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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紅,里面是竭力掩飾的恐懼,一張經(jīng)過修飾的臉仍然看得出那死一樣的慘白,還有脖子上他雖然已經(jīng)被衣領(lǐng)掩好,卻依然看得出痕跡的傷口,這就是他昨天沒來的理由。到底是什么讓他寧愿死也不愿意到這里來?倔強的咬著牙,下唇已經(jīng)被尖利的牙齒給咬破,過于鮮紅的血從過于白的唇上滲了出來,襯得那張原本就漂亮的臉蛋更是好看得過分,還添上了一抹妖艷。莊啟明噌的坐直了,眼里閃過一道陰霾和一道恨意,盡管只是一點影子,但還是激起了他心底最深處的怨念。霎時間報復(fù)的欲|望已經(jīng)凌駕于理智之上,這個叫清池的人在他眼里已經(jīng)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樣子。“這個人讓我來。”看向旁邊一臉于己無關(guān)的森行,莊啟明咧了咧嘴。“你……隨意?!?/br>“不,不要!唔……唔唔……”段顧到得悄無聲息,發(fā)現(xiàn)他的人或許有,或許沒有,沒有人出聲,全都聚精會神的看著場上。陽光將雪花折成美麗的形狀,肆無忌憚的落到半月看臺上,沒有絲毫阻隔,星星點點的紅色被純潔無暇的白色襯得靚麗而灼熱,被掩埋后又再次濺上,就像一場無聲的戲曲,美得心驚。少年好看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瞳孔因疼痛而急劇收縮著,雖然如此,那黝黑的眸子依然猶如暗夜般讓人沉迷。蒼白的唇微張,隱隱可看得清那殘缺的舌根,鮮紅如盛艷的薔薇的血液汩汩涌出,染紅了他纖細而白皙的脖頸,最后滴落在慘白的雪地上,用他的絕望痛苦的畫上一幅靡麗的風(fēng)景。他雪白細嫩的胸膛及下至最隱秘的前根甚至后背臀部都被生生刻上了蜿蜒而華麗的圖案,深可見骨,若是仔細看,會發(fā)現(xiàn)那圖案正是密密麻麻的曼珠沙華,滲出的鮮血成了它的色彩,紅得華麗而決絕。段顧聽到旁邊傳來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面無表情掃了眼搖搖欲墜的小童,心里冷笑一聲,回身繼續(xù)看著場上那一臉癡迷的莊——長老,段顧眼神頗具意味。剛才他已經(jīng)試過好幾次,無論是路上還是其他地方,瞬移都無效,就像他沒有這個能力一般,而他能夠感覺到一直在院外的那些把守們一直跟在他們周圍,甚至多了好幾倍,那么很可能結(jié)界就是他們支撐起的?,F(xiàn)在段顧或許能夠打贏他們其中一兩個,甚至四五個,但他絕對打不過二三十個。所以不管怎么說,段顧原先建立在瞬移上的計劃已完全破產(chǎn)。看來這‘賞雪會’他是不得不參加了。想到這里,段顧抬頭正好看到那個叫森行的男人朝著他笑,宛若春風(fēng),卻讓人寒得刺骨。那個眼神!一個人容貌可以變,談吐風(fēng)格可以變,甚至氣質(zhì)都可以變,唯獨無法完全遮掩的就只有心靈窗戶之稱的眼睛。上次是因為接觸時間太短,加上對方有意隱瞞,段顧才沒有認出來。——姬旸。做出這個判斷的時候段顧心不由得沉了一沉,這人的實力深不可測,再加上旁邊眾多修真高手,他逃走的幾率又小了幾分。姬旸的視線只在段顧身上停了一瞬便回到了莊啟明和清池身上,但他的眼神似乎穿越了他們看向了更遙遠的地方——那是盈香院的方向。段顧是被一個灼熱的視線驚醒的,將各種新計劃埋到心底,抬頭正好看到那雙透黑的眼,剛才還失焦的眼眸此刻正灼灼的盯著他,那里面是訴不盡的萬語千言。微斂起碧波,盈盈如清池。段顧心里驀地出現(xiàn)了這么一句話,隨后隱在那人眼中更深含義中。從旁人看來那可能是對可能會被同樣對待的同類的同情以及最后的幸災(zāi)樂禍,但段顧卻分明看到了那人眼里焦急和隱隱的示意。順著清池隱秘的眼神,段顧的視線落到了他旁邊依然一臉慘白的書墨身上。——他?——小心。仿若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移開了視線,清池那雙漂亮的眼睛再次失焦,甚至連睜著也覺得艱難,但他仍然固執(zhí)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天空,鮮血仍然從那張失了舌的嘴里涌出,卻已經(jīng)不如先前那么快了。雪依然在下,下得更大了,先前還明媚得可怕的太陽此刻也仿佛被這鋪天蓋地的大雪給掩埋在天際。原來,一個人的血真的是有限的。看著那個睜大著眼睛被大雪掩埋的少年,段顧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為什么這人不愿閉上眼,因為——他越晚死,段顧就可以晚一點才上這里來。說不震撼是不可能的,至少段顧從來沒想過要救任何人,除了自己。在他觀念里,人都是自私的,陷入絕境的人就算不想著把人拉進來和自己一起受苦也不會去管他人的死活。但這個人,似乎有點不一樣。不過震撼歸震撼,這并不能影響段顧的思想,畢竟那已經(jīng)形成了那么多年,哪能因為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而改變?舔干凈匕首上腥甜的鮮血,莊啟明一臉癡迷看著自己創(chuàng)造的藝術(shù)品,隨后將截然不同的——帶著yin|邪與侵略的視線移到段顧臉上,仿佛在說——該你了。周圍的人都躁動了起來——最后的大餐。段顧分明看到那些人瞬間變換的眼神,猶如看到了開胃小菜之后的正餐時,那種——野獸般的欲|望。特別在發(fā)現(xiàn)那些人某個變化的部位時,這讓段顧心里的警鐘猛地響了起來。☆、盛典閔衡陷入了一個隱秘的迷陣中,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一段時間。這個迷陣和現(xiàn)實相差太近,所有一切都與閔衡印象中的盈香院一樣,甚至人的動作,神態(tài),言語相差無二。迷惑性比之誅神陣有過之而無不及,但不同的是它并沒有殺傷力,也正是如此它才能這么久不被閔衡發(fā)現(xiàn)。將手里的劍抬起,又放下。閔衡有點著急,他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陣心。嘴角隨時掛著的笑容也已消失不見,秾麗的眉緊緊皺起,眼角皆是銳利,看著來來往往的仆人恩客從他身體穿過,閔衡臉色更難看了幾分——拖延戰(zhàn)術(shù)。很可能段顧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想到那幾個被他抹了脖子的大漢身上那隱隱的黑暗氣息,當(dāng)初未來得及細想的閔衡總算開朗,眉頭松開,甚至連手中的飛劍也收了回來,段顧果真在姬旸手里。飛劍換成了靈符,在閔衡的手里四散開來。陣法未破,閔衡將手收了回來,看向腳下,眼里閃過一絲驚異,唇角微微向上挑起,對方果然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