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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上走下,揚起三尺水袖,舞動的身姿融入飄蕩的七彩絹紗。她折腰翹袖,她淺唱低吟。客人們早被勾得魂都飛了,待到她一舞畢,乘秋千要飛走時,竟有客人不由自主沖上舞臺,生怕她是要乘風(fēng)歸去。 暗處的夏舞雩適時言道:“長寧姑娘要走了呢,公子們何不用人世間的富貴來留下她?” 客人們?nèi)鐗舫跣?,紛紛有錢的扔錢,有銀兩的甩銀兩,一時之間,珍珠如土金如鐵,在整個舞臺上堆開,看得樓上撒花的妓子都傻了眼。 夏舞雩瞅著差不多,忙喚:“長寧姑娘!人世間紙醉金迷,可不比那清冷天闕要好上許多?快快歸來吧!” 霎時整個軟紅閣燈火通明,眾人發(fā)出嘩然聲,只見得鄭長寧一身艷紅舞衣,從樓梯上姍姍走下,忽然一個跨步落在舞臺上,快速起舞。 如果說剛才她那一舞,清冷如廣寒宮的仙子,那現(xiàn)在這一舞,就艷烈如千丈軟紅的奢侈浮華。 她舞的激烈,舞的瘋狂,頭頂赤色的干花不斷落下,舞臺邊客人瘋了似的扔錢喝彩。 夏舞雩唇角噙起滿意的笑。 很好,她果然沒看錯人。 因著夏舞雩如今身份高貴,不宜在青樓拋頭露面,是以,她是戴著幕籬坐在三樓暗處的。 從這里她可以看到全場的情形,而別人,如果不是特意搜尋,根本注意不到她。 老鴇悄然走近,道了聲:“姑娘。” 夏舞雩說:“給鄭長寧打個手勢,可以收手了,你讓小廝們準備好,鄭長寧一撤,立刻攔住所有追她的賓客,趕緊收了舞臺,別落下錢來?!?/br> “姑娘放心。”老鴇退去。 一盞茶的功夫,鄭長寧忽然戛然而止。正看得入迷的客人們沒想到會這樣,一時都如從夢中醒來,瞧著鄭長寧姍姍隱去。 “長寧姑娘!” “長寧姑娘莫走!” 客人一個接一個追上來,場面看似要失控,卻被那些早就準備好的小廝們攔住。十幾個妓子趁機沖去舞臺撿錢,將舞臺的紅毯直接整個擼走,快速又換了一塊。 夏舞雩在三樓看著這滑稽的場景,甚是滿意,再轉(zhuǎn)眸,看著這些被吊起胃口的男人們,冷笑一聲,扶著身邊柵欄站起,想要下樓。 就在轉(zhuǎn)身那一瞬,她瞅見大廳角落里坐了個人,正一下一下的搖著白底折扇。他不像那些為了挽留佳人而瘋狂向前的男人一般,他只是坐在那里,一個人,一壺茶,一張桌,像個安靜的看客。 隔著樓上與樓下的距離,夏舞雩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確定自己沒看錯,那是樓詠清。 這個樓大人,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夏舞雩幽幽一笑。 他偷盜太醫(yī)院百草丹這事,太醫(yī)院眼下還不知。她突然壞心的想著,要是這事被捅破了,樓詠清又該怎么收場。 作者有話要說: 留個讀者群:278564525,想來玩的可以來玩,敲門磚文中任何一個人物,進群昵稱改成晉江ID。 嗯,差不多還有5章左右,冀大人就有rou吃了。 ☆、第40章 送上門來 也不知道客人們都是幾時散去的,亦不知道樓詠清是何時走的, 這些夏舞雩都不關(guān)心。 