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忙，他也能至少以每星期一本書的速度看下去。

湛九江劃拉了一會兒，扭頭過來問梁季文：“你找找有沒有郭先生的十批判書？“

梁季文從空間里那出本子，翻了半天，對湛九江說：“有，五.四年出版的，不過缺了二十多頁?！?/br>
湛九江又劃拉一陣，才說：“那去燕京再找找看，你記得要提醒我買。”

“嗯?！绷杭疚膽?yīng)了一聲，把本子放回空間。因為兩人買的書又多又雜，質(zhì)量也是參差不齊的，所以兩人特意寫了一份書單。這些年一點點地往上添，慢慢的都攢夠五本薄本子了。每次看到疊起來能有兩百多張紙的書單，兩人都有一種深深的自豪感。

兩人看了一下午的書，晚上吃完飯大家伙坐在一起閑聊。梁季文就說：“家里這些書放太久了，我瞧著明天是個好天兒，明天早上起來把架子架起來，書都拿出去曬曬。”

家里絕大部分的書都在梁季文的空間里，但家里放著的書也不少，偷偷藏的、撿的、買的都有，以前怕被人瞧見出事，都是藏得緊緊的，也就是這兩年又變了風(fēng)向——讀書又成了好事，他們才敢明目張膽地買書往家里拿。

湛九江在屋里養(yǎng)了一天，本來也就沒什么大事兒，又跟梁季文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來精神抖.擻的。

湛九江白天睡足了，早上五點就能跟著梁季文出去慢跑，倆人繞著梁里村跑三圈，湛九江累得不行，梁季文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叫你老不動彈，跟你說過了吧……”湛九江累得不想說話，喘.著粗氣在梁季文的腰上擰了幾把，然后雙手往梁季文脖子上一環(huán)，臉一貼，身體一靠，不動彈了。

他倆跑一圈的范圍有多大呢？大概是一兩千畝地的面積，就算一畝地按周長九十米算，那湛九江也不想去算他到底跑的路程有多長。

梁季文背著湛九江，慢悠悠地晃回家，梁奶奶在院子里盛沙石，這些沙石是要給母雞吃的，吃了好生蛋。她每天早上起來就先要到雞窩里，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幾個母雞，出來一個雞蛋她就要上前撿一個，等五只母雞哆哆嗦嗦地把能下的雞蛋下完了，她才會心滿意足地離開。

“九江這是咋的啦？”梁奶奶看到湛九江半死不活地被梁季文背回來，大驚道。

“沒事兒，他就是跑步跑累了?！绷杭疚陌颜烤沤畔拢烤沤涣杭疚谋沉艘宦坊貋?，在湛九江背上貼著，都有點困了。

“九江病才剛好，你拉他去跑什么步?。　绷耗棠炭粗烤沤?靡不振的臉，對著梁季文埋.怨道。

“生病了不才跑嘛?！绷杭疚泥止玖艘宦?，沒敢大聲。

今兒個早飯依然有大油條，但是只有兩根，就夠每人吃一口的。雖然每人只有一口，但也都吃得很珍惜。

吃過早飯后，梁季文帶著眾人下了地窖，梁釉和李耀賢被分過去支架子。竹架子是平時用來曬菜干的，兩個板凳一放，架子一擺，這就成了！

梁家的書都大部分都藏在地窖里，為了安全起見，在地窖里還挖了洞，鋪上一點草，放上書，再鋪一層草再用土給埋起來。

里面好多書都是梁mama的。梁家祖上三代都是地地道道的老農(nóng)民，貧農(nóng)的成分沒有一點摻假，在梁mama嫁過來之前也就梁大伯小時候上過半年私塾，認(rèn)了幾個字。

梁mama嫁過來的時候，什么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就兩聲衣服，外加五大箱子的書。也就是這五大箱子的書，讓梁家人都高看了梁mama一眼。

梁mama的書，大部分都是外文的，英文、俄文、法文還有德文，最多的就是俄文和英文書籍。梁季文幾個大的，對這些書都還有不少印象，小時候都多多少少地看過幾眼，尤其是梁絲絲，小時候說得一口溜到不行的俄文，還在班里出過很大的風(fēng)頭。后來風(fēng)向變了，也不管家里的書是什么，心驚膽戰(zhàn)地都搬到地窖里連夜給深埋了。

因為鄰里鄰居的都多少念叨點別人家的事情，埋的時候還特地只把書給埋了，大箱子放在屋里裝東西。梁奶奶甚至還做過假模假樣地跟人家抱怨有字的書不好點火的事情。

農(nóng)村就沒有幾個人是識字的，加上梁mama素來又低調(diào)，雖然知道他們家有書，但是都不知道是外文書，梁mama也從來沒說起過她在國外的事情，所以也很幸運地沒有被舉報過有什么海外關(guān)系。

想到這里梁家?guī)讉€大一些的孩子都很慶幸，前幾年，他們村就有幾個被下放的知識分子，有三個老教授，留過洋，不管是知識還是人品都是很過硬的，但就因為留過洋，就被人舉.報批.斗了。

梁大伯因為讀過一點書，一家人都對知識分子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敬意，再加上三個老人家確實不是那種“壞分子”這些年暗地里對他們也有點照顧，去年三個老人陸陸續(xù)續(xù)地回去了，現(xiàn)在都還有信件來往。

幾人合力將書給搬到外頭去，家里的竹架子不多，梁季文干脆進(jìn)去把草席拿出來鋪在地上攤開。

這些書在底下埋了也有□□年了，埋的時候匆忙，沒什么好的防護(hù)，有好些都發(fā)霉?jié)a爛了。幾人都心疼得不行，她們也都是愛書的人，平時看書的時候連折個角都心疼，看到這么多的書被折騰，心里更是難受得緊。

中午梁mama過來喊他們吃飯。

說是能明目張膽了，但他們還是有顧慮的，尤其這里還有好多是外文書，被人看見了怕人說閑話，曬書的地點是放在后院的。

他們家建了好幾次房，現(xiàn)在就是按著放大版的大型簡陋四合院的規(guī)制建的，農(nóng)村的地基申請方便，他們家人口也多，到村里打個報告就成。后院地方大，前后左右不是屋子就是圍墻，尤其是后頭的屋子，那是冬天用來種青菜的，梁爺爺特意蓋得又高又大。

“哎呀，沒想到這本小冊子還在呢。”梁mama過來叫他們吃飯，來的時候滿地都是書，隨意地一看，梁mama就看到了一本四四方方的小本子。

“媽，這本本子好漂亮啊！”梁mama擦去上面的土，露出褪了色的粉紅色，她的臉上露出了懷念神色，“這本本子還是用我自己打工掙來的錢買的呢。”

梁mama翻開本子，就見邊角已經(jīng)變得臟兮兮的了，土色滲進(jìn)了纖維里。本子上寫的東西不多，只寫了兩頁，有零星的幾個數(shù)字。

“我看看，我看看?！?/br>
“我也要看！”

幾個姑娘們爭搶著要看，本子雖然褪了色，但是上面有著漂亮的粉色，可愛圓潤的小動物。這很是吸引人，尤其是吸引姑娘們的注意力。

梁mama笑著看她們玩鬧，目光接觸到這一地的書，眼神里有懷念、心疼、迷茫，也有一點釋然。

這些書，曾經(jīng)陪著她度過了整個少女時代，那時候的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