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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 飛機起飛,沖上萬里云霄。城市、山川、大地,都在快速縮小退后,最后全部變成混沌的一片,直至被云層全部遮沒。 余緋再也無法分清哪里是山,哪里是城,甚至找不到周銳的位置。 從今之后,她或許,也再難得知他的消息和行蹤。 但只要想到青山,她就會想起他。 因為山就在那里, 他注定,與青山為鄰。 …… 飛機下午時在機場著陸,余緋取了行李,在停車場找到了車,開回家里。 進了玄關,她先給周銳發(fā)了條短信:“我到家了?!?/br> 周銳沒回。 她把行李推進去,開了燈。 這么長一段時間沒人住,房間還整潔明亮,應該有人定期來打掃。 她洗了澡,換了睡衣,倒頭睡在床上。 翻身時,覺得有東西鉻在腰上,她伸手摸,從睡衣口袋里摸出那支周銳買的軟膏。 他竟把軟膏放在睡衣里,是怕她忘記用嗎? 把軟膏放在枕頭底下,她繼續(xù)睡。 不知睡了多久,余緋醒了。她憊懶地起床,翻找了半天,只找到巴彥送的馬奶酒。 拿了杯子,倒了半杯,拉開窗簾,縮在床上。 落地窗視野開闊,窗外已是深夜。高樓瓊樓落錯外,筆直的長安街車水馬龍,金碧輝煌的色彩,昭示著這座城市的繁榮。林立的大廈,圍出城市中央寸土寸金的古建筑。 深夜十點,這座都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余緋喝了點酒,胃暖了些。正準備開手機軟件叫餐,聽見門口有解鎖的聲音。 她裹上外套,到客廳,正好看見進門的女人。 “媽?”余緋愕然,“你不是出國了嗎?” 余緋的母親林舒玉提著大包小包進門,放在客廳餐桌上,說:“昨天剛回來。本來想聯系你,但你手機關機了。” 余緋問:“都這么晚了,你還給我買東西?” 林舒玉說:“剛好路過,猜你應該回來了,就順便去超市買了點吃的。”她往余緋手機上一瞟,說:“別吃外賣,不干凈。” 余緋見她買了麥片,干脆去廚房燒水,泡麥片喝。 林舒玉跟了進來,打量她,“聽說你去的是一個叫南溪的小山溝,沒吃苦吧?” 余緋說:“沒有。” 林舒玉微笑,“我看你氣色不錯,比去之前還精神些了?!?/br> “是嗎?”余緋摸了摸臉。 她離開時,總覺得滿心惆悵不公,心情當然不好。 她回來,帶走了某人一半的靈魂,變得圓滿,氣色怎么會不好? 水開了,余緋直接倒入麥片,攪了攪,就準備這樣吃。 林舒玉拍掉她的手,“我買了蜂蜜,你好歹吃得像樣些。還是個醫(yī)生呢,一點都不懂得營養(yǎng)健康?!?/br> 她去客廳把蜂蜜拿來,兌進麥片里。 “你干脆搬回去跟我們一起住算了?!绷质嬗裾f,“或者我讓劉嫂來照顧你。” “還是算了?!庇嗑p說,“醫(yī)院的工作忙,幾乎整天都在醫(yī)院里,劉嫂來也見不到我?!?/br> 林舒玉沉了臉,“那你打算怎樣?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下去?”她把蜂蜜罐子放桌上,“明屹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你……” “不是因為他,”余緋打斷她。 林舒玉根本不信,她無可奈何,“你爸讓你有空一定回去吃飯,別忘了?!?/br> “好?!庇嗑p應了。 林舒玉臉色稍霽,“那我走了,你早點休息?!?/br> …… 次日,周銳幾人離開麗水市,回了趟南溪。 尹濤說的那個養(yǎng)殖場,在南溪鎮(zhèn)的一處山腳,規(guī)模不大不小,養(yǎng)了百來只牛羊。 周銳進入養(yǎng)殖場,場里的牛羊所剩無幾,員工大都被遣散了。 陸成幫忙聯系到了養(yǎng)殖場的主管,在主管的帶領下,周銳和警方的人,對養(yǎng)殖場進行了搜查。 一無所獲。 主管說:“這些牛羊,都是從附近村民家里收買的,不貴。前兩年,牛羊本來沒有銷路,都要倒閉了,可兩個月前,突然來了個商人,收購了養(yǎng)殖場,養(yǎng)了幾個月的牛羊,前幾天全部運出去了。” “運到哪兒去了?”周銳問。 主管搖頭,“不知道?!?/br> 離開養(yǎng)殖場,周銳上了越野,一行人回了住處,把東西打包好,帶上阿山,準備離開南溪。 車子穿過南溪鎮(zhèn),青山、風雨橋、客棧,古道……一切如初。 周銳回頭,看向日光灼灼的山頭,風滿坡之上,清風流嵐依舊。 離開前,先找了個地方吃飯。 木頭和猴子去點餐,巴彥和周銳坐在桌前。 巴彥問:“接下來去哪兒?” 周銳說:“先回隊里,等消息?!彼钗豢跉?,“每天那么多人販毒,總會有白狼的消息。” 巴彥沉默,頓了頓,又問:“難道就這樣沒有盡頭,無休止地追下去?” 周銳反問:“你說呢?” 巴彥爽朗一笑,“也是,不追白狼,不緝毒,我還能干什么?” 周銳說:“回家養(yǎng)牛,看老婆,帶孩子?!?/br> 巴彥一笑,“別說,我還真這樣想過。但是……兄弟,我走了你怎么辦?” 周銳看他一眼,“我繼續(xù)追。” 巴彥問:“余醫(yī)生呢?” 周銳默然。 吃過飯,周銳帶阿山去散步。木頭有些無聊,跟在他身后。 阿山認路,竟帶著周銳上了風雨橋。 他拿出手機,打開余緋發(fā)來的那條短信,依舊不打算回。 木頭說:“三哥,你想余醫(yī)生了?” 周銳收了手機,沒做聲。 木頭有些窘,說:“其實……前天晚上,你和余醫(yī)生……我們都聽見了?!?/br> 周銳笑,“是嗎?” 木頭窘迫,“三哥,你當初不是說,余醫(yī)生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嗎?你說她離開之后,就不會再和我們有交集。為什么你……”這樣豈不是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