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好煩，苦著一張小臉：“爸爸，你放過我吧?！彼季S跳躍，忽然問：“我明天可不可和壯壯說，mama也給小沐做了排骨吃？”

    馳見樂不得：“當(dāng)然?！?/br>
    “真的？”小沐眼睛亮晶晶，又忽然有些失落：“可是老師說撒謊不是好孩子?！?/br>
    “兒子，這次不算。”

    “為什么不算？”

    馳見停頓幾秒，看著他，再次暗示：“你可以把久路阿姨當(dāng)成mama?！?/br>
    馳沐陽立即低下頭，馳見光著上身，他拍拍老爸的腹肌，小胖手爬上來，捏著他胸前的敏感點：“今天俊俊說，他是他爸爸充話費得來的?！?/br>
    這話題轉(zhuǎn)得……一點兒都不生硬。

    馳見沒有強(qiáng)行灌輸，跟上他的節(jié)奏：“然后呢？”

    小家伙兒從老爸身上爬下來，滾到旁邊，又往上面蹭了蹭，和馳見枕著同一個枕頭：“爸爸，我是哪里來的呢？”

    馳見曾經(jīng)看過一份報道，幾乎所有孩子都會問父母類似的問題，有些家長羞于同孩子談兩性，會直接說撿來的或是贈送的。這種做法其實很愚蠢，會使孩子內(nèi)心產(chǎn)生挫敗感，其實他們并不是非要追問兩性關(guān)系，只是探求和好奇而已，專家建議，父母可以根據(jù)孩子的認(rèn)知程度正確引導(dǎo)。

    馳見兩手交握于腹部，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說：“你是爸爸和mama相愛以后，在一種親密交流中形成的。爸爸身體里有許多小種子，其中有一顆最勇敢最聰明，我把它放到了mama肚子里，與另外一顆種子結(jié)合，那就是你。”

    馳沐陽很高興的樣子：“我最勇敢最聰明嗎？”

    “那是自然?！彼宽?，聲音低緩，似乎跟著這個話題陷入回憶：“你開始只有豌豆粒那么大，在mama肚子里一天天成長，很久很久以后，才會變得和現(xiàn)在一樣?！?/br>
    “爸爸，有多久？”

    多久呢？馳見沉默下來。

    那似乎是個漫長卻無比幸福的過程。

    小沐還是個胚胎的時候就很乖，他從不折騰李久路，很安靜，很懂事，所以她早孕癥狀基本沒有過。

    馳見隨著小生命的來臨漸漸振作，從失去外婆的悲痛與愧疚中慢慢走出來，但那時候他內(nèi)心十分糾結(jié)，一面期盼著新生命的到來，一面又擔(dān)憂這個決定會給久路帶來什么樣的傷害。

    兩人認(rèn)真談過，馳見非常婉轉(zhuǎn)地問她有沒有改變想法，她一時沒說話。

    等待答案的幾秒變得很難熬，那一刻，他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多么懼怕她點頭或是不經(jīng)意展露出猶豫的神情，他是那樣期盼這個孩子的到來，不單單因為他即將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還因為懷了他寶寶的人是李久路。一道血脈，會將三個人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永遠(yuǎn)不分開。

    久路看著他的眼睛，十分堅定：“沒改變?！?/br>
    那時是午后，陽光充沛。

    秋日微風(fēng)掃起天臺上的落葉，空氣清冷，天澄凈。

    馳見緩慢移動，輕輕抱住了她。

    他將腦袋埋入她頸側(cè)，使勁兒蹭了蹭。

    久路高昂起頭，輕拍他的背：“馳見，你不會是哭了吧？”