她關(guān)心的是今晚軟紅閣得到的錢, 小廝們點數(shù)了番,當真是一筆巨款, 足足占了夏舞雩給鄭長寧贖身所用銀兩的一半。 這個結(jié)果,讓夏舞雩也吃了一驚。 老鴇在旁笑瞇瞇道:“姑娘可真有辦法, 愣是把那些男人的胃口都吊足了, 當然長寧姑娘也是功不可沒,要是換做別人, 怕是連長寧姑娘十分之一的驚艷都沒有。” 鄭長寧面對他人吹捧,也是平淡如水, 她詫異的看了看老鴇和夏舞雩,不理解為什么老鴇到現(xiàn)在還管夏舞雩叫“姑娘”。 夏舞雩笑著對鄭長寧說:“累了一晚上, 你歇著吧, 按照我們之前說好的,你賺的錢軟紅閣跟你.六.四分,所以你來對了地方, 安心在這里住下吧。” 鄭長寧沉吟片刻, 福了福身, 道:“多謝。” “沒什么可謝的,這不過是交易而已?!?/br> 鄭長寧沒多說, 退了去,屋中便只剩下老鴇和夏舞雩。 老鴇從激動的情緒中緩緩平靜下來,望著夏舞雩, 半老的臉上慢慢綻開心疼的笑。 她說:“公主,這些年,你真的受了太多的苦了。” 夏舞雩一愣,眼底浮現(xiàn)一片怔色。 公主,雩風(fēng)公主,她已有多少年不曾聽到這樣的稱呼了? 好像已經(jīng)很久了吧,久到她幾乎都要忘記,她曾是那么多人眼中的明珠,曾是被父皇抱到祭天臺上親自昭告封號的尊貴皇女。 一切都成了曾經(jīng),就從滅國的那天開始,宮闕成廢墟,王孫作庶人。 如不是此刻耳邊的這一聲“公主”,她怕是真的要忘記,這世間還曾有過一位雩風(fēng)公主,還有人記得她。 “mama?!彼蚶哮d,眼中積滿了水霧。 老鴇心疼道:“先帝和先皇后在天之靈看到公主這樣苦,怕是也會心酸的?!?/br> 他們會心酸嗎?也許會吧。但她縱是苦,也一定要將仇人繩之以法。那五個人,當年就是他們鼓動惠宗踏平蓬萊。而已死的裴將軍,還有高弘和徐桂,更是親自主導(dǎo)了殘忍的屠城。 此仇,如何能放下? 夏舞雩慘笑:“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會將這條路走到最后,這是我身為公主的責(zé)任,而你,只要做我的后盾就好了?!?/br> 老鴇含淚說:“我身為蓬萊的遺民,會永遠追隨公主殿下。但我希望,公主殿下的心里不是只有仇恨,至少能過得好一些。” “過得好一些……”夏舞雩喃喃,腦海中,竟浮現(xiàn)出冀臨霄的身影。 這夜夏舞雩回去的晚,雖然出來前讓丫鬟給冀臨霄打了招呼,卻沒想到掀開車簾時,看到的是在府門口等著她的冀臨霄。 “織艷?!币股?,他的聲音欣喜而充滿溫暖。 他提著盞燈,溫暖的一團,點亮漆黑的街道。 燈火把他的身影融在一片暗影里,教人看不清。夏舞雩怔怔盯著他走近,看見他將手伸到她的面前,骨節(jié)分明的手,被燈火映得紋理清晰。 夏舞雩心頭一暖,將手遞過去,被他牽著,穩(wěn)穩(wěn)的接下車。 “大人,給你添麻煩了。” 冀臨霄偏頭看著她側(cè)顏,說道:“這里太黑,我擔(dān)心你害怕,就出來等你?!?/br> “大人是不是等了很久?”夏舞雩注意到他衣上沾著的寒氣已然很重。 “不久?!奔脚R霄卻說,“先進屋暖暖?!庇謫枺骸澳阌眠^晚飯了嗎?” “還……沒有。” 冀臨霄忙喚了個丫鬟道:“速去準