕,后者卻是朝她好脾氣的笑了笑。 兩人同時抬手,道:“孩兒知錯?!?/br> 蔣錕鈞一副懶得再看她們的表情,而是看向魏憫,說道:“魏卿的才學(xué)朕是真心欣賞,再加上你這容貌品行不錯,朕相信小十六也會和朕有一樣的想法。 朕那兒子心地善良,若是招你為駙馬,定然會理解你之前娶了夫郎,你若是不想負(fù)了你那夫郎,朕相信,小十六愿意破例讓他當(dāng)個侍的?!?/br> 魏憫垂在身側(cè)袖子里的手早已緊攥成拳。 她那任勞任怨一心為她的阿阮,她那只因為一個夢,就不辭艱辛千里迢迢尋妻的阿阮,她那等著她高中后跟著過上好日子的阿阮……被她放在心尖捧在手心里的阿阮,如今就被人這么輕飄飄的定義成一個低賤的侍! “恕臣,不從?!?/br> 魏憫手背上青筋畢露,這四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蔣梧雍聽到這句話臉上的笑意幾乎壓制不住,心道這可是你送上門的,“魏憫,母皇都考慮到你那原配了,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是什么意思?莫不是魏狀元年輕氣盛,看不上我皇弟?還是心氣傲,聽不慣母皇安排?” 她語氣頗重,帶著質(zhì)問的意味,說完御書房內(nèi)頓時陷入一片沉靜。 蔣錕鈞抬手?jǐn)r住要說話的蔣梧闕,眼睛看著魏憫的頭頂,微微搖頭,語氣有些沉,“魏卿到底是年輕啊。文采雖好,但到底年輕氣盛,這樣將來可是要吃大虧的。” 蔣錕鈞手在面前的書案上翻了兩下,抽出壓在下面的一道折子,打開,點了點頭,“是這本?!?/br> 將折子往書案上一攤,蔣錕鈞說道:“這是竹城知州呈上來的折子,前任縣令墜馬而死,她正跟朕求個新縣令?!?/br> 蔣梧闕一聽是竹城,抓住輪椅把手的手指猛的攥緊,出聲道:“母皇!” “閉嘴!”蔣錕鈞瞥了眼蔣梧闕,繼續(xù)對魏憫道:“娶皇子和去竹城歷練,魏卿,你選擇哪一個?” 魏憫從聽到蔣梧闕出聲時就知道這竹城定然不是個好去處,但卻沒有其他選擇。 魏憫垂眸,語氣平靜,“臣選竹城?!?/br> “好,好的很?!笔Y錕鈞似笑非笑,說不出生氣還是不生氣,只是嘆道:“魏卿你到底還年輕,資歷較淺,你可知這竹城是什么地方?” 蔣錕鈞根本就不是在問她,緊接著說出答案,“這竹城是邊陲小鎮(zhèn),龍蛇混雜龍?zhí)痘ue之地,之前有人上折子說前任縣令不是自己墜馬而死,而是被人害死的,求要朕派人去查。朝廷百官,一聽到說是竹城,都是百般推辭,所以這折子才壓到現(xiàn)在?!?/br> 蔣錕鈞將面前折子合上,說道:“朕給你個機會,你現(xiàn)在依舊可以反悔?!?/br> 魏憫忽然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內(nèi)心深處平靜無波,“臣不反悔?!?/br> 蔣錕鈞點頭,抬手讓殿中省研磨,當(dāng)場擬旨:任新科狀元魏憫為竹城縣令,查清前任縣令死因,欽此。 隨后殿中省將圣旨交給魏憫,蔣錕鈞語氣淡淡的說道:“收拾收拾去竹城吧?!?/br> 魏憫雙手捧著圣旨,謝恩退下。 出了御書房,魏憫提著那張貶謫的圣旨路過內(nèi)金水河,望著面前彎如弓的河流,不由得駐足,莫名想起一首詩: 御溝春水曉潺潺, 直似長虹曲似環(huán)。 流入宮城才咫尺, 便分天上與人間。 魏憫垂眸看著手中圣旨,無聲苦笑,片刻之前她還是踏在御路上的狀元,只待平步青云前途無量,猶如天上。而轉(zhuǎn)瞬之間,她卻成了一個竹城縣令,落入人間。 這可不就是轉(zhuǎn)眼天上人間么。 若是換了常人,此等大起大落,怕早就瘋了。 魏憫提著圣旨的手背在身后,搖頭踏過屬于文臣的那道橋出了宮。 …… 蔣梧雍對于皇上的安排滿意無比,她甚至都可以想象一個月后竹城傳來喪信,新任縣令因意外死于竹城的消息了。 蔣梧闕忍了又忍,到底還是開口,“母皇,魏憫可是狀元,讓她去竹城是否不妥?” 魏憫乃是一甲榜首的狀元,應(yīng)授翰林院修撰才是,只有其他進(jìn)士,按殿試、朝考名次,才授以庶吉士、主事、中書、行人、評事、博士、推官、知州、知縣等職。 如今,新科狀元還未胸系紅花打馬御前街呢,就被貶到龍?zhí)痘ue做了知縣! 蔣梧雍皺眉,疑惑出聲,“老八,你這是對母皇安排,表示不滿嗎?” 蔣梧闕都想把身下的輪椅扔在她臉上,沒好氣的說道:“自然不敢,我只是——” “行了,”蔣錕鈞打斷蔣梧闕的話,說道:“魏憫雖有才學(xué),但過于年輕氣盛,不讓她歷練歷練,她都以為只要考中了狀元就是這么一帆風(fēng)順了?!?/br> 說著蔣錕鈞看向蔣梧闕,“你剛從邊疆回來,朝中諸事繁多,你有空幫太女處理些,別cao心這些瑣事。都退下吧。” 蔣梧雍笑呵呵的行禮,“是。” 蔣梧闕哪怕有再多的話在聽到“退下”二字后也只能憋在肚子里,難得一向帶笑的眼里沒了任何笑意,拱手低頭,“……是?!?/br> 蔣梧闕婉拒殿中省推她出來,而是自己推著輪椅出了御書房。 遠(yuǎn)處無人的廊下站著一道青竹般秀挺的身影,一身銀色勁裝,腰間系著軟鞭,遠(yuǎn)遠(yuǎn)見蔣梧闕自己出來,立馬迎了過去。 封禹見蔣梧闕臉色極差,有些擔(dān)憂的單膝跪在她輪椅邊,手搭在她手背上仰頭看她,“妻主?” 蔣梧闕低頭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不遠(yuǎn)處的那條劃分天上人間的內(nèi)金水河,眼底神色晦澀難明,輕聲說道:“母皇貶魏憫去了竹城……” 封禹一驚,就聽她接著說道:“狀元被貶,在母皇眼里不過是件不入眼的瑣事!呵,三年一次選拔出的人才都這么被擠出了京城,這都是小事,那朝堂上還能有什么大事!” 雖在皇宮內(nèi),但蔣梧闕既然敢說這話,就意味著四下無人偷聽。 封禹垂眸,手拿過蔣梧闕青筋畢露的拳,慢慢掰開她攥著的手指,把她掌心舉起貼在自己臉上。 封禹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蔣梧闕,只能拿一雙漆黑的眼睛認(rèn)真的看著她,抿了下唇,說道:“末將封家嫡子封禹……若是妻主需要,末將手中這把利劍,愿為妻主效勞。” 蔣梧闕聞言一笑,掌根溫柔的摩挲著手下的臉蛋,目光瞭望宮城之外的遠(yuǎn)方河山,吐出胸口濁氣,緩緩說道:“且再等等,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