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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guī)г捊o你,讓你好自為之?!?/br> 林舒玉走了,余緋給周銳打電話,幾聲后,電話掛斷了。 她沖出客廳,一路奔出樓。 夏季的喬木蔥郁如蓋,靜謐美好,如童話仙境。 她四顧逡巡,沒有看見周銳的身影。 清晨有些涼,她睡衣很單薄,風(fēng)一吹,衣服空蕩蕩的。 許久后,她才落寞地回去,消失在樓道里。 第65章 暫別 周銳出了小區(qū),沿著空曠的路往前走。 沿途是兩排法桐,高闊茂盛。漸漸地,就把余緋所住的樓層完全遮蔽。 清晨行人車輛不多,周銳搜了地圖,往地鐵站走。 剛出路口,一輛白色的SUV停在他身前。 車窗降下來,駕駛座的羅嵐對周銳說:“上車,我送你吧?!?/br> 周銳說:“不用?!彼^續(xù)往前走。 他越往前走,路上的車越多,羅嵐依舊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邊,不管后邊的車如何憤怒不滿。 周銳恍若未見,終于到了地鐵站,上了地鐵。 羅嵐停好車,追上去。 上班高峰,地鐵站人山人海,進(jìn)車廂需要靠擠。 羅嵐很少坐地鐵,她被人推搡擁擠著,緊追著周銳,好不容易擠上去,走到周銳身邊。 “周銳,”她喘著氣,“你什么意思?” 周銳目不斜視,“沒什么意思。” 車廂一顫,羅嵐身體一歪,下意識抓住周銳的胳膊。 她穩(wěn)住身形后,周銳把她的手撥開。 羅嵐臉色蒼白,問:“我爸說的,你考慮得怎樣了?” 周銳說:“沒考慮。” “你……”羅嵐咬牙,眼睛微紅,“周銳,你的過去,只有我能接受?!?/br> 車廂內(nèi)嘈雜不堪,周銳好像沒聽清。 許久后,他才低頭看她。 羅嵐說:“你槍殺明屹的事情,余緋能接受嗎?” 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明屹是她的未婚夫,她知道真相后,難道不會恨你?” 周銳抿緊唇,咬緊牙關(guān)。 “周銳……”羅嵐握住他的手,“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周銳的手微微一顫,抬起來抓住扶手。 羅嵐皺眉,“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怪我當(dāng)初知道你受處分后,就立刻和你撇清關(guān)系?!?/br> 周銳搖頭,“沒有,我跟你根本就沒什么關(guān)系?!?/br> “沒什么關(guān)系?”羅嵐憤怒,“在軍校時,大家都知道我們互相有好感,如果你不出事,我們肯定會在一起!”她哽咽,“你明明知道我……我喜歡你,我等了你這么多年?!?/br> 周銳眼尾輕顫,“你不過是沒看上合適的人,所以才肯退而求其次來找我……” 他一笑,“羅小姐,你們家我也攀不起,承蒙你抬愛了?!?/br> 羅嵐瞬間僵住。 到站了,人潮兇猛地往外擠。周銳轉(zhuǎn)身下了車。 羅嵐被推搡著,艱困地跟上去。 “周銳!”她緊追在他身后,“你知道為什么這么些年,你只能在基層緝毒嗎?” 周銳繼續(xù)往前走。 羅嵐說:“為什么無論你抓多少毒販,破多少案,上頭就是不給你立功?” 出地鐵站,光線變得強(qiáng)烈刺眼。 大片大片的光從他背后照下來,他的臉籠在陰影里。 “因為明家,明家人記恨你!”羅嵐說,“你僅有的幾次晉升機(jī)會,都被擋下來了?!?/br> 周銳忽然停下來,轉(zhuǎn)身俯視羅嵐,說:“羅嵐,過去都過去了。再回頭去抓,沒意思。” 羅嵐委屈,“可是過去這么久了,我還是覺得你最適合我。你出事的時候,我不是要和你撇清關(guān)系,是我爸……我爸他……” “不管是誰,也不管什么原因,有些事,我能回頭看,卻不能回頭再做一次?!敝茕J說。 羅嵐面如死灰。 “你就這么喜歡余緋?”她不甘,“她到底有什么好?” “她沒什么好,也沒什么不好。周銳淡淡地,“我就是看上她了。” 羅嵐瞠目結(jié)舌,絕望無語。 “我走了,”周銳轉(zhuǎn)身離開,消失在人潮中。 …… 夜晚,周銳才回了那所短租的公寓。 玄關(guān)擺放的鞋位置正常,木頭在客廳里,見周銳進(jìn)門,立即起身。 周銳脫了外套,沉默地往臥室走。 “三哥……”木頭叫住他,眼睛不自然地往臥室瞟,“那個……我有事要出去一會兒?!?/br> 不等周銳回答,他一溜煙兒出門去了。 周銳不疑有他,推門進(jìn)了臥室。 沒開燈,臥室內(nèi)光線暗淡。周銳下意識停在門口,盯著床。 有人躺在床上,沒動。 周銳開了燈,床上的人瞇了瞇眼,直直地看過來。 周銳呼吸一滯,驀然覺得心頭被狠狠撞了一下。 在過去十幾個小時里,他徹底封閉自己。和陸成、巴彥等人蹲點、追查…… 他想暫時拋開兒女情長,暫時忘記被扒得血淋淋的恥辱…… 可他失敗了。 他走進(jìn)臥室,面對余緋。 余緋坐直身,一拳狠狠地落在周銳身上。 周銳沒有防備,撞到身后的墻。余緋撲過去,按住他。 “余緋……”周銳鉗住她的肩膀。 余緋目光刀子似的,抬手鉗住他的下巴,“你閉嘴!我有話問你?!?/br> 周銳一雙漆黑的眸子一順不瞬地看著她。 她問:“為什么要走?”她逼問,“我那樣喊你,你聽不見嗎?” 她頭發(fā)散亂,一張臉蒼白。 周銳欲言又止,最終問:“你怎么找到這兒的?” 余緋說:“我自有辦法!” 她噙著淚,“周銳,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結(jié)婚了?” 他心頭一震,說:“不是!” 只是他突然意識到,他和她之間,橫亙了太多障礙和鴻溝。 更何況,還擔(dān)著一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