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找我？”

    周銳沉默。

    她心思敏銳，問：“為執(zhí)行任務來的？”

    “嗯，”他眉宇低沉。

    “要留多久？”她問。

    他埋首在她脖頸間輕嗅，說：“不確定。”

    余緋問：“住哪兒？”

    “租了房，”周銳說。

    客廳里的鐘敲了七下，已到晚上七點了。

    余緋渾身無力，說：“你餓嗎？”她摸到床頭的手機，說：“我叫餐吧?！?/br>
    周銳見她進入一家高檔餐廳的訂餐界面，撿起衣服穿好起了床，問：“家里有食材嗎？”

    “家”這個字眼，敲在余緋心頭。她不由自主地笑了，說：“有，在冰箱里?！?/br>
    他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說：“先睡會兒，我去做點吃的?！?/br>
    余緋心安理得地躺回去繼續(xù)睡，沒過幾分鐘，聽見廚房傳來聲響。

    聲音既新奇，又久違。

    她估計時間差不多了，起床洗澡，換了衣服，出客廳時，周銳剛好把兩碗面端上桌。

    他把筷子擺好，說：“就這么些食材，湊合吃吧?！?/br>
    余緋從來不在家里開火，在醫(yī)院只能吃快餐，在家也點外賣。難得他能在她廚房里做出主食來。

    一碗清湯面，面條浸著湯汁，湯上臥著青菜和番茄，湯底藏著煎蛋。

    余緋大快朵頤。

    吃過之后，她主動提出刷碗。周銳任她。

    其實就是把碗放進洗碗機里，其他的都不用管了。

    “看會兒電視吧，”她從電視柜里翻出遙控器，開了電視，換了幾個臺，都沒信號。

    周銳在臥室洗澡，剛出來，就聽見余緋叫他。

    “周銳！”她的聲音清清亮亮，有些焦急。

    “怎么了？”他大步走出去，甚至忘了披上外套。

    半身裹著浴巾，帶著熱氣走到她身前。

    她舉著遙控器，說：“電視壞了，怎么換都沒畫面?！?/br>
    他按了幾下遙控器，問：“你幾個月沒交電視費了？”

    余緋問：“什么是電視費？”

    周銳溺笑，關了電視，說：“看電視需要交費的，沒交就沒信號?！?/br>
    余緋懂了，說：“我搬進來后，就沒看過電視?！?/br>
    周銳當然了解。這公寓里的大半家用器具都是新的，根本沒怎么動過。

    余緋收好遙控器，說：“不看電視了，做點兒別的吧?！?/br>
    “做什么？”他眼底的欲望熾熱。

    她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靠近他，說：“做……”

    柔柔的語調(diào)沒說完，門鈴響了。

    余緋和周銳一愣。

    周銳放開她，轉(zhuǎn)身進臥室換衣服。

    余緋披了件外套，去開門。

    她本來以為這個點來的可能是林舒玉，但沒料到站在門外的人是明琰。

    墻角睡覺的阿山豎起耳朵，站起身，對明琰呲牙。

    “阿山，定！”余緋對阿山下立定指令，阿山不動了，但依舊警惕地瞪著門口。

    “你養(yǎng)了狗？”明琰有些意外。

    余緋問：“你怎么來了？”

    明琰提著兩盒燕窩，熟門熟路地進來，找鞋套換上。俯身時，看見地上的鞋，怔住。

    他問：“有人？”

    余緋看向臥室，算是默認。

    明琰說：“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br>
    他把燕窩放在玄關的柜子上，說：“這是我媽旅游帶回來的燕窩，托我一定要帶給你?！?/br>
    余緋說：“謝謝，我改天再去看阿姨?！?/br>
    明琰把燕窩拿到客廳，看見沙發(fā)上搭著一件男人的外套。

    周銳換好衣服，剛好從臥室中出來。

    明琰目光沉沉地看過去，眼神可怕。

    周銳平靜地與他對視，可神色不對。

    余緋說：“明琰，這是……”

    “周銳，”明琰說，“青山緝毒隊，隊長?！?/br>
    余緋問：“你們認識？”

    明琰嗤笑，“軍事博物館里才見過，不是嗎？”

    余緋側(cè)首，“可是……”

    明琰厲聲打斷她：“余緋，你告訴我，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余緋說：“他是我愛的人?！?/br>
    明琰一哂，“周銳，你真行?！?/br>
    周銳沉默地拿起沙發(fā)上外套，披上，神色自若。

    明琰一把抓住余緋的胳膊，說：“你跟我出來一下！”

    余緋被他拽著出了門。

    周銳沒攔。

    ……

    明琰隱忍著滔天的怒氣，余緋能察覺得到。

    傍晚，風吹得初夏的草木窸窣作響。

    明琰問：“你知道他是誰嗎？”

    余緋說：“知道?！?/br>
    他一臉戾氣，咬牙切齒：“你們什么時候開始的？”

    余緋皺眉，“你到底幾個意思？就算你在乎你哥的感受，但也沒必要干涉我的感情生活吧？”

    明琰沉默，沉默地氣息壓抑又恐懼。

    他問：“在南溪的時候嗎？”

    余緋定了半晌，說：“是?！?/br>
    明琰冷笑，“余緋，你跟誰都行，但是周銳……你會后悔的。”

    余緋心頭一刺，“這是我的事?！?/br>
    明琰說：“很好。”

    他冷笑幾聲，轉(zhuǎn)身離去。

    余緋回了公寓，周銳正坐在沙發(fā)上，背脊微弓著，頭低垂。聽見她的動靜，也沒回頭。

    余緋走過去，坐在他身邊。

    許久，兩人相對無言。

    他問：“沒什么想說的？”

    余緋側(cè)首，注視著他，“你想說什么？”

    他同樣凝睇著她，目光比她更深，瞳孔漆黑。

    他把她抱進懷里，半晌之后，說：“沒什么。”

    她隱約有些不安，依偎在他懷里，摟住他的腰。

    他渾身僵硬，胸膛里壓著不安的顫栗……

    她說：“今晚別走了，行嗎？”

    他壓抑地說：“抱歉，我得回去。木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