    好一會兒，馳見聲音很悶：“路路，我會好好保護(hù)你們?！?/br>
    “我知道?！本寐窂膩聿辉鴳岩蛇^。

    那是他人生當(dāng)中最重要的轉(zhuǎn)折點，沉浸在甜蜜與期盼中的同時，肩上的重?fù)?dān)和責(zé)任也變得愈發(fā)沉重。

    后來，久路的肚子一天天隆起來。

    孕中期的時候，有一次在街上碰到馬小也和梁旭，他挨了一拳，但顧忌著久路的身子，生生忍下來，沒有還手。

    當(dāng)天夜里久路腿抽筋，他翻身起來幫她按摩。

    一時沒了睡意，她連續(xù)換了幾個動作，仍是不順意。

    馳見盤起雙腿，抱過久路，讓她置身其中，他像哄小孩一樣輕輕晃動著身體：“不舒服？”

    “有一點兒?！?/br>
    “這樣好些沒有？嗯？”他俯身親她額頭：“寶貝兒?！?/br>
    兩人身處黑暗之中，這使得他的聲音聽上去懶散低迷，魅力十足。

    久路“嗯”一聲，手指輕觸他嘴角：“還疼不疼？”

    “不疼了?！?/br>
    久路抬起頭，向他索吻。

    馳見溫柔地親著她，后來變得有些急切，這樣彼此依偎的旖旎夜晚總是不太安全。

    他努力克制，與她分開，捉住她的手，送到嘴邊輕啄了下：“快睡吧，我看著你睡?！?/br>
    李久路合上眼，感覺他大掌挪到她的肚子上，輕輕拍著：“小東西，別鬧你媽?！?/br>
    神圣又奇妙的稱謂從他嘴中說出來，帶著幾分喜感，久路沒忍住笑出聲。

    馳見輕嘶，故意壓低嗓子嚇唬她：“到底睡不睡？不睡我可要干點別的了?！?/br>
    “睡不著?！?/br>
    馳見撩開她肚皮上的衣服，埋下頭連親了數(shù)口，繼續(xù)威脅：“睡不睡？”

    久路被他弄得咯咯笑。

    他危險地舔舔下唇，衣服繼續(xù)往上撩，含住她愈發(fā)飽滿的胸部。

    她輕哼溢出喉。

    馳見抑制著自己，兩個輪番吮了幾次，抬起頭來：“一想到以后兒子要和我搶口糧，就嫉妒這小子?！?/br>
    久路臉頰很燙，兀自放下衣服：“你怎么知道是男孩兒？”

    “希望是吧，以后方便照顧meimei?！?/br>
    “想得美?！?/br>
    馳見將她眼睛一蓋，命令道：“快睡，要不一會兒讓你動手又動口，到時候遭罪的可是你?！?/br>
    久路不吭聲了，呼吸漸漸平緩。

    但馳見知道她沒睡著，她的睫毛輕掃著他掌心，像羽毛一樣輕柔。

    馳見望著窗口透進(jìn)來的一絲微光，清了清嗓，卷起舌，口哨聲連成一首悠揚的歌曲。

    嘿!在那盞路燈的下面有一個小姑娘在哭泣也不知道她從哪里來

    嘿!小姑娘哭得多悲傷不知道是誰把她拋棄她現(xiàn)在該往哪里去

    ……

    哦，不要不要悲傷哦，不要不要哭泣

    哦，在這夜里mama還在等你

    哦，不要不要悲傷哦，不要不要哭泣

    哦，在這夜里讓我?guī)銕慊厝?/br>
    ……

    口哨聲在黑夜里充滿魔力，他為她學(xué)會了這首曲子，他甚至覺得，如果她提出想要天上的星，他都不忍心拒絕。

    李久路更加難以入眠，腦袋埋在他胸口，緊緊抱住他。

    晚間氣溫漸涼，馳見身上披著被子，就這樣抱了她一夜。那時候他心里滿當(dāng)當(dāng)，懷里這一大一小幾乎就是他的全世界。

    如果說，非要辜負(fù)一個人，他希望那個人就是外婆吧，他寧愿相信老人家是意外身亡，即使負(fù)疚感將跟隨他一生，也好過讓他和李久路彼此分離。

    三天之后，吳波和馬小也先后找上門。

    ……

    “爸爸？”馳沐陽已經(jīng)喚了半天：“到底多久呢？”

    馳見緩過神兒，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