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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只能在家里再待上一天,天知道!上次過后,他都宅吐了,現(xiàn)在雖然有游戲機(jī)幫忙排解,但在家里天天待著,那也不好受?。?/br>而且經(jīng)過他發(fā)燒的事情后,現(xiàn)在小洋樓的大部分人都覺得他體弱多病的,好像他下個樓梯都能被累壞了似的。陳秀麗也不來招惹他了,就怕湛九江被她氣暈倒了。這話也不知道是從誰嘴里說出來的,說湛九江是因為李帆恬和垃圾山的事情累的,加上昨天一降溫,湛九江身子骨就受不住了。所以大家伙都覺得對湛九江特別過意不去。尤其是李帆恬和黃二翠,還提了一堆東西過來,連連說著抱歉的話。湛九江問李帆恬以后的打算。“我爹明天就到了,先聽聽他的吧。不過……”李帆恬猶豫地說,“照我自己的想法,我是想要留在這里的。”李愛華是生產(chǎn)隊的小隊長,到了這個時候,工作普遍的繁雜得很,好不容易得點空閑,他馬上就趕過來了。“你個倔丫頭,咋和你說不聽呢!”黃二翠聽她又提起這話頭,眼睛就紅了。“娘,你讓我這么回村里,村里人要怎么說我們家?我在這里挺好的,大家也都照顧著我,閑話是肯定有的,但是逃避不是唯一的法子。”李帆恬握著黃二翠粗糙的手,堅定地說,“下個月紡織廠就要找人了,我想去試一試。”第126章湛九江請了兩天假,也窩在家里打了兩天的游戲,不過他也不是對外界一無所知的,姜釗來一下課就到他這里來找他,陪他聊天解悶,連他最喜歡的撿垃圾活動也不去了。湛九江把一顆奶糖剝了塞到他嘴里,姜釗來捂著嘴,睜著大眼睛,口齒不清地和湛九江說他聽來的八卦。“.…..下午我聽小蔥說,黃江馬上就要被放出來了,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呀?”大人雖然沒和小孩們說過黃江的那堆子破爛事兒,但他們也都是參與者,而且大人說話也不避著他們,姜釗來也不是啥都不懂的小小孩了,自然是什么都懂的。“我們現(xiàn)在還什么都不用干,你想想看啊,汪清再怎么說,她舅舅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吧,不說別的,這件事情他的面上都不好看,肯定會想辦法給黃江一些苦頭吃的,我們先等著,讓他吃夠了,我們再把他告上法庭?!?/br>不出湛九江所料,黃江從公安局出來,還沒興奮起來呢,被拉到小巷子里就是一通揍。黃江被揍得臉腫得看不出五官,身上穿著的還是那天被抓進(jìn)去的那身衣服,皺巴巴的,還特冷。他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起來,扶著墻蹣跚地一步一步往外走,走出巷子,他才迷茫起來。他該去哪里呢?或者說,他能去哪里呢?他在錦杉市本就無親無故的,由于他清高偏執(zhí)的性子,在學(xué)校里也沒什么朋友,去汪清那里嗎?汪清會收留他嗎?黃江沒那個自信,他甚至在想,這群過來揍人的人會不會就是汪清找的呢?李帆恬嗎?要是放在半個月前,黃江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去找李帆恬的,但是想到李帆恬都能把他告上公安局,那對他……還有感情嗎?黃江兩眼無神地站在巷子口,迷茫地看著天空,冷風(fēng)灌入他的領(lǐng)口袖口和褲口,冷得他渾身發(fā)顫,冷風(fēng)灌入他的口中,牙齒都被凍得發(fā)酸。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緊緊領(lǐng)口,然后攥著袖口,正面迎著冷風(fēng),一步一步地往鋼鐵廠的方向挪去。“扣扣——”黃江幾乎是把他能見著的人都給問了一遍,可辛虧他的臉被揍得五彩斑斕,這才躲過了“熟人”的眼線,成功地問到了李帆恬的住址。“來了來了?!边@些天天氣越來越冷,黃二翠特地讓李愛華打了一兩酒,他們村有個土房子,用酒燒了一些藥材,喝了之后就能預(yù)防感冒,這個方子還挺靈的,她準(zhǔn)備燙過后給湛九江送過去,正熱著酒呢,就聽到敲門聲,連忙趕過去開門。“大冷天的,快……”黃二翠因為李帆恬的事情,對周圍的人充滿了感激,正要開口叫人進(jìn)去,但是看清了來人的面容,所以的熱情所以的善意都冷了下去,“你過來干嘛!給我滾!你是嫌我們不打你一頓解不了癢是吧!”黃二翠這人,軟弱,耳根子軟,家里三個兒媳婦沒有一個聽她的,但性子懦弱就不代表她沒有脾氣,尤其對象還是黃江,那更是一點好臉色都不會給他。“誰???”李愛華吃了飯在拿了砍好的竹條,雙手不斷在動,一個小籃子就編好了,他手邊放了好多個大籃子小籃子,他們沒什么錢去買東西感謝別人,然后他想著,反正這些天也沒什么事情,他就跑到城郊的山上,找了竹子,每天趁著空閑的時候編一些比較實用的各型號籃子。“你怎么有臉過來!”李愛華看著黃江這張臉,火氣蹭蹭蹭地往上冒,一兩秒的時間,他的怒氣值就已經(jīng)達(dá)到了頂峰。“我、我……過來道歉……”黃江沒那么厚的臉皮,能夠直接當(dāng)著兩位老人的面,懇求他們讓自己留下來住上一晚上,又慚愧,但更多地是抱著僥幸心理,還有就是……想著法子要把自己這條命給保住。“不用了!”李愛華黑著臉直接打斷他,狠狠把他推得往后退了一步,“只要你不再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就是對我們?nèi)易詈玫氖虑椋 ?/br>“爸,媽,我真的……”黃江踉蹌了幾步,抬頭眼睛里已經(jīng)噙著淚水,配上他那副調(diào)色盤的臉,看起來既滑稽又可憐。“你再不走的話,信不信我直接把你腿給打斷,讓你再也走不了?”李愛華已經(jīng)不想聽到他的任何聲音了,轉(zhuǎn)身回屋,隨手就拿了一根竹子過來,指著黃江,額頭的青筋暴起,看樣子是下一秒就要狠狠砸向黃江的腦袋。“……”黃江沉默地抬頭看了一眼黃二翠和李愛華,兩人都是一副暴怒的模樣,而屋里也沒有任何的響動。倒是隔壁的好幾個屋子的人,都開了門,偷偷地觀望著這里。他失望地轉(zhuǎn)身離開,還是一瘸一拐的,低著頭,駝著背。李愛華死死盯著黃江的背影,憤怒過后,他心里涌上來的就是深深的悔恨和愧疚。當(dāng)然,這悔恨和愧疚不可能是給黃江,自然是對李帆恬的。他這一生有五個兒子,夭折了倆,剩下的三個兒子都比李帆恬要大上好多歲,兒子們都長大了,跟他的距離遠(yuǎn)了,就只有李帆恬,小小乖乖的一個,貼心孝順自然是不用說的。他最心疼的就是這個女兒,但這個女兒,卻是他四個子女中過得最慘最痛苦的一個,他愧疚,他悔恨,但同時對自己也是有責(zé)怪的。當(dāng)初李帆恬和黃江的事情,他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促成作用。那時的黃江還沒現(xiàn)在的偏執(zhí)和清高,可以說,在那么多個下鄉(xiāng)的知.青里頭,李